唐訶在盧君寧風風火火離開后,苦笑著搖頭不已。
作為在社會上打拼了十幾年的老油條,他看的出自己把盧君寧氣得夠嗆,現(xiàn)在只希望盧君寧千萬別惦記著自己。
看盧君寧的年紀,撐死了也就剛剛工作一兩年。
像她這樣剛從象牙塔里出來的人,都還是些熱血青年,往往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識社會兇險,還沒接觸到社會的規(guī)則,只是單純的做夢想著一鳴驚人。
而事實上,除了極個別機緣深厚的人能一帆風順,更多的人會在現(xiàn)實面前碰的頭破血流,直至三五年摸清套路,這才恍然大悟,腳踏實地的慢慢往上走。
而從唐訶的宿舍出來,盧君寧越想越氣,越走越快。
連路上迎面向她打招呼的一個學院老師沒注意到,沒回人家半點反應,直讓那個老教授納悶不已。
沒想到自己初次出馬就行師不利!
還有……
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拒絕了!
真是莫名其妙!
自己可是輔導員是老師??!
輔導員開口安排的事情,他居然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回絕,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就算大家不論身份,光是自己這樣的大美女提出一個合理請求,一般人見了都會下意識的客氣禮讓三分,唐訶竟然視而不見,簡直……
真是個不知風趣的小屁孩!
盧君寧肚子里都是對唐訶的不滿。
作為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性,盧君寧深知這個社會對美女是有優(yōu)待的,在很多時候,很多場合,美女都享有一定的特權。
而在中影讀大學的四年早就讓她把這種特權鍛煉使用的爐火純青。
所以縱然她對那些年輕男性的殷勤看不上眼,有時候心里還是會沾沾自喜,甚是傲嬌。
沒想到倒是在唐訶這兒崩了孩兒!
盧君寧一路走一路腹誹。
直到她路過招生辦,被一個帶著眼鏡的男老師攔住的時候,才停止了瘋狂的吐槽。
“盧老師,你不是要戲文系的學生檔案嘛,我?guī)湍阏沓鰜砹??!毖坨R男老師目光熾熱,語氣卻很是溫和。
“是嗎?謝謝李老師了。”盧君寧的臉上掛起了甜美的笑容,心里卻有些不爽。
老實說,她對于這樣的目光早已免疫了。
明明知道一個人的目光并不單純,可也無法單憑這一點就去指責這個人內(nèi)心的陰暗。
只能虛與委蛇。
李老師被盧君寧的笑容甜到了。
當下就返身進屋拿出一疊檔案交給盧君寧,同時叮囑道:“盧老師,你一定要保護好這些學生的檔案?。∵@些檔案對學校和學生來說都非常重要,千萬不敢弄丟了!”
“放心吧,我這就回去翻閱,最晚明天就交回來……”盧君寧使出了自己的必殺技,直把李老師迷得暈暈乎乎。
回到了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盧君寧認真的翻閱起學生檔案。
一邊看,她一邊用筆時不時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
按理說輔導員的工作不需要做的這么細,可盧君寧為了帶好戲文班,提前熟悉自己學生,居然私下里從招生辦借出所有的學生學籍檔案,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拼。
很快的盧君寧就翻到了唐訶的檔案。
只是看到唐訶的高考成績頁上的高考分數(shù),盧君寧再怎么認真,此時也忍不住目瞪口呆起來。
對唐訶,她可謂印象深刻。
不懂禮貌,輕浮,一口拒絕自己的要求……
只是這家伙的高考分數(shù)怎么這么低!
他這分數(shù)應該沒有達線吧!
這樣的成績怎么還能上二龍山大學藝術學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盧君寧想不通其中的奧妙,索性直接拿起唐訶的檔案去招生辦找那個李老師。
當聽著李老師隱晦的解釋錄取機動指標的目的和意義,盧君寧不得不對唐訶的狗屎運表示強烈的贊嘆。
唐訶是這一屆戲劇影視文學專業(yè)錄取的學生中高考分數(shù)最低的一個,這一點看完所有檔案后就能發(fā)現(xiàn)。
要不是唐訶這家伙選擇了調(diào)劑,恐怕根本上不了二龍山大學。
這一刻,盧君寧對自己今后的工作感到亞歷山大。
怪不得二龍山大學的教學質(zhì)量一年比一年差。
類似唐訶這樣的學生其實就不應該讓他進來,成績太差。
不自覺間,盧君寧已經(jīng)把唐訶釘在了拖班級后腿的倒車尾上。
……
……
9月4日。
今天是二龍山大學新生們正式報名的時間。
從早上八點開始,進出校園的主干道上的私家車和行人就開始絡繹不絕,校園幾條道路更是長時間處于交通擁堵的狀態(tài)。
二龍山大學的主教學樓前的廣場上,各院系都搬了桌椅板凳現(xiàn)場辦公,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印有院系名稱的橫幅隨風飄展。
唐訶讓洪亞新幫忙找了幾張桌子,然后就把自己的地圖攤擺在了二龍山大學主校門口往里三四十米處的必經(jīng)之路上。
至于校衛(wèi)為什么任由他們這樣作,無非就是幾條煙的事兒,以洪亞新在學校的油條程度,賄賂幾個門衛(wèi)輕而易舉。
每一個過往的新生及新生家長看到這兒有賣學校地圖,基本上都會過來詢問,學校面積這么大,大家都對學校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不熟悉,因此對學校地圖有著強烈的需求。
而當聽說地圖是土木工程學院為了方便大學新生,半賣半送,一份才兩毛時,幾乎所有人都毫不遲疑的掏錢買下。
就這樣唐訶截留了所有的大學新生,還在不知不覺中給新生們增加了一道報道流程——
買地圖!
今天天公作美,并州天氣晴朗,天空一片蔚藍,太陽還不太刺眼。
唐訶、吳味和洪亞新三人陷入了機械般的忙碌中。
介紹情況,往外拿地圖,收錢。
一直臨近中午,三人的工作強度才慢慢降了下來。
此時,往屆生已然下課。
通往宿舍的幾條道路上人流如潮,有沿著道騎車而行的,亦有捧著書踱步的,三三兩兩行走的,不在少數(shù)。
而校門口依然有拉著行李箱扛著背包的新生及新生家長們陸陸續(xù)續(xù)走進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