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zhuǎn)瞬即過,這兩天時間里,王云飛絞盡腦汁,費盡心思,使出渾身解數(shù),總之只要是能讓他記住《道德經(jīng)》的法子他統(tǒng)統(tǒng)都用了出來,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終于在第二天黃昏時分讓他把《道德經(jīng)》給背了下來。
王云飛哈哈一聲大笑,激動的將手中之書往空中拋了又接接了又拋,如此反復數(shù)次后,心中那股激動才逐漸平息下來,然后興高采烈的去找韓凌霜去了。
這兩天以來,韓凌霜一直待在房里哪也沒去,她在等王云飛,等他將《道德經(jīng)》背來后,到時候就可以和他一起離開這里了,就算他背不來,也是要離開這里的,也許今天,是最后一天待在這里,過了今晚,估計自己就要離開這里,離開她,從此便再也不會相見了吧。
因為有的人一旦分開,也許就是一輩子。
韓凌霜想了下,覺得不管如何,還是應該要去跟她道個別才好,于是她緩緩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蕭清絕這兩天也一直待在房間里,她在做一個決定,一個是留是走的決定。
她手中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以至手心已是出汗,那個雙眸時刻燃燒著洋洋熱情的少女,那個深深愛著自己的少女啊,竟是讓人這般難以割舍。
接著她又想到了王云飛,想起了王云飛跟她的種種,或許他才是真正適合她的吧,畢竟,他是那般深深的愛著她,而自己,不過是無意中路過他們世界的一個過客而已,終有一天,自己還是會離開他們的。
這般想著,忽而一嘆,是時候該做出決定了,于是不再猶豫,推門走了出去,可剛一出門,卻剛好看到和她同時推門出來的少女。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微微有些驚訝,蕭清絕看著少女那有些迷離與傷心的眼眸,心中微微一痛,不過隨即深吸一口氣,還是走上前去,道:“凌霜,我有話要跟你說?!?p> 韓凌霜微微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心里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害怕,只見她微微一笑,有些期待的道:“什么話?”
蕭清絕微微一嘆,隨即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道:“我打算離開這里,帶小幽一起回島上去?!?p> 離開?韓凌霜突然有種很想哭的沖動。
“什么時候走?”
蕭清絕本想明早再走,可眼下情況,估計自己沒法堅持那么久了,于是想了下,回道:“馬上就走?!?p> 馬上?這是迫不及待想要遠離自己嗎?
韓凌霜心中忽然一陣悲傷,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得到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如今竟然被人這般拒絕。
一想到這里,她心里忽然生氣一股怒意與怨恨,于是接下來做了一個很瘋狂而又霸道的舉動,她將腳尖踮起,將手摟在蕭清絕脖子上,向她那一抹淡色紅唇狠狠吻了下去,并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一口,是她欠她的。
蕭清絕發(fā)出一聲痛苦“嚶嚀”,她被少女的狠絕與霸道徹底鎮(zhèn)住了,一時有些慌亂與無措,可隨即感受到少女身上傳來的柔軟與溫熱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在少女快要離開時,反手將少女一把摟住,向她那一抹性感紅唇反吻了下去,將她身體緊緊貼在自己身體上,貼的很緊,很緊。
忽然,韓凌霜身體猛然一震,猶如觸電般一陣僵硬,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睜的老大,一種極為荒唐和難以接受的想法突然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
她發(fā)現(xiàn),蕭清絕的胸似乎是硬的和平的,再接著從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上感覺到蕭清絕下身傳來的那種觸感,韓凌霜臉色猛然一紅,大叫一聲,將她一把推了開來,一雙眼睛猶如見鬼般看著她,嘴里“你你你你你你你……”的支吾半天。
蕭清絕有些歉意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無奈一嘆,最終還是道:“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嗎?”
韓凌霜有些痛苦又絕望的搖了搖頭,道:“不——!”
她將頭拼命的搖,拼命的搖,痛苦又絕望的道:“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喜歡的蕭清絕怎么可能會是個男子,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蕭清絕心中一痛,想上前抱住她,豈料韓凌霜急忙后退一步,有些害怕的道:“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蕭清絕急忙道:“我不過來,”說著頓了下,再道,“凌霜,你聽我說好嗎?”聲音已是變?yōu)榈痛嫉哪幸簦f不出的好聽,可這聲音落在韓凌霜的耳中無異于晴天霹靂,只見她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嘴巴張的老大,卻是半天什么也說不出來。
“撲通!”
