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進了大殿,來到龍案前,笑嘻嘻的道:“皇帝哥哥,臣給你請安了?!?p> 朱厚熜臉上的老成一掃而光,恢復成少年模樣,招招手,道:“快上來,看看朕找到的一件寶貝!”
陸炳走到龍案后,接過朱厚熜手上的雪茄,顛來覆去看了幾遍,不知這是什么東西,問道:“皇帝哥哥,這就是你說的寶貝?”
朱厚熜道:“是!”又道,“你聞一聞,看是不是有股異香?!?p> 陸炳把雪茄湊到鼻端聞了聞,道:“是有股異香,但這個寶貝有什么用?”
朱厚熜道:“還記不記得,咱倆曾商量過,楊廷和敢如此放肆,是欺我年紀小,帝威不足,震不住他。”
陸炳邊嗅著雪茄,邊道:“記得!”
朱厚熜道:“這個寶貝能增加帝威?!?p> 陸炳一愣,隨即咯咯笑了起來,道:“這寶貝怎么增加帝威?難不成拿它打楊廷和嗎?可它又太短了,只能用丟的。”
朱厚熜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他把雪茄從陸炳手上拿過來,又指了指下邊,道:“你去那里假扮楊廷和,朕讓你看看如何用這個寶貝增加帝威的?!?p> 陸炳拍手道:“好!”走到龍案前邊,雙手虛抱,彎腰道:“圣上,老臣楊廷和有事要奏!”
朱厚熜把雪茄叨在嘴上,隨即拿過一根點燃的蠟燭道:“何事!”
陸炳眼睜睜看著朱厚熜把蠟燭湊到面前,去燒雪茄,心中暗道:“皇帝哥哥不是說那東西是寶貝嗎?怎么,要把寶貝燒了嗎?”
他正想著呢,雪茄已點燃,朱厚熜吸了一口,然后兩根手指夾著雪茄,張嘴吐出一口濃煙后,直接用夾著雪茄的手,點指道:“不是有事要奏嗎?怎么不說話!”一邊說話,一邊嘴里還冒出余煙。
陸炳只覺眼前的朱厚熜自己竟有些不認識,不再是之前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是一個威勢十足,又深不可測的精壯中年。他不知道,朱厚熜抽雪茄的架式完全學得郭勛,而郭勛是個上陣殺敵的主,架式里自然隱含著冷漠與不可冒犯的威嚴。
朱厚熜冷哼一聲:“沒事就退下吧!”
陸炳站在那里壓力山大,也就舉手作揖,張嘴正要告退。龍案上坐的朱厚熜突然一笑,道:“怎么樣,有帝威嗎?”
陸炳這才回過神來,面前的哪是個威嚴十足的精壯中年,還是他那個可親可愛的皇帝哥哥嘛,喜道:“這東西果然是個寶貝,明朝皇帝哥哥上朝,有此寶貝一定能把楊廷和震住,讓他以后都不敢跟你做對?!?p> 朱厚熜道:“以后都不敢做對?這個寶貝還沒這么大的威力!不過,暫時讓他稍稍收手還是能夠的??上氊愔挥幸桓?,想要用,只能等明年了?!?p> 陸炳不無可惜,道:“皇帝哥哥還得受楊廷和半年鳥氣!”
朱厚熜道:“有寶貝相助自然是好的。但打鐵還得自身硬,靠外物裝腔作勢,總有被識破的一天。所以,要拿住楊廷和,主要靠得是實力,不然別說半年鳥氣,十年二十年鳥氣也得受。好了,不說這些了,你這么晚跑來這里干什么?”
