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末了,顧老婦人也只是嘆息自責(zé),深感無奈。
莫長安聽程小蝶說,顧老婦人極為看重沈惜年,當(dāng)年也曾怒火滔天,斥責(zé)著顧傾城為夫不德,行為過分,可到頭來,顧傾城一個字沒有聽進(jìn)去,反倒是和顧老婦人淡漠起來。
直到早膳結(jié)束,莫長安和夜白回了南廂院落,她才忍不住蹙眉,望著夜白道:“師叔可知霓裳公主?”
下山之前,莫長安聽人說,傳聞夜白多年游歷十二國,任過某一國的權(quán)重……如此說來,他倒是極有可能見過霓裳公主,領(lǐng)略過這個被顧傾城惦念了多年,不惜拋妻怨母的絕世女子。
“知道?!币拱椎暬亓艘痪?,腳下仍舊沒有停下來,只緩緩朝著自己屋宇的方向而去。
“那她風(fēng)姿如何?”眼睛一亮,莫長安湊上前去,擋在了他的前頭。
夜白駐足:“沒仔細(xì)看?!?p> “沒仔細(xì)看?”翻了個白眼,她道:“師叔這眼睛是長到天上去了罷?”
連了不得的美人兒都‘沒仔細(xì)看’,這可不是眼珠子長在腦門兒,只看的到藍(lán)天白云嗎?
“不要擋路?!币拱椎兔?,冷眼相向。關(guān)于莫長安的嘲諷,他只當(dāng)沒有聽到,絲毫不屑一顧。
“誰擋路了?”
“你!”
“我?師叔確定我擋路了?”
“不然?”
“師叔哪只眼看到了?”她歪著腦袋,理直氣壯。
夜白瞇起狹長的眸子,語氣發(fā)寒:“兩只眼都看到了。”
“師叔不是眼睛長頭頂了?”她忽地恍然大悟,捂臉?gòu)尚撸骸霸瓉韼熓迨侵豢吹玫轿疫@種在天上飛的仙女??!”
夜白:“……”
“哎,說正經(jīng)的?!蹦L安繞了回來,笑容燦爛依舊:“師叔瞧著霓裳公主可算迷人?”
“樣貌和氣度都比你好……”夜白挑眼,好整以暇的等著莫長安炸毛:“太多?!?p> 毫無疑問,他便是存心要膈應(yīng)莫長安的,畢竟剛才她可自夸‘仙女’,好一張厚如城墻的面皮子!
“原來如此?!毙」媚锍烈?,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一本正經(jīng)說道:“瞧瞧師叔這尿性,嘖嘖嘖,早說不就好了,非要我給你下套,你說你啊……”
經(jīng)過伏尸鬼的事件后,莫長安倒是看出來了,夜白這人當(dāng)真是惜字如金,一點兒合作精神也沒有。所以在他說沒仔細(xì)看霓裳公主的容貌時,她下意識便明白,這廝又在搪塞鬼扯,擺明了知道也不想和她說!
“莫長安,你近來可是愈發(fā)肆無忌憚了。”夜白眉頭緊鎖,轉(zhuǎn)瞬擰成一個川字,卻仍舊不損他豐神飄灑,容色清貴。
“怎么?”莫長安笑,意味深長:“師叔這是技不如人,惱羞成怒了呀?”
她拉著長長的尾音,仿若一只偷吃了食物的小狐貍,上挑的眸子璨若星辰,灼灼其華。
有那么一瞬間,夜白竟是覺得莫長安生的不錯,可那也僅僅是在剎那間的事兒,下一刻便見他瞇起眼睛,語氣不善:“莫長安,你若是再胡鬧……”
他沒有說下去,但言語間的威脅顯而易見。作為子規(guī)門師尊級別的人物,夜白素來是被人捧著成長,雖說他心性較為穩(wěn)重,可到底處于高位太久,容不得他人,尤其是小輩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而莫長安這幾日,卻是嬉笑怒罵,一次比一次得寸進(jìn)尺。他倒是不想與之計較,只是轉(zhuǎn)念一想,長久下來這小妮子定是要更進(jìn)一步,直到觸到他的底線。
不是他小人之見,而是莫長安確實是那般性子的人,見縫插針,但凡有一絲可以占便宜的可能,她都不會放過。
“師叔可莫要亂來?!蹦L安警覺,皮笑肉不笑:“我手中有破咒扇!”
“我說過,破咒扇并不能奈我何。”夜白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瞧著她,瞳仁倒映著小姑娘風(fēng)輕云淡卻難掩動搖的臉容,眸底幽深。
“你以為我會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嗎?”莫長安面容嚴(yán)肅,深吸一口氣,呼出:“對,我就是會!”
說著,她二話不說,立刻便轉(zhuǎn)身,朝著前頭的廂房內(nèi)走去。步履匆匆之余,大有逃跑的架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青山尚在有柴燒……莫長安安慰自己,瘋狗要咬人,人難道也要咬瘋狗?
嗯,暫且讓夜白這狗東西得意一陣子好了,終歸他是老油條,她是小嫩芽,勢力懸殊,匹敵太難了!
門‘砰咚’一聲被掩上,夜白靜靜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瞧著莫長安消失的背影,好半晌才皺起眉梢,眼底光芒隱約。
難道小姑娘不知道,那間是他的廂房,她走錯了?
……
……
涼薄淺笑
敬請觀眾朋友們期待,明日的‘長安崛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