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知道李曉曼是自己的同一屆校友。
這一巧合讓有些戒備的葉玄,略微放下心來。
不過這二十多年來,葉玄還是第一次跟女子共同居住,勤工儉學的他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他心中隱約有點感覺,或許自己的春天要來了。
年輕的青春躁動,轉換成狀態(tài)表現(xiàn)的出來就是激動。帶著些憧憬與幻想。
李曉曼自然是看出葉玄臉上透出的不成熟。內心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但她臉上毫無表情變化。
不過激動歸激動。葉玄作為一個絲毫沒有戀愛經(jīng)歷的青年單身狗,在骨子里就是靦腆的。內向,孤獨,不經(jīng)世事直來直往的脾性。
時間荏苒。
畢業(yè)將近半年。這二人也僅是在水電費方面溝通過兩句。
兩個人平時說話就事論事,很少交流。也由于剛畢業(yè)二人工作都是早出晚歸,交集甚少。過著相當快節(jié)奏的生活。
下班后屬于兩個人的空間也只有各自的一間臥室。
即便是如此,兩個異鄉(xiāng)打拼的年輕人,心中似乎也都有了依靠。兩個人也變得成熟了一些,沒有經(jīng)歷過生活苦難,人永遠也不會成長。
葉玄放下泡面,從回憶中緩過神來??戳艘谎蹓Ρ谏现傅搅泓c的時鐘。
“又到這么晚,傷身體啊?!比~玄無奈。平時他會看一些帖子,自然是知道長期熬夜會對身體產(chǎn)生什么樣的危害,但沒辦法。
現(xiàn)在工作是他養(yǎng)家糊口的根本,他也無數(shù)次的想過離開,換個環(huán)境,但每次他父親說的話就縈繞在他的腦中:“只要你能熬得住,總有出頭之日。千萬別放棄?!?p> 如今的葉玄已然不是初出茅廬?,F(xiàn)實的問題的沉重壓在他心頭,留不下的城市,回不去的家鄉(xiāng)。拿健康拼搏的工資,也永遠追不上ziben擴張的速度。而之前的話語,熬又真的能實現(xiàn)自由嗎?
或許這世間根本就沒有自由。人人皆如籠中鳥。
緊接著他又繼續(xù)盯著屏幕。手指不斷的跳動編寫著代碼。終究是要生存。
安穩(wěn)工作能使他現(xiàn)在活得舒服一點。不然房租,吃飯都沒著落。
翌日。
清晨的陽光,絲絲縷縷的透過廚房灑落客廳。“喂。起來了。再睡就遲到了?!贝叽俚穆曇粼谌~玄耳邊響起。
李曉曼推了推葉玄。職業(yè)裝的李曉曼顯得英姿颯爽。這女孩心中同樣孤獨。行動顯得很干練。
葉玄很佩服這個女子,因為他作為一個男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工作壓力,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從不喊累。
“嗯?”葉玄醒轉過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涌入鼻中,聞起來挺舒服的。
葉玄下意識往后一退。拉開了距離。愣了一下才有些尷尬的說道:“早啊?!?p> 李曉曼明眸皓齒,那清澈如明珠般的笑容,聲音還是那種略帶沙啞的青蔥:“天不早了你快點收拾一下上班,別遲到了。對了這周末一起去靜安寺看看,好久沒去了。最近運氣有點不好,放生改運?!?p> 李曉曼說完背著包裹,走出門外臉頰有些微紅。
“好!”葉玄回答的很大聲。目送著李曉曼離去才回神。
“什么時候能娶她就好了?!?p> 隨后搖了搖頭:“想這么多干啥,先努力賺錢再說!”在外打拼這幾年,就是再傻他也知道給未來家庭一個優(yōu)渥的環(huán)境是多么重要,對于一個男人來說負起責任是第一位的。
想到現(xiàn)在的處境,他只想多賺錢。
轉眼看著客廳墻壁大鐘那八點的指針。氣定神閑變得慌張。
桌上材料胡塞進背包之后。匆匆跑到衛(wèi)生間洗漱。刷牙洗臉一氣呵成。又順手從門邊拿起剃須刀肆意的刮了兩圈胡子之后。
匆忙拿起包朝著地鐵趕去。當然這一幕也不過是百多天來日復一日的過程。今天似乎也沒什么變化。
陽光高照。葉玄像往常在車站等公車。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面容肉嘟嘟的小女孩,約莫三四歲左右出現(xiàn)在他眼里。并且引起了葉玄的關切注視。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在身邊沒有監(jiān)護人的情況下獨自闖紅燈!