忽然,王云飛拿在手中的書落了下來,他有些痛苦又憤怒的看了他們一眼,仿佛受到天大侮辱,只見他慘笑一聲,道:“真是奇怪啊,這世上竟有女的會喜歡女的,又有女的會變成男的,哈哈哈,真是真是好奇怪啊,哈哈哈哈哈……”
他雙眼充滿怨恨的看著韓凌霜,一字一頓的道:“韓凌霜,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說完大叫一聲,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韓凌霜一痛,忙道:“云飛!”說著看了蕭清絕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
一直到深夜,韓凌霜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回來,她方才去追王云飛后,卻沒追上幾步便被他跑沒了,她在巴陵郡上找尋了許久,可還是沒能找到他身影。
蕭清絕依然站在院子里等著他們回來,韓凌霜見到他,正想繞路,蕭清絕卻突然道:“凌霜!”
韓凌霜移動的身子一震,不過還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什么事?”
蕭清絕見她有些分生的語氣,微微有些心痛,不過還是想了下,道:“對不起!”
韓凌霜沒有說話,氣氛一時變得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之后,蕭清絕才開口道:“凌霜,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其實……”
“你不必說了!”聲音不咸不淡,卻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蕭清絕心中一痛,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只怕也是無濟于事,于是點頭道:“那好,我不說,你不要生氣好嗎?”
韓凌霜將身子轉(zhuǎn)了過來,看向她,有些可笑的道:“真是沒想到,我喜歡的蕭清絕竟然是一個男子,真是不敢想象啊,這世上竟有長得比女子還好看的男子,真是不敢想象啊……”她笑的有些傷心,又有些失魂。
看著她樣子,蕭清絕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他很想上去一把將少女抱住,可又怕她會怪罪自己,一時惆悵不已。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自嘲道:“是啊,這世上竟有長得比女子還好看的男子,不要說是你不敢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這么多年了,我都忘了我竟然是個男子?!闭f著將頭緩緩低了下去,說不出的落寞。
韓凌霜微微有些心痛,雙眸有些迷離的道:“蕭清絕,你為什么會是個男子,你要只是個女子那該多好,那該多好啊。”
蕭清絕低低一笑,將頭抬了起來,看向少女,忽而有些瘋狂的道:“凌霜,你跟我走好不好,我?guī)慊氐綅u上去,從此再也不出來,好不好?”說著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韓凌霜微微搖頭,有些苦澀道:“不,不可以的,你知道的,云飛……他是喜歡我的,我不能做傷害他的事。”
蕭清絕心中一陣空落落,感覺全身力氣被抽光般,有些無力的站在那里,許久之后,他才有些凄涼的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們又怎么可以傷害喜歡自己的人呢,又……怎忍心?”
說著他看向韓凌霜,微微一笑,道:“不過不管怎樣,能認識你,真好!”
韓凌霜鼻子一酸,忽然有種很想哭的沖動,道:“或許,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當我愛上你時,你卻不能愛上我,而當你又愛上我時,我卻不能愛上你……”她凄美一笑,“人生,真是很可笑啊!”
***
王云飛離開后,便尋了個偏僻的酒館。
“小二,給我酒!”
那小二見有客人進來,急忙過來招呼道:“客官您好,請問您還需要點別的什么嗎?”
王云飛將劍往桌上重重一放,不耐煩道:“不要不要,我只要酒?!?p> 那小二見狀急忙點頭,像這種拿劍的江湖人士脾氣一向不怎么好,他可得罪不起,于是急忙跑去拿了一壇酒過來。
王云飛撕開酒封就直接往嘴里灌去,不一會兒偌大一壇酒很快就被他喝完了,又敲著桌子道:“小二小二,快給我拿酒來,快點快點。”
小二不敢怠慢,又急忙拿了一壇酒過來,王云飛一把奪過,撕開酒封便大口大口往嘴里倒去。
那小二今晚什么也沒做,就一直看著王云飛在喝酒,他實在被這人喝酒的樣子給嚇到了,他見過一口一口喝酒的人,也見過一碗一碗喝酒的人,可像這人這般直接一壇一壇的瘋狂喝酒之人,倒是第一次見到。
王云飛已是實在醉的不行了,他酒量本就不好,如今喝了這么多酒,只感覺頭痛欲裂,可頭痛心更痛,于是又嚷著道:“小二,給我拿酒來,快點給我拿酒來……”
小二猶豫一下,最終壯著膽子道:“客官,您不能再喝了,您已經(jīng)喝的夠多了。”
王云飛一把揪住他衣領,惡狠狠的道:“你懂什么?快去快去,我要酒,我要酒,再不拿酒來我就砸了你這破店?!?p> 小二嚇的急忙稱是,又立馬拿了一大壇子酒過來。
王云飛一把奪過,撕開酒封便往嘴里倒去,他一邊倒,一邊笑,笑的慘不忍睹,笑的肝腸寸斷。
人啊人,為何總有人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