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于巖輝帶了兩個手下,說要一起進來?!?p> 李勛正在吃飯,江大熊走了進來,稟報道。
李勛啞然失笑,這于巖輝倒也是一個謹慎之人,不敢單獨見自己,害怕自己殺他奪權,當然,若真有這樣的機會,李勛說不定會這么做,只是這一路上,于巖輝非常小心謹慎,生怕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如今又是臨戰(zhàn)在即,李勛怎敢隨便亂來。
“讓他們都進來吧?!?p> “知道了?!?p> 片刻過后,江大熊領著于巖輝等三人走進帳內(nèi)。
于巖輝掃了帳內(nèi)一眼,只有李勛與江大熊兩人,心中的緊張,這才稍稍松了一些。
“不知都督大人招末將前來,所謂何時?”
于巖輝拱手問道。
李勛笑瞇瞇的看著于巖輝,說道:“于將軍可曾用過食,這里有些狗肉,味道非常不錯,你若沒吃,可與我同食?!?p> 于巖輝呵呵笑道:“都督大人的好意,末將心領了,末將已經(jīng)吃過了。”
李勛點了點頭,伸手指了一下對面的空位,示意于巖輝坐下。
于巖輝沒有推辭,坐到李勛對面。
“于將軍,有些最新情況,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李勛把事情的經(jīng)過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于巖輝聽完后,驚訝的看了李勛一眼,他確實沒有想到,這次的剿匪,李勛竟是早有圖謀。
李勛正色道:“時不待我,機不可失,我準備今晚就動手,于將軍,你意下如何?”
于巖輝搖了搖頭,反對道:“這樣太冒險,都督大人還是三思而行?!?p> 李勛皺了皺眉頭,有些沉默,該說的,白天都已經(jīng)說了,到了現(xiàn)在,于巖輝的態(tài)度依舊沒有任何改變,自己說再多也是無意,而且從這一路行軍,李勛已經(jīng)看出來了,于巖輝與韓林兩人,態(tài)度始終消極,對于自己的決策與命令,既不反對,也不贊同,顯然是各有各的算盤,不肯真正出力。
見李勛不說話,于巖輝不想在這里久待,站起身來,拱手道:“都督大人,末將軍營之中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若沒什么事情,末將這就告辭了?!?p> “不急?!?p> 李勛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個黃色卷軸,然后遞給于巖輝:“這個你拿去看看?!?p> 于巖輝疑惑的結(jié)果卷軸,打開一看,頓時愣在了那里,這個卷軸竟是一份任命文書,一共三個官職任命,沙州防御使一人,防御副使兩人,其中防御使空白,下面的兩個防御副使,一個空白,另外一處,則是寫著一個名字,單仇。
最下方,蓋有兵部與皇帝的印璽,兵部尚書李忠已經(jīng)簽名,但還少了皇帝趙智的簽名。
這是一份半正式任命文書,只要把名字寫上去,上報朝廷,皇帝只要簽字,便能立即生效。
于巖輝驚疑的看向李勛,不解道:“都督大人,什么意思?”
李勛淡聲說道:“沒什么意思,這上面還少兩個名字,我特意為于將軍所留。”
?。?p> 于巖輝有些傻眼,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都...督..大人,我并未立下什么功勞....”
李勛擺了擺手,打斷于巖輝的話語,說道:“現(xiàn)在沒功,攻下土匪大寨,肅清匪患,不就有功了?”
于巖輝這時候也是已經(jīng)冷靜下來,李勛的用意在明顯不過,這是在拉攏自己啊,想到王呈息,于巖輝拿著任命文書往前伸了伸,就要出言拒絕,但伸到一半,卻是停住了,巨大的誘惑,讓他的心..有些亂了。
于巖輝的手縮了回來,苦笑道:“都督大人,末將不明白?!?p> 李勛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輕輕一笑,淡聲道:“于巖輝,這里就我們幾個人,也沒什么不好說的,我實話告訴你,吳恒與王呈息這些與我作對的人,遲早都得滾蛋,你跟著他們混,絕沒有好下場。”
于巖輝抿了抿嘴,看著李勛,沒有說話。
李勛突然問了一句:“我的情況,想必你應該也是知道一些?!?p> 于巖輝點了點頭。
李勛說道:“皇上原本是想讓我以隴右西道節(jié)度副使之職,主管整個隴右西道三州軍事,但朝中多有大臣反對,皇上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麻煩,所以便有了一個折中的計劃,先讓我出任武州都督,然后在沙州與夏州各設一名防御使,歸我節(jié)制,如此一來,我在隴右西道,雖無節(jié)度使之名,確有節(jié)度使之實,我原本是想過段時間,把王呈息調(diào)到沙州做防御使,免得他在武州,跟吳恒狼狽為奸,找我麻煩,但王呈息這個人我看不上,而你則是不同,年輕,也有才干,我想把這個機會給你。”
說完這番話,李勛拍了拍于巖輝的肩膀:“你不用急著回答,好好想一想,一會兒在給我答案?!?p> 說罷,李勛對江大熊使去一個眼色,兩人隨即出了營帳。
“大哥,這是一個機會?。 ?p> 于巖輝帶來的兩個手下,其中有一個是他的同族兄弟,叫做于重,另外一個則是叫做王繼明,三人自小一同長大,情同手足,十年前,心有抱負的三人,一同參軍,跟了王呈息,轉(zhuǎn)眼間,已是過去了整整十年。
于巖輝默默說道:“王呈息待我不薄。”
于重冷笑道:“他王呈息,要出身沒出身,要背景沒背景,一屆庸人罷了,十年前,還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這些年,要不是大哥你為他沖鋒陷陣,舍身忘死的拼命,以他的能力,又豈能混到從四品的高位?你為他效命十年有余,什么恩,什么情,都是還清了,我們不欠他什么。”
“單仇、鄭春、趙衛(wèi),都是失勢無權之人,李勛卻敢把他們帶到武州來,顯然是想給他們重新崛起的機會,以此看來,李勛倒是一個戀舊有情之人,先不談他與王呈息誰更有前途,跟著這種人干事,至少心里能夠踏實。”
于巖輝握了握手中的卷軸,神色有些猶豫:“王呈息答應過我,若是斗倒了李勛,一旦他取而代之,將全力扶持我登上從四品亞將之位。”
于重冷笑道:“大哥,你別犯傻了,王呈息說這些話,明顯是在把你當傻子,前番隴右之戰(zhàn),我們拼死拼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但是到了最后,我們得到什么?什么都沒有得到,樂茂又做了什么?什么都沒有做,只因他是王呈息的內(nèi)弟,王呈息便把隴右之戰(zhàn)的戰(zhàn)功全部記在他樂茂的頭上,以至樂茂連升三級,從校尉之職,直升中郎將,他日王呈息就算取代李勛,做上武州都督,其首先扶持重用之人,也絕不會是大哥你,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還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