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白峰拎著藥箱行色匆匆地回到聚濟堂,一踏進門檻便命奴仆將大門從內(nèi)而外鎖死,然后喚了幾名忠心的仆從一同到太夫人楊曦的院宅收拾行裝,白夫人劉媛聞聲趕來,見白峰正打發(fā)幾個人去將聚濟堂的牌匾拆了下來,不解地問道,“老爺,發(fā)生什么事了?”
“白疏影呢?”白峰前后左右看了看,“小青,不是讓你去把小姐帶過來嗎?”
小青剛一進來便聽見白峰在叫她,腳一抖,顫栗地跪了下去,“老爺,小姐不見了!”
“什么意思?”白峰頭一抬,指著臉色發(fā)白的小青,“不是讓你把小姐帶回聚濟堂嗎?怎么把人給弄丟了?”
“老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劉媛?lián)鷳n地追問道。
白峰一手叉腰,橫眉瞪眼地指著怯弱的劉媛,“都是你把孩子給慣壞了!”
“老爺,影兒到底生了什么事?”劉媛急切地上前一步,也不管怒火中燒的白峰,轉(zhuǎn)身走到坐在榻上哭得兩眼紅腫的太夫人,“母親,影兒是不是又闖禍了?”
太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心中愧疚,“影兒一直以來都很溫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放任她柳平深交,也不會生出這些事來!”
“母親,柳平的事你怎么不早點告訴孩兒?”白峰惱火道,“若不是她跟柳平私奔,咱們聚濟堂也不用受人指指點點,現(xiàn)在還害得蘇暮槐昏迷不醒,咱們白家都讓她給毀了!”
“可這也不用連夜逃走呀!”劉媛不解道,“蘇暮槐是為了救影兒才受傷,但也不是咱們影兒害了他!”
“那你要問她,到底給蘇暮槐吃了什么!”白峰氣急道,蘇暮槐剛吃了她所給的還魂丹就蘇醒過來,但半個時候后突然又昏睡過去,而且氣息紊亂,脈搏比之前更弱。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劉媛一聽,整個人倒在躺椅旁,有氣無力地看著混亂的宅院。
“你們帶著聚濟堂的牌匾先回商丘避一避,那里是虞國的地界,上蜀國的官吏過不去?!卑追逯斏鞯胤愿赖?,“穆青,你到廣都玉春樓找一位名喚雅瓊的公子,將這封信交給他?!?p> “是,老爺?!蹦虑嘟舆^信,急匆匆地從側(cè)門離開。
劉媛兩眼淚光,撐著身子指揮房中僅有的幾名丫鬟收拾行裝,白峰則拎著藥箱回到聚濟堂的外院,準備將已經(jīng)差不都痊愈的難民遣走。
……
蘇府后院,顧輕獨自一人在槐樹下面徘徊,前門有侍從擋著,她根本進不去,而后院的狗洞不知何時被封了起來。槐苑中的侍從與丫鬟比往日多了兩倍,若是爬樹,肯定會被苑中的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腓腓,上次在瑤池,我給你的隱形衣呢?”顧輕在空靈袋翻找了幾次依然找不到,低頭把腓腓放了出來,納悶地問道。
腓腓撓了撓頭,臉色一僵,“扔在瑤池別院的荷花池那里?!?p> 顧輕氣呼呼地橫了她一記,“不是讓你收好嗎?”
“白小姐?”一身白衣的后卯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后,散著一頭烏黑的青絲,眉眼含笑道。
“后先生,你怎么也來了?”顧輕訝異道。
“據(jù)聞蘇公子吃了白小姐所給的還魂丹后病情加重,一直未醒?!焙竺?dāng)⒃V道,見顧輕一臉憂傷愧疚,繼續(xù)道,“還魂丹乃仙家之物,蘇公子乃凡胎肉體,且無半點術(shù)法內(nèi)力,如此虛弱之軀吃了還魂丹不僅承受不住還魂丹所帶來的藥效,還適得其反?!?p> “有解救之法嗎?”顧輕擔(dān)憂地追問道。
“取三株樹的葉子制成藥丸給蘇公子服下,三日之后即可痊愈?!焙竺久嫉溃爸皇侨陿渖趨捇鸨钡某嗨?,尋常人根本去不到那里。小生見白小姐能有還魂丹,必然也有法子去赤水取得三株樹,只是……”
“只是什么?”顧輕急切地追問道。
“取得三株樹的葉子之后,還需神農(nóng)鼎煉藥!”后卯頓了頓,瞧了瞧顧輕的眼神,“神農(nóng)鼎乃上古神器,非一般人能尋得,且此鼎還需內(nèi)力深厚之人才能煉化丹藥?!?p> “謝謝先生的指點。”
顧輕深鞠一躬,拜謝了后卯后,見他走遠后,心緒紊亂地瞧了瞧燈火通明的槐苑,接著從空靈袋中將東方曉鼠放了出來,嚴肅地吩咐道,“你在這里看著蘇暮槐,有什么異常的立即通知我。”
“顧輕,你真要去厭火北?”腓腓驚恐地反問,“厭火國常年都是一片火海,而且厭火國人野蠻粗暴,到處都有禍斗看守,這禍斗根本不怕任何術(shù)法,你去那里等于送死!”
“蘇暮槐因我受傷,我不能見死不救?!鳖欇p垂了垂眼簾道,而后將封天印交給她,“若是我回不來,你就去虛妄世界救我娘。”
“顧輕!”腓腓著急的大吼。
顧輕凄然地看了她一眼,從空靈袋中取出一顆夜明珠對著皎潔的月光施咒,忽而一道白光從她的心口浮出蔓延到夜明珠上,頓時夜明珠發(fā)出一團刺眼地藍光。腓腓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她,步子剛移了一下竟被夜明珠的力量彈了出來,隨即顧輕也消失在藍光中。
……
厭火之北,赤水之上,宣子墨手持承影,目光凝視著前方的一片火海,眼前的靈珠忽而一閃,一道暗沉藍光突然在靈珠前炸開。
“蘇暮槐?”顧輕瞪大眼睛看著白衣飄飄的男子,想了想,“你是宣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