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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擇夫記

第六十九章 真病了

貴女擇夫記 藍葉雨欣 2083 2017-09-24 23:54:00

  蔣亞才對秦早的話不置可否,卻帶著蔣拓才起身告辭。

  他們前來,是出于禮數(shù),探望病中的秦家姐妹。但那也只是借口罷了。天知道蔣拓才是抽了哪門子的風,才拉著他不顧規(guī)矩跑了來。

  雖說現(xiàn)在少了長輩的約束,但世俗的規(guī)矩就擺在那里,若不想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jié),他們兄弟自該盡早離去。

  秦早沒能得到蔣亞才的回話,面上即刻變得落寞。她吃吃的看著蔣亞才,心想他為何就不愿多瞧上自己一眼。

  怎么說她都是秦家女,就算是庶女也是秦家的。

  然蔣亞才此時的心思不在這上邊,他滿腦只記著當年那個肥肥短短的小女娃,總愛追著他喊哥哥,賴著他不放。

  如今,那個女孩竟然出落得亭亭玉立,原本肥短的四肢竟出奇的修長勻稱,差點沒把他看呆。

  不知為何,當年那個玩笑似的的嫁娶之約,竟越來越清晰,不斷的在他腦海里倒放重播。

  蔣亞才兄弟走后,杜龐蘭也沒了玩樂的心思。她看著面色蒼白,明顯不適的倪珍兒,歉意的說了一番話之后,便也走了。

  身為主家,前來問候一聲帶病出行的倪珍兒,這本就應當。秦晚卻瞧出了杜龐蘭臨走時,那面上笑容的勉強。

  秦早見該走的不該走的都已經(jīng)離去,自己也沒什么心思留在這個冷清的大廳,便也走了。

  秦晚問倪珍兒:“姐姐,你說蔣大公子跟杜姑娘是不是看對眼了呀?”

  這不是她觀察得有多敏銳,而是出于一種直覺,一種女人天生的直覺。

  倪珍兒皺著眉頭想了想,問:“晚兒用心想想,若是他二人真看對了眼,你是否還愿意跟蔣大公子處下去?”

  “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問題,是蔣家兩位祖母的安排?!鼻赝頁]揮小手,“其實我跟蔣大公子也沒說上兩句話,都感覺不到他這是在奉命接近我,照顧我。”

  倪珍兒笑笑,心想這事或許需要一個契機。兩個人合不合適,究竟是對誰有意,并非簡單見個幾面就能瞧出來的。

  山中比外邊寒涼,當晚倪珍兒抱著湯婆子縮在被中,不禁懷念起那些火炕來。

  只可惜她今世為世家所收養(yǎng),就算是在大冷的冬日,她也沒睡過炕。

  秦家給她安排的房間很暖和,里邊有地龍有火墻,睡在床上一點兒不見冷。

  想她當初一睜眼瞧見的臟亂不堪的土地公公相背后,嚇得連聲尖叫。結果卻因這副身體的原主人過于虛弱,尖叫竟變成了奶貓一般的叫聲。

  若不是秦家的人剛巧路過,正好有人在土地廟里停腳,只怕她才剛剛穿來就又得凍死餓死。

  秦家的人救她之時,她隱約聽說在前邊樹林有人被野獸啃咬得只剩一身破碎衣裳,跟一些毛發(fā)骨頭,那應該就是這副身體的親人吧。

  或者說,那是她的母親,身體的母親。

  她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女人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帶著她龜縮在那處破敗偏僻的土地廟。

  她只猜得出那個女人被野獸吃掉之前,她們母女就已經(jīng)饑寒交迫。

  所以倪珍兒才會特別感激秦家,沒有她們,就不會有倪珍兒這么個人。

  她之所以姓倪,那是因為裹著她被老鼠啃了的左腳的帕子上,就繡了個倪字。

  珍兒,是秦家根據(jù)倪珍兒掛在脖子上的半枚玉扳指上的刻的字起的。

  那半枚玉扳指,如今就被倪珍兒藏在自己的雜物箱子底部。

  她總結了一下,認為自己是大宅院的后院爭斗失敗之后的產(chǎn)物,那個落敗的女人被迫出逃,結果還是躲不過生死大劫。

  因此她發(fā)誓,今生不會再去找親人,哪怕有人認她,或是秦家無意之中發(fā)現(xiàn)了她是誰家的孩子,她都不會承認。

  她,只是秦家撿來養(yǎng)的棄女,只會對秦家的人盡孝盡忠。

  想著想著,倪珍兒便睡了過去,隱隱作痛的小腹也暫時消停。

  睡夢之中,她恍惚看見一個身著錦緞的秀麗女子,面容看得不真切,卻很是端莊。

  女子手上抱著一個正牙牙學語的小娃,小娃的胸前,赫然就是那半枚玉扳指。

  畫面到這突轉(zhuǎn),女子打扮成仆婦的模樣,將她綁在身前拼命的跑,從一個城跑到一個鎮(zhèn),再從鎮(zhèn)上到村里。

  女子幾經(jīng)生死,眼看就能到達那座她一路念叨的城市,結果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路引跟戶籍掉了,連城門都進不去。

  她每天在城門處求守城的衙役幫她傳信,求過往的人幫忙帶口信,結果沒人搭理她。

  只因她實在落魄,面容早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模樣,滿覆風霜,大家都當她是個腦子不好的。

  無奈之下,女子只好尋了個土地廟避風。

  在第三天傍晚,女子即將外出覓食之時聽到了狼嚎,便狠心將女娃獨自留在土地公神像后,萬般不舍的飛奔而去,就再也沒回來。

  倪珍兒揮動四肢,努力的想要抓住那個即將離去的女子,大聲叫她別干傻事,說不定母女倆一起躲在土地廟,便能僥幸存活。

  只可惜女子還是走了,義無反顧的走了,為了她最寶貝的疙瘩,只身前去引開了狼。

  倪珍兒的叫喚驚動了守夜的丫鬟,趕緊點燈進來看情況,結果看到的就是倪珍兒滿身大汗的躺在床上掙扎,被子早已經(jīng)掉到地上,

  秦晚被叫醒過來一瞧,果斷讓人去找大夫。倪珍兒夢魘了,還醒不過來??辞闆r應該是病了。

  杜龐蘭得知倪珍兒醒不過來后,趕緊命門上的婆子去將帶來的府醫(yī)請來。

  府醫(yī)隔著帳子為倪珍兒診了脈,又在她手上扎了幾針之后,便開了藥房。

  他說倪珍兒先是受了風寒,緊接著又夢魘受驚,只是短時間內(nèi)醒不過來,只要吃了安神的藥,好好的睡一覺就好。

  “昨晚睡前,那窗子忘了關,火盆不知何時滅了,大姑娘應該是那時候受的寒?!膘o嬤嬤不卑不亢的站在秦早面前回話。

  秦晚目光如炬,看著伺候倪珍兒的兩個小丫頭,冷聲道:“嬤嬤天亮之后便收拾東西,我們帶珍兒姐姐回去。這兩個丫頭,你看著賣掉吧。”

  靜嬤嬤恭順的應著,揚手讓人將那兩個小丫頭拖出去,當然是先捂上嘴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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