葉玄掃了一圈站在道路兩邊的路人,皆是面容冷漠的觀看。
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他急了。
就在他準備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時候。不知天意,還是正巧,一個裝滿貨物的大貨車快速沖來。葉玄心中的良知迸發(fā),隨手扔掉了背包。以百米沖刺的爆發(fā)力沖向小女孩。終于最后一刻他把小女孩推了出去。
而他覺得全身剎那一痛。便感覺渾身洋溢了一種舒適溫暖的感覺。像是脫掉了某種枷鎖一般。隨后身輕如燕。疼痛的瞬間還有一絲快意。緊接著便是全身一陣疼痛像是渾身上下被撕裂極度痛苦。
“嗯?被車撞竟然是這種感覺?”這是葉玄腦袋中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隨后進入了短暫的昏迷。
很久待葉玄緩過神來。他感覺非常的眩暈。而大路中間仿佛一遍遍的開來大貨車,不斷的從他身上碾壓過去。
葉玄搖了搖頭,把幻境從意識中掃除。
“情況有點不對?!彼吹搅四禽v停在他身前十幾米遠的貨車。還有圍聚在貨車周圍的眾人。原本正常行使的道路也都好像被封禁一般。車輛都紛紛繞行。唯一讓他感覺到有點正常的是。他所站的位置還是馬路中央斑馬線上。
葉玄第一時間摸摸了自己的身體上下?!傲慵稽c沒少。沒事哈哈?!?p> 他很開心。剛才驚險的一幕被他下意識的忘卻了。
不過前面這么多人圍觀,肯定出事了啊!葉玄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朝圍觀的密集人群走去。十幾米轉眼就到。
葉玄輕松穿過人群。好像會隱身穿墻一般。隨后葉玄便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有了這能力。豈不是去哪都是如入無人之境?”
葉玄暗自發(fā)笑一個自覺有趣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型。
懷著愉悅的心情走進到了人堆最深處。入眼是滿載貨物的卡車??ㄜ囶^滿是血跡。玻璃破碎。
“真慘?!比~玄有些心悸。他又朝著地上看去。見地面之上一片血肉模糊。一個青年人躺在地上。
“可惜了,這么年輕?!比~玄心中突起悲憫。他仔細看了兩眼,突然感覺有點不對。
“這衣服跟我是一樣,在這小資的地方,兩年前的地攤貨都能撞衫了。不過這小寸頭。。?!?p> “這一定是巧合!”
葉玄心中有些難以置信,趕忙走上前去。想看看死者的面容。他冷靜的走到對面。看了一眼后,只感覺頭一陣發(fā)暈。
“我?”
“不!那我是誰!”
“這一定是夢!”
葉玄掐了一下手臂。
“不疼。這一定是夢!哈哈,做這種夢,真是太奇怪了??隙ㄊ俏姨哿?,一切都是假的?!?p> 葉玄這時身體直接躺在地上,隨后閉上眼睛。心中不斷說道。
“醒來!一定要醒來!李曉曼叫我起床??!”
過了一會,葉玄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這觸目驚心的情形。
葉玄苦澀的笑了:“夢中夢。我又在夢里睡著了!這種連環(huán)夢真讓人頭疼?!?p> 這一次他走到自己的身體處,忍著血跡,一絲不差的躺了上去。又閉上眼睛。
這一次,葉玄特意閉了很長時間。
睜開眼睛之后??粗焐暇G色的太陽。他有些心灰意冷,他并不色盲,太陽綠色的。讓他有些難受。
他站了起來。看著自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勞無功。
葉玄此時只覺眼中一熱。
“我還沒娶媳婦,孩子都沒生!銀行卡里攢的錢還沒花完,虧??!”葉玄這一刻竭斯底里的大喊,他生前省吃儉用,除了每月生活費,固定存款。
資金的上漲在他看來是最快樂的事情。但存錢帶來的福利他是享受不到了,人死了錢沒花完和人活著錢沒了。他這一次感覺,還是前者比較痛苦,不過這存款也能給他父母養(yǎng)老用了。希望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