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危機(八)
“不過我倒有個辦法?!闭斞趴品颉で袪柨ㄋ够换I莫展之際,他的副官格里高利替他排憂解難道。
“什么辦法?”雅科夫·切爾卡斯基高聲問道。
“將軍,你忘了?我們這邊不是有一個懲戒營嗎。”格里高利微笑著湊到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耳邊,說出了自己的辦法來。
原來在沙皇俄國的軍隊中,都有一支由罪犯組成的部隊。
懲戒部隊一般采用營級編制,每個營大約有800人,每個連大約有150-200人。
作行軍時,懲戒營往往被穿插布置在作戰(zhàn)部隊中間,以便友鄰部隊監(jiān)視。
而在作戰(zhàn)的時候,這支部隊往往會被放在最前面,充當炮灰來消耗敵人的彈藥和體力。
就比如斯摩棱斯克守城戰(zhàn)之初那只填埋護城壕的那支部隊,里面除了農(nóng)奴兵外就是懲戒營的士兵。
據(jù)說,最先使用這種戰(zhàn)法的是韃靼人,他們在和各個國家不同民族的軍隊作戰(zhàn)的時候,往往讓有罪的囚犯充當敢死隊,如果囚犯作戰(zhàn)勇敢并立下戰(zhàn)功的話,就會赦免他們。韃靼軍隊西征的時候,把這種制度也帶到了羅斯地區(qū)。
沙皇俄國的懲戒營當然也有激勵機制,可比起韃靼人來,犯人想獲得自由條件卻苛刻的多,很少有人能熬到。所以為了激勵這些幾乎必死的人,沙皇俄國軍隊在攻下一座城市后,往往會默許讓這些罪犯們狂歡一天。
可這次斯摩棱斯克算是投降的,而且作為東歐名城,斯摩棱斯克的政治意義實在太重大了,所以不管是阿列克謝親王還是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都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座城市。
可懲戒營在數(shù)月的圍城戰(zhàn)中損失慘重,營里的罪犯們早就想發(fā)泄一番了。
格里高利的辦法就是既然雇傭兵團和他們的家眷們安排到了城外,那么可以默許甚至暗示懲戒營對雇傭兵團搶劫,借懲戒營的手消滅雇傭兵們,然后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再在適當?shù)臅r候帶領(lǐng)部隊平亂。
當然,這個辦法唯一的問題就是事后肯定會有人指責這支懲戒營是雅科夫?qū)④姷牟筷牐獙④妼λ麄兊谋┬胸撠煛?p> 這個陰險惡毒的主意完全符合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心意。至于那所謂的指責,雅科夫完全不放在心上——有人指責又怎么樣?到時候自己親手消滅懲戒營就是了,這樣就算阿列克謝親王知道了也無法說什么。
雅科夫越想越有道理,他心花怒放,不禁夸獎格里高利道:“格里高利,要不是你披著張人皮,我真的要認為你就是撒旦本人了。你怎么有這么多壞主意。”
格里高利聽到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將軍對自己的主意如此滿意,欣喜迪跪倒在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腳下,抱住將軍的雙腿說道:“我哪是什么撒旦啊,我只是將軍您最謙卑的仆人!”
一主一仆又是惺惺作態(tài)了一番。
“好了,你快去找人辦這件事情。不,別人我不放心,你親自去辦?!毖趴品颉で袪柨ㄋ够酒鹕碜?,對格里高利命令道。
“我親自去!”格里高利嚇了一跳,那個鬼地方可是有……
“怎么了?你不愿意去嗎?”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看著格里高利的眼神都有些變了,將軍這個人,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不服從自己的命令,違逆自己。
“遵命,我的主人。”格里高利回答道,他也是了解雅科夫?qū)④姷男愿竦摹?尚矗种е嵛崃似饋怼?p> “還有什么事情嗎?”見格里高利許久沒有動作,雅科夫·切爾卡斯基不耐煩地問道。
“主人,您謙卑的仆人懇請您為我怕一個護衛(wèi)。您知道那群罪犯……”
“原來,你是害怕一個人去懲戒營?!毖趴品?qū)④娚仙舷孪驴戳丝锤窭锔呃?,算是明白了?p> 事實也的確如此,會被關(guān)在懲戒營的都是些亡命之徒,這些人只認拳頭。格里高利雖然有一肚子壞水,可瘦弱的像只猴子一樣。他要是一個人進了懲戒營,恐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砸成肉泥了。
“好吧,我派葉利謝伊陪你去?!毖趴品颉で袪柨ㄋ够f道,他可不想自己“足智多謀”的副官一去不復返。
“葉利謝伊,你進來一下?!毖趴品颉で袪柨ㄋ够鴰ね獯蠛暗?。
立刻,一個身穿半胸甲的青年便走了進來。
此人便是原本阿列克謝親王的副官葉利謝伊。自從那件大事后,葉利謝伊便徹底失去了親王的信任,副官的職務(wù)也被免去了。而且他不會喝酒的事情傳遍了整個軍營,這在嗜酒如命的沙皇俄國軍中簡直成了一個笑柄。沒辦法,葉利謝伊只好主動辭職,離開了阿列克謝親王的部隊。憑借著父親的推薦信,葉利謝伊勉強又在雅科夫·切爾卡斯基這里又謀了一個職位。由于他那不喝酒的怪癖,雅科夫安排他做了一名近衛(wèi)。
“葉利謝伊,你陪格里高利副官去一趟懲戒營?!毖趴品颉で袪柨ㄋ够鶎④妼θ~利謝伊說道。
“好的,將軍?!比~利謝伊說道。
雅科夫·切爾卡斯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可以出去了。
葉利謝伊和格里高利退出了將軍的辦公室。
“記住,你要像保護眼珠子一樣保護我。明白嗎?”出門后,格里高利又對葉利謝伊加了一句,似乎他很害怕去那個地方。
葉利謝伊看了眼格里高利。在身材高大的葉利謝伊面前,格里高利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樣。
很快地,格里高利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退后幾步,然后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葉利謝伊。
“看什么看,長得高又怎么樣!還不是只是個‘看門的’?!?p> 葉利謝伊自然不是什么看門的,只是格里高利為了突出自己的優(yōu)越感,故意貶低葉利謝伊。
“我可是副官,明白嗎?將軍的副官?!备窭锔呃霉啺愕纳ぷ雍暗馈H缓笏中奶摰乜戳搜坜k公室的門,確定自己沒有吵到雅科夫?qū)④姟?p> 見格里高利如此作態(tài),葉利謝伊直想笑。他努力地不使自己笑出來。然后還要裝作嚴肅地說道:“是的,格里高利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