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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主三國

第八十五章 我的愿望

誰主三國 胡阿女 3016 2017-11-23 23:20:32

  “宮……臺,你有什么想說的?”曹孟德想了半天,才記起來陳宮的字,想起來是對對方的尊重,想不起來是對對方的不屑。反正說這話的可是大漢的丞相大人,不管記不記得,都不容許他人質(zhì)疑。

  “嘿嘿,孟德,當(dāng)初是我有眼無珠,錯把珍珠當(dāng)做蔽履,你這邊還需要謀士不?”

  曹孟德看著陳宮,想不到這人的厚臉皮程度簡直是令他詫異,都說人要臉樹要皮,那不要臉不要皮如同陳宮者,又當(dāng)如何呢?

  “宮臺兄說笑了?!北M管曹孟德從心底里就很鄙視他,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還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所以盡管他知道陳宮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還是裝作不知道般的說笑著。

  “我手下人才多如過江之鯽,聰明如奉孝者,精細(xì)如文若者,大局如公達(dá)者,穎慧如……”

  “孟德,咱們這關(guān)系,誰比誰啊?你當(dāng)真這么絕情,連一點(diǎn)活路都不給賢弟我嗎?”陳宮打斷了曹孟德那般細(xì)數(shù)的話語,照曹孟德這記性,以及他這講道理詭辯的能力,便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還不如大家都坦白一點(diǎn),這樣給個準(zhǔn)話,對誰都是個好事。

  而他也不用在這兒想著是不是執(zhí)行下一步計劃。

  “宮臺兄說笑了?!辈苊系挛⑿?,“第一,咱們沒有啥關(guān)系。第二,我給你活路了,難道你沒有收到釋放的命令的嗎?或許是我手下這幫人太不盡職了,拿著工資不干實(shí)事,實(shí)在是太不像話了。宮臺兄你放心,這是他們?yōu)^職,我一定會好好訓(xùn)斥訓(xùn)斥的。哎!實(shí)在是太不像話了?!辈苊系掠行┩锵У恼f道。

  陳宮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這就是事實(shí),因?yàn)閷?shí)力擺在那兒,但是要他真的去承認(rèn)自己都比不過曹孟德手底下那一大幫人,這對他來說,可以算是個不小的打擊。

  曹孟德還在假裝糊里糊涂,但是心中清楚的陳宮卻感覺疲憊了。這么多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果沒有遇到落難的孟德,那他是不是還會是那個平安無禺的小小縣令?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個英雄夢,這不能怪他,但是卻正是曹孟德這把從洛陽而來的大火,為他的人生帶來了片刻的輝煌,也帶來了隕落。

  其實(shí)他還是有有選擇的,比如回到老家去務(wù)農(nóng)……開什么玩笑?這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嗎?

  陳宮似乎忘了一點(diǎn),天下人都是很忙的,誰有閑工夫去笑話他?

  既然不能再為明主效力,那么他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既然這樣,那還不如一死了之,或許會落得個名垂千古。即使他看不見,那也要他的后世子孫,讓天下人都記住他!

  他是個貪生的人,但是他知道,人生有三重死亡。第一重,肉身上的死去。第二重,與他親近的人死了。第三重,世間再也沒有一個認(rèn)識他的人。

  如此看來,那第三重,便是永垂不朽!而他,也要永遠(yuǎn)的活在所有人心中。

  “不知孟德兄可否滿足我一個心愿?”陳宮微笑,他的神情中是一份對生死的了然,仿佛世上再也沒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放下的,所不能忘懷的,一切都可以改變,一切都可以當(dāng)做不存在。

  他似乎明白了,他人生的意義。不過太晚了。

  “宮臺兄請說?!辈苊系律平馊艘獾牡?。

  “我有罪。教唆呂布與劉備離間,身為陶謙的謀士卻不能盡心盡力,本為一縣之長卻不顧百姓生亡而負(fù)氣逃脫。不殺我,難以平天下人之心?!?p>  陳宮道。他這一輩子,看錯了一個人,一個他十年前未曾想到,十年后也不會料到的曹孟德。

  曹孟德聽了他這番話,覺得分外可笑,如果這都不算強(qiáng)詞奪理,那什么才叫強(qiáng)詞奪理?他這話說的,壓根就沒有一點(diǎn)的邏輯性好不好?

