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漢陽城的熱鬧相比,唐家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壓抑,隨處遇見的長輩們,無不是滿臉愁云、陰沉似水的樣子,小輩見了,自然也都無法高興得起來。
這些天,家族議事廳也繁忙了許多,原本半月召開一次的議事會,如今卻是每日一開。
唐淳神情凝重地坐在家主位上,聽著長老們的匯報。
“家主,據(jù)可靠情報,譚家在山河城買了一套高階將器,而謝家至少也買了一套,很可能是兩套?!币晃婚L老沉著臉說道。
唐淳聽了,眼角微微一抽,并沒有多說什么,這個狀況,他早就料到了,既然唐家能去買高階將器,那么謝家和譚家這么做,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
“家主,關(guān)于此次城比,賭城已經(jīng)放出盤口了。”另一位長老說道。
唐淳抬眼看了看那長老,問道:“情況如何?”
“跟我們預計的一樣?!遍L老答道。
唐淳點點頭,露出沉思之色,右手手指在身旁案桌上輕輕扣擊著,發(fā)出清脆的“咚咚”聲。
眾長老均是看著唐淳,靜靜等待著,他們知道,家主此時心里定然是在醞釀著什么決定。
過了一會,唐淳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問道:“唐辰現(xiàn)在怎樣了?”
“正在閉關(guān)?!碧脐柎鸬?。
對這個結(jié)果,唐淳一點都不意外,他早已從藏星閣值守長老那得知唐辰取用的星技名目,六門星技,品階最低都是中階將品,以這等星技的玄奧,隨便一門,沒有幾載的鉆研,都別想修煉成功,區(qū)區(qū)五日時間,又豈能指望他能有所收獲。
“算了,暫且不去管他?!碧拼緭u搖頭,目光在大廳里掃視一圈,隨即神情鄭重地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聽聽大家的意見?!?p> 聞言,大家一個個都打起了精神,豎起耳朵認真聽起來。
唐淳接著說道:“我想在這城比賭局上,與謝、譚兩家豪賭一場。既然他們逼得這么緊,要將我們擠出三大家族,那我們就跟他們玩次大的?!?p> 聽到這里,在座之人均是眼睛一亮,能夠坐在這里議事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自然明白了家主的意圖。
漢陽賭城是山河宗的產(chǎn)業(yè),由謝家和譚家聯(lián)手經(jīng)營,是這兩家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若是城比賭局能狂賺他們一筆,對他們必將是一次不小的打擊,雖不至于一次擊倒,但傷筋動骨是少不了的。
“家主,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借唐辰這個暗手,在盤口上來一次大反賭?”大長老唐正問道。
“沒錯。唐辰的實力,大家都親眼見過了,連唐昊都不是他的對手,那么,至少唐昊以下的那些賭盤,我們還是有文章可做的。”唐淳胸有成竹地說道。
得到家主明確答復,眾人均是精神一振,此次城比,唐家局勢不容樂觀,大家心里都像壓了秤砣一樣難受,現(xiàn)在總算有了出一口惡氣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此事甚好,我同意!”二長老當即表示支持。
“附議?!?p> “附議?!?p> “……”
眾人紛紛大聲附和,一個個情緒高漲,如同出征的將士一般,渾身散發(fā)出昂揚的斗志。
沉悶的議事廳,頓時活了起來。
“好!”唐淳一拍桌子,大喝一聲,豪情萬丈地說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們就跟他們玩次大的!我命令,立即調(diào)集家族所有可用資金,以作備用,此事由大長老負責?!?p> “是?!贝箝L老唐正欣然領(lǐng)命。
“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你們負責向外籌措資金,越多越好,可以以家族產(chǎn)業(yè)作抵押。”唐淳接著下令道。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目中驚訝一閃而過,但都沒有質(zhì)疑,立即領(lǐng)下命令。
“余者,就負責組織人手去賭城買碼,盡量多組織些人,除了族人,還可以去外面請人,但是要注意保密,辦得隱晦些,不能暴露了我們的目的,不能讓人察覺是我們有組織的行動,每人單次購買的金額不能太大,以免引起賭城懷疑?!?p> “是?!?p> 眾人齊聲領(lǐng)命。
“至于賭盤嘛,前三暫時不買,我們唐家的也暫時不買,剩下的全買?!碧拼鞠肓讼?,補充道。
“家主,為何我們唐家的不買,唐昊以下的,唐辰應(yīng)該能夠橫掃???”有人不明,于是問道。
“若是連唐家的也都買了,勢必會讓人聯(lián)想到我們可能藏有暗手,會引起他們的警覺,這樣一來,他們的盤口就不敢放得太大了。
你們都記住了,我們唐家的,到最后時刻,再一次性以大資金購買,至于前三,等唐辰出關(guān)之后再說?!?p> “明白!”
……
既然是賭局,有正買的,自然就會有反買的,因為結(jié)果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
比如關(guān)于城比第一名的這個賭局,賭城作為莊家,開出的盤口是謝曉宇為城比第一名,正買的賠率是一賠一,反買的賠率則是一賠五,也就是說,若是某顧客以一星元買謝曉宇不是城比第一,賭對了的話,屆時賭城將賠償給他五星元。
當然,每一個盤口的賠率都不是固定不變的,一般都會根據(jù)售賣情況適時進行調(diào)整,以追求利益最大、風險最小。
唐家的動作很快,也很隱秘,不斷有他們安排的人,混在人群中,進入漢陽賭城買碼,漸漸的,在不知不覺中,賭城的銷售額悄然增長著……
盡管唐家做得很小心,但是累計的金額卻很龐大,而且全部都是反買,所以,沒過多久,賭城就察覺了異常,并將情況匯報到了上頭。
謝家會客廳里,謝啟與譚奎分賓主而坐。
“賭城那邊的情況很不對啊,難道是唐淳那邊開始出手了?”謝啟面露思索狀,沉吟著說道。
“很有可能,在漢陽城,除了唐家,也沒有哪家能拿出這么多的資金了?!弊T奎答道。
“此事必須得查清楚,我感覺沒那么簡單,唐淳一定還有陰謀,否則不會這么大張旗鼓地動手?!?p> 謝啟說道,雙眸中精光閃爍,如同隱藏在暗處的獵手發(fā)現(xiàn)了獵物的蹤跡一樣,興奮而又有幾分狠厲。
譚奎頷首,轉(zhuǎn)而問道:“那,盤口那邊要不要做一些調(diào)整?”
謝啟默想了片刻,答道:“那些盤口的賠率本就不算高,而且開出那樣的盤,也是經(jīng)過我們慎重分析過的,不會出什么大亂子,暫時還不用調(diào)整。我擔心的是,這只是唐淳的障眼法,他還有什么后手是我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