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徑見到前廳里的周一淏那是格外的歡喜。忙吩咐張玉蕓:“夫人,快去沏壺好茶來。”張玉蕓轉(zhuǎn)身去沏茶。徐敬徑說:“聽說,周將軍已經(jīng)調(diào)離雍城了,此事可是真的?”周一淏點頭:“這次來就是想跟徐伯父說這件事情,家父已于前兩日去往西南邊陲述職。我要在雍城多留些時日,不過最后也會隨父親去到那里?!薄澳?,你和……”徐敬徑?jīng)]有直接說出口?!拔艺菫榇耸露鴣?,家父說等他在西南安頓好了,自然會托人上門的?!敝芤粶B說的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澳蔷秃?,那就好?!毙炀磸脚闹笸龋蠼械?。忽然又覺得有些急著嫁女兒的感覺,說“喝茶,喝茶?!崩^而發(fā)現(xiàn)茶還沒有上來,尷尬地笑了。周一淏也被他逗樂了。
張玉蕓把茶端上來,看他們笑得那么開心,不用問,也知道事情還有希望。
“賢侄,眼看晌午了,如果軍務(wù)不忙,不如留下來陪我喝幾杯。對了,去告訴音兒,讓她多做幾道拿手的菜?!毙炀磸秸f道。
“爹,怎么你一請人吃飯,我就得當(dāng)廚娘???”徐詩音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澳氵@丫頭,什么廚娘???只是做兩個小菜而已。”徐敬徑說道。“那周公子要天天來,我是不是天天要做兩個小菜啊,那跟廚娘有什么區(qū)別嗎?”徐詩音說著坐到了周一淏旁邊的椅子上。
“音兒,這是怎么說話的?”張玉蕓責(zé)怪道。
“徐伯母不防事,徐小姐一向心直口快。”周一淏替她辯解,然后對著徐敬徑說,“伯父,那就別勞煩徐小姐了,勞煩家里的小廝去外面酒樓跑一遭亦可。”
徐敬徑知道這是周一淏在心疼徐詩音,看著自己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丫頭,說:“不用那么麻煩,家里有廚娘的,做的飯菜也甚是可口。”
張玉蕓起身說:“我去跟廚房說一聲?!鞭D(zhuǎn)身奔了廚房。
小廝這時跑了進(jìn)來:“老爺,衙門的師爺來了?!毙炀磸讲畔肫鸨緛硎且鋈フ?guī)煚斏塘恳患碌?,說:“把他請進(jìn)書房吧。”對著周一淏說:“賢侄稍坐,我去處理一件急事?!敝芤粶B起身:“徐伯父您去忙吧?!毙炀磸揭搽x開了前廳。
徐詩音看廳里就剩兩個人了,手撐在桌子上,頭朝周一淏那邊靠,低聲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回事?”周一淏假裝糊涂?!靶炖项^和我娘怎么會對你這么好?”徐詩音點明了。周一淏想了想說:“因為他們想讓我來給他們做‘兒子’。”
人常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周一淏不知道怎么跟徐詩音解釋,所以只好這么說了。
“原來如此啊??磥硭麄冞€是想要個兒子來著?!毙煸娨衾斫獬闪似渌囊馑?,“不過,你們周家男丁很多嗎?周將軍能同意嗎?”
周一淏聽了暗自發(fā)笑,故意逗她:“家父已經(jīng)同意了?!?p> “?。恐軐④娺€真想的開啊?!毙煸娨糇谀窍肓讼耄瑔柕溃骸澳窃蹅円院缶褪且患胰肆?,對不對?”
周一淏聽到‘一家人’不由紅了臉,點點頭:“是?!?p> “那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嘍?!毙煸娨粽f道。
“那是當(dāng)然的。”周一淏肯定地說。
“太好了。”徐詩音興奮起來,“那你記得喲,以后要是我闖了禍,罰你要幫我領(lǐng)一半啊?!?p> 周一淏聽到她居然說的是這個,忍不住笑了。
徐詩音見他笑了,以為他不同意,說道:“你剛剛答應(yīng)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應(yīng)該一言九鼎的?!?p>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別說一半,都幫你領(lǐng)了也可以?!敝芤粶B看著她。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擔(dān)心再受罰了?!毙煸娨粝胫约宏J完禍,看著周一淏代受罰的情形,臉上樂開了花。
周一淏看著她的笑臉一時失了神。
“來,小心著點?!遍T外傳來了張玉蕓的聲音。周一淏連忙拿起旁邊的茶喝了起來,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
廚娘把菜放在桌子上,張玉蕓看了一眼屋內(nèi),問道:“老爺呢?”徐詩音答道:“我爹和師爺在書房商量事呢?”
“哦!”張玉蕓招呼周一淏:“那賢侄,不如咱們先吃?!?p> “還是等徐伯父一起好了?!敝芤粶B說道。
三個人在前廳等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有看到徐敬徑回來。
張玉蕓忙叫小廝過去催一下,徐敬徑才想起家里還有客人,匆匆送走了師爺?;氐角皬d朝周一淏歉意地說:“世侄,實在不好意思,忙忘了?!薄皼]關(guān)系,公事要緊?!敝芤粶B說道。
幾人才落座,開始吃飯。
周一淏回到軍營時,已經(jīng)午后。守衛(wèi)告訴他:“姜襄在找他?!敝芤粶B忙去了姜襄的住所。姜襄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問道:“周賢侄,這是去哪里小酌了?”周一淏怕他誤會,毫不隱瞞:“去了徐縣令家里?!?p> 姜襄的眼里露出一絲兇光,好一個徐敬徑,竟然如此看不起本將軍。
周一淏沒有注意到姜襄的變化,問道:“姜將軍找末將所為何事?”姜襄回了神,把桌旁的一張紙遞給他:“從今日起,這些事務(wù)交由你負(fù)責(zé)。另外,如果下次外出,告訴守衛(wèi)一聲,省得有急事尋不到你?!?p> “這是末將疏忽了,下次定然不會了?!敝芤粶B急忙檢討。
“下次注意就好,畢竟這是軍營,難免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發(fā)生。下去吧”姜襄把周一淏支了出去,轉(zhuǎn)身告訴守衛(wèi):“去查一下,周少將是什么時候離開軍營的?!笔匦l(wèi)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姜襄聽完,憤憤地說:“好一個小小的五品縣令,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不是自認(rèn)為有周家做靠山嗎?我要讓你知道現(xiàn)在誰才是這雍州最大的。去命人去徐家提親,就說本將軍打算娶那徐家的小姐做第五房姨娘。我倒要看看那徐老兒怎么說?”
士兵不敢耽擱,忙著去辦事了。
不到兩個時辰帶著媒婆來見姜襄,姜襄問:“怎么回的?”媒婆據(jù)實以告說:“徐縣令說了,他女兒不為人妾,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人議好親了?!?p> “你可知道徐家在和哪家議親?”姜襄問道。
“這個老身還真沒聽說過。”媒婆據(jù)實以告。
“那這件事,不準(zhǔn)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
“明白,老身明白?!?p> “走吧。”
待媒婆走后,姜襄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面:“好個不知死活的徐敬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