陸炳道:“我聽娘說,你要大婚,好奇想知道皇后嫂子是誰,就跑來問問?!?p> 朱厚熜臉沉了下來,過了一會道:“有時候朕挺羨慕你的,能跟自己喜歡的女子結婚。朕卻不能,婚姻只是為了平衡各方利益罷了。別說你不知道皇后是誰,朕也不知道,一切都由……”說罷,手指指了天。
陸炳知道朱厚熜說的是姓張的皇太后,便吐了吐舌頭。兩人又說了一會話,陸炳告退離去。朱厚熜又看了幾道奏折,起駕向?qū)媽m而去。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為的是立威,也為了讓下邊的人明白,從今往后他們的頭易主了。郭勛上任,也不難免俗,要去燒這三把火。不過他兼職太多,這三把火一燒就足足燒了三月有余,尤其是十二團營,因在京城日久,又被營官克扣糧餉,竟逃了一半有余。
他先是派人四處緝拿歸營,后又判罰戍邊另招新人補足空虛,等將這一切都整頓妥當,已至冬日。
郭勛騰出手來,這才又想起要叫李飛白來京的事,親手寫了封信,派人送往驛站,直發(fā)濟源!
李飛白這數(shù)月也沒消停下來。不時的王屋鄉(xiāng)、克井鄉(xiāng)、縣城跑。下盤村的路修得差不多了,水泥廠也建了起來,燒出的水泥雖達不到后世的標準,但也能夠接受,就從下盤村路面的情況來看,比之用條石鋪出的路面強得何止十倍。
燒出來的磚,目前全部用于天香樓的重建上。天香樓原址上起了六層高樓,每層的地面用的是預制板,里邊的鐵筋是冶鐵所產(chǎn)的,所以能冶出超出大明這個時代的鐵來,最重要的就是感謝石峰這個人。而石峰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冶鐵所的廠長,在李飛白的建議之下,領著一群人正在加緊試制勝過百煉鋼的鋼來。
納夫也不錯,燒出了二尺見方的透明玻璃,目前正在大批量制作這種玻璃。而用途,李飛白也已想好,他要給新的天香樓的窗戶上,全安上這種玻璃。
玉米的長勢很好,只是寒冬將至,想讓它完全成熟是不可能了,不過嫩玉米也能賣個好價錢,他早已備了幾口大鍋,準備到時用來煮玉米賣。
讓人意外的是,煙葉竟已成熟,過些時日就可收獲!約摸產(chǎn)量,制個十幾二十萬支雪茄不成問題。他已教會數(shù)人識別煙草好壞的方法,并按粗細顏色定出二十個級別來,讓他們到時分別燒制雪茄。
等等等等,樁樁件件全是花錢的生意,目前為止尚無一件來錢的生意。
唐子蘭帶來的三十萬兩銀子已經(jīng)花完,銀行里收的十幾萬存款也只剩一萬多兩,那錢絕對不能再動,再動誰來取錢都沒辦法支付,到時存錢的人聞訊,大明第一商業(yè)銀行還不立馬關門大吉!
為此事,唐子蘭愁得幾乎茶飯不思,李飛白卻不愁,不僅不愁,每天還喜滋滋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勁。白天忙完了事,晚上也不愿意停下來,逢單日去縣學跟讀書人胡吹海侃,講什么自己有一個夢的事。只聽得那些讀書人都無心學業(yè),想跟著李飛白賺大錢去,氣得教諭牙癢癢。
若非李飛白有趙學飛撐腰,又拿出一筆銀子用于修縣學以及改善學子伙食,并且能夠保持底線,只拉那些已不在縣學讀書的讀書人走,在縣學讀書的人一個不拉。不然的話,教諭早就上告了。
逢雙日,李飛白則去茶館跟販夫走卒們胡吹海侃,在這里他不再講他的狗屁夢了,而是給這些販夫走卒們講,如何才能把他們的生意做大。
更讓唐子蘭生氣的是,這都沒錢了,李飛白最近又在忙活一件事,搞了個什么拍賣會的東東出來。會場借的是濟瀆廟的大殿,這倒不用花錢,可拍賣會一開就是兩天,還管一日三餐,每餐八涼八熱四湯,請的是原來天香樓的掌柜袁寶貴親自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