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家不見我們也不要緊。不過還請媽媽行個方便,讓我們在這里呆上一陣?!?p> 緊接著晁蓋對扈成使了個眼色,扈成頓時會意,取出了一些金銀遞到了李媽媽面前:“突然拜訪也沒準備什么禮物,這些金資就當是給李大家與諸位姐妹的脂粉錢了。還望媽媽不要嫌棄。”
那老鴇本就是貪財之人,一見這些金資,頓時喜笑顏開:“官人若是想求見李姑娘,老身還有些為難;但若只是想在此多呆一陣,官人你們想呆多久就待多久。”
緊接著老鴇驅(qū)散那些打手道:“沒事兒啦沒事兒啦,大伙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蹦切┐蚴制鸵坳懤m(xù)散去,那個叫小瑤的小丫頭雖然看上去還有些不服不忿,但她可不敢違逆老鴇李媽媽,也只能撅著嘴離開了。
把人給解散了之后,老鴇又回到了晁蓋他們面前,對晁蓋說道:“這位官人,莫不如到里間庭院看看如何?”
對于晁蓋的要求,老鴇并沒有感到奇怪。在這汴梁城,或者說是全天下想見李師師的人多如牛毛;每日來此求見的人也是如過江之鯽,但真正能得到李師師接見的卻是寥寥無幾。于是便有許多人在此地逗留,守株待兔的興許能得見李師師一面。老鴇顯然也把晁蓋他們當成此類人了。
晁蓋他們雖然是來此處避難的,但總不至于就這么在此枯坐一整天吧?就算不能見到李師師,在此到處看看也算不虛此行。起碼這樣也算自己逛過青樓了。
晁蓋他們到了里面,發(fā)現(xiàn)居然還有不少人。大多是讀書人打扮,不過也有幾個看起來像是腰纏萬貫的大財主;但無一例外全都是衣著光鮮亮麗。晁蓋他們現(xiàn)在的衣著很得體,而且都是新的,但與這些人一比,反倒是看起來是最寒酸的。
這些都是想一睹芳顏的人,但他們自然不會傻兮兮,干巴巴的等在那里。或是在談天說地,下棋品茗;或是在賞玩花草——這其中還真有許多奇花瑞草。庭院里還擺放著許多的桌案,上面都有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打眼一看,便見一名儒士素手丹青;隨便一走,就見一個狂生在奮筆疾書。晁蓋他們要不是老鴇給他們解釋,還以為這里在開展什么文會呢。
這固然是他們的娛樂消遣,但他們也是在展示自己。他們都很清楚,想要得到李師師的接見,必須要顯示出自己的才華才行。
“一群粗鄙之人,居然也想求見李大家?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晁蓋他們在這里走走逛逛,倒也覺得頗為新奇,卻冷不丁聽見一個刺耳的聲音。
晁蓋他們都面色不愉的看著說話之人。剛才被一個小丫頭奚落也就算了,畢竟他們總不能跟一個小丫頭計較;這會兒竟然又有人冒出來找茬來了。
晁蓋他們先是在法場上一場廝殺;從法場逃脫,又被官兵一陣圍追堵截;來到此地又被一個小丫頭一陣奚落;此刻剛剛收拾好一點心情,竟然又有人來找茬,晁蓋他們現(xiàn)在的心情可想而知。尤其是史進,現(xiàn)在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要不是晁蓋在旁邊,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起了。
剛剛經(jīng)過廝殺,晁蓋幾人身上難免一些殺氣,只不過來到聽音水榭后他們一直收斂著。此刻被人所挑釁,盡管晁蓋他們極力忍耐,但依然有些散溢出來。說話的那個書生被晁蓋他們盯得渾身不自在,有些后悔自己沒事兒招惹他們干什么?不過話已經(jīng)出口,總不能再收回來。其他人也都注意過來了,要是就此退卻還以為自己示弱了呢??蛇@幾個人看著也不像是好惹的,要是一不小心沒給人難看,反而讓人給自己當眾出丑怎么辦?
“大騙子,可真巧啊,咱們又見面了。”就在那書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只見一人到了近前對晁蓋道。這正好解了那書生的僵局。
“你怎么叫我大騙子???”晁蓋看著眼前的趙環(huán)也感覺實在是無巧不成書,自已來到這汴京城也不過短短幾日,竟然會兩次三番地遇到他。
“我家的老爺子尤其擅長詩詞歌賦,可是他卻全然沒有聽過上元節(jié)那天你頌?zāi)畹哪鞘自娫~,可見并非是前人作品?!壁w環(huán)目光灼灼的盯著晁蓋,“那是你的詞作吧?可你卻說你不懂詩文,說你是大騙子難道我說錯了嗎?”
晁蓋道:“我也沒說這是前人的作品啊。這是我從一位友人那里聽來的這總行吧?”
“你這大騙子,沒有一句實話,信你才怪?!壁w還看著晁蓋就宛如看著一個大忽悠一樣,“縱然如你所言,你既然能有做出那驚艷之作的朋友,你也不應(yīng)該像你說的胸無點墨才對?!?p> “你這么說的話我還真無話可說了。不過我說的都是事實,信不信由你吧?!?p> 見晁蓋無言可對,趙環(huán)笑道:“你們這些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不僅滿嘴胡話,而且還是貪花好色之徒。”
“聽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笔愤M忍不住插嘴道,“說我們貪花好色,那你怎么也到這青樓來了?”
“我……”
趙環(huán)一時語塞,一會兒后才道:“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來這兒是有目的的。”
“呵呵呵?!?p> 史進笑道:“男人來這里,可不都是有目的的嘛?”
趙環(huán)道:“我是因為我家老頭子隔三差五的就跑這里來,所以我才想著來一探究竟,看看他到底是被什么樣的狐貍精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可不像你們這些齷齪之徒?!?p> 這時晁蓋一臉嚴肅道:“是嗎?那你可要小心了?!?p> “小心什么?”趙環(huán)下意識地問道。他不明白為什么晁蓋如此鄭重其事。難道其中有什么不妥?
“少年聲價冠青樓,玉貌花顏世罕儔。萬乘當時垂睿眷,何慚壯士便低頭。”
晁蓋先是頌了首詩,隨后才對趙環(huán)道:“你看詩中可說了,連坐擁三宮六院的萬乘之尊還有不懂風情的江湖好漢都為之傾倒,你可小心別父子二人爭風吃醋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