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深入安平坊探看。”阿笙心意堅定。
“也罷,不查個究竟明白,你也是不會心死的。”周裕成也不攔她,任她去了。
然而,就阿笙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就算想馬上前去安平坊,也有心無力了。
膝蓋的淤青腫痛讓她走路也不得不照顧著,她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時間才回到了竹里居。
蔣離正躺在她的院中曬太陽。
她愣了愣,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昨晚好像叫他留下了。
“你一個傷患,不好好在床上養(yǎng)著,一上午又跑去哪兒了?”他閉著眼,一只手臂蓋在眼睛上,一只手臂枕在腦后。
“你昨夜又出去了?”她從小橋上慢慢走下來,看著他道。如果這人早上在,以他的本事,早在她起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我不在你身邊,可不能保證你的安全?!彼淮鸱吹?。
“黃仁弼之死一事,你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阿笙走到距離他一步的地方停下,看著他問。
“已經(jīng)在查了?!笔Y離懶洋洋道,閉目養(yǎng)神的姿勢不變。
阿笙見他如此,無言點點頭,準(zhǔn)備走進房中。
蔣離在她身后道:“你現(xiàn)在白天也未必安全,若要出門,記得叫我。”
她回頭,看見蔣離放下了手臂,正側(cè)頭看著她。他的眸光依舊瀲滟,但從他的眼底,她能察覺到一抹疲憊之色。
最近蔣離似乎都是到了清晨才回來,那他必定整夜沒合眼吧?現(xiàn)在白天他竟還真打算跟著她。
她道:“你看我現(xiàn)在都成了這個樣子了,今天想出門也有心無力了?!?p>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關(guān)上了房門。
蔣離看著緊閉的門,笑了笑,重又閉上了眼睛。
峪王府,端頤坐在花園里,撐腮盯著那些姹紫嫣紅的鮮花,她在思考怎樣才能順理成章地見到定遠(yuǎn)將軍裴靖闌。
已經(jīng)好些天了,她還是一籌莫展。
以前想要見到靖闌大哥實在是太容易了,只要她入宮去見長安姐姐,就必定能看到靖闌大哥跟在她左右。直到此時她才發(fā)現(xiàn),靖闌大哥早已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容易見到,她原有想過找人堵在他下朝或去軍營的路上,但那樣又太引人注目了。
定遠(yuǎn)將軍新近才回了雒京,現(xiàn)在正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她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公然邀約,自己的清白名聲可就毀了。
“郡主在煩惱什么?”阿珠捧著一盤果盒來到她身后,并將端頤喜歡吃的果脯打了開來。
阿珠向來想法多,端頤想了想,問道:“我想見靖闌大哥,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接著她又補充道,“要神不知鬼不覺的?!?p> 阿珠想了想,很快答道:“直接去太尉府上吧,那里不是還有裴家的兩位小姐?郡主可以以此為借口,到時候再悄悄去見將軍就好了?!?p> “我也有想過這個辦法,但是裴太尉府上太大,若沒人引路通傳,我又怎能見到靖闌大哥呢?”
“郡主為何突然要見將軍?”阿珠奇怪道。
因著阿珠對越人的態(tài)度,端頤自是不會告訴她長安的事,于是她便含糊道:“老朋友,想敘敘舊?!?p> 鑒于端頤以往的種種事跡,阿珠也沒有起疑,她又想了想,說道:“郡主可以掐著時間去裴府呀,等到將軍回來您再進去,不就剛好可以制造一個偶遇了嗎?偶遇的老朋友聊聊天,這也是人之常情吧?”
端頤面上的表情一苦,她可不是真想和靖闌大哥隨便聊聊天,不過轉(zhuǎn)眼她又舒坦了,她心想,自己為何不能趁那個時候塞小紙條給靖闌大哥再約呢?
她當(dāng)下便對阿珠高興道:“快,快幫我打聽一下靖闌大哥是幾點回家的!”
日暮戌時,太陽已經(jīng)沉入了地平線,天色將黑未潶,裴靖闌騎著他的坐騎烏云緩緩歸來。因著他長期以來一直是駐外武官,在雒京并沒有自己的宅邸,所以還是住在裴府。
烏云載著他剛回到府邸前時,一駕暗紅色的梨花木馬車剛好也從對面駛來,王府的標(biāo)志印刻在馬車邊緣。
裴靖闌拍拍烏云的脖子,烏云會意地停下腳步。
他翻身,身姿利落地下了馬,牽著韁繩站在一旁讓王府的車架先行,只是那架馬車徑直朝裴府門前駛來,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住了。
暗紅馬車的窗簾子一翻,露出一張活潑俏皮的圓臉,隨之響起的是一道精神煥發(fā)的女嗓。
“靖闌大哥,多年不見,你可還識得我?”
端頤挑起簾子,對那沉穩(wěn)安靜的男子展演笑道。
裴靖闌怔了怔,視線停留在端頤臉上,“端頤郡主?”五年不見,足以讓眼前的姑娘從稚嫩的孩童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少女。
“是我?!倍祟U頷首道,視線也在裴靖闌身上打量,她的笑容忽然一收,正經(jīng)道,“靖闌大哥也與我印象中的不同了。”
以前的裴靖闌安靜內(nèi)斂,并沒有如今的氣概,現(xiàn)在的他卻擁有了山岳一般的氣勢,并且內(nèi)藏于身,更顯魄力。
“郡主怎的這個時間點來了?”他問道,看著端頤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晚飯的時間點己過,端頤這個時間點前來,莫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飯后出來走走,來找你妹妹玩兒?!倍祟U站在裴靖闌面前,眨巴著眼睛道,又回頭吩咐阿珠等人,“你們快點去通報。”
“是?!卑⒅閼?yīng)了,帶著幾個婢女婆子上前去報名號,剩下的婢女皆低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見此,端頤趁機將一個紙條塞到了裴靖闌手中。
裴靖闌神色不變,卻看了她一眼,端頤趕緊擠眉弄眼地朝他使了個神色,恰好這時阿珠回來了,端頤趁機道:“我就先進去了,改天再與靖闌大哥敘舊?!?p> 說罷才走入了府中。
裴靖闌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yuǎn)了,才展開手中被塞進來的紙條。
半晌,他揉碎了紙條,面色如水,看不出底下的暗流。
入了夜,有了昨晚的教訓(xùn),今夜整個周家大院顯然守衛(wèi)嚴(yán)密了許多。
夏忻然
夏忻然:昨天想加更來著,但是從攝制組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前天又只睡了三個多小時,所以凌晨寫了1千來字忍不住睡著了,今天早上五點多起床才寫完了剩下的。如果今晚能早點回來我就加更,求上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