  不殺陳宮,成全了曹孟德的美名,順便還給了一家老小一個幸福的未來,再說陳宮這人也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曹孟德有必要下這個手嗎?

  殺陳宮,給自己多加了一個罪名,而借自己之手反而成就了陳宮,再加上自己總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一家老小,所以到最后,自己不僅要掏錢贍養(yǎng)人家家眷,還要背上一個惡名,這又是何苦呢?

  兩相比較,如何選擇,這與陳宮給自己定的三條罪名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而且,他提到逃出中牟縣的事情,難道是想到了這地步還要做個人情買賣?

  “陳先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想天下人會理解你的,會原諒你的,你也不要在這兒自暴自棄嘛!人生中的每一天都有著不通的驚喜,你何必要這樣給自己定罪呢?”曹孟德說道。

  “丞相大人,我……我但求一死!”陳宮執(zhí)著道。

  他也說不清他的執(zhí)著是為了什么,或許只是不想讓自己這一生籍籍無名吧!

  “你確定?”曹孟德沉默,陳宮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才意味莫名的說道。

  或許在曹孟德看來,生命比什么都重要,那是因?yàn)樵谒闹杏羞h(yuǎn)遠(yuǎn)更加重要的東西,那是因?yàn)樗胁荒苌釛壍娜彳?,但是陳宮不同。他不理解陳宮,卻尊重他。

  如果這是他唯一的愿望的話,那便滿足他又如何?

  “我不死,難以應(yīng)就天下?。 ?p>  陳宮唏噓道。

  裝,再裝。曹孟德心中鄙棄。

  “好,但愿宮臺兄不要后悔。”曹孟德說完后,便去吩咐著手下滿足陳宮的愿望了。

  當(dāng)陳宮面對屠刀的那一刻,他還是害怕了。只有在這個時候,過往的種種幸福才會在眼前一幕幕的閃現(xiàn),成親時,冠禮時,甚至于更早的孩童時……活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即使死亡可以讓他名垂千古,但是他什么都看不見,什么都不知道,那還有什么用???

  他現(xiàn)在幾乎都可以感受到那呼嘯而來的風(fēng),沒有什么痛苦,因?yàn)榈逗芸?,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活著比死了好,還是死了比活著好呢?身首異處的陳宮選擇了自己的道路,而已經(jīng)死亡的他再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張遼因?yàn)椴苊系屡c自己將軍呂布的一計合戲,意外的對曹孟德產(chǎn)生了好感,時隔多年,當(dāng)他再次見到郭奉孝時,再也不像過去那般可以肆無忌憚了。

  “奉孝兄?!?p>  “文遠(yuǎn)兄?!?p>  ……

  除了這么一個稱呼外,兩人相顧,再也沒有多余的話語,他們想不知道該對對方說些什么。

  “文遠(yuǎn),恭喜!恭喜你找到一位可以真正輔佐的明主,也為丞相發(fā)現(xiàn)你這人才而高興?!狈钚⑿Φ?。

  他在丞相大人大軍攻下徐州后,便連夜查找了關(guān)于呂布手下所有將領(lǐng)的資料,沒有想到,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他果真找到了自己童年時的摯友,在十五歲那年分道揚(yáng)鑣的兩個人。也終于在十多年后,再次重逢。

  故人已非故人。

  “奉孝,哈哈,當(dāng)初我還覺得你的想法有些不切實(shí)際,如今看來倒是我天真了。你放心,咱們今后一定共同攜手,輔佐丞相大人。”張遼感懷。

  “對了,你知道賈詡在哪兒嗎?我消息閉塞,只能問你了。賈詡是個人才,我想他對丞相一定會有幫助的?!睆堖|自信的說道。

  這番話讓郭奉孝有些不知所云,這是什么意思?這算是什么意思?不過有一點(diǎn)他到底明白的,張遼想為丞相招降賈詡,那個令丞相無比頭疼的賈詡。

  如果賈詡來了,那他作為謀士勢必就要增加幾分壓力,但是于情于理,他都應(yīng)該為了孟德兄著想。

  “文遠(yuǎn),我相信你。賈詡在張濟(jì)那邊,現(xiàn)在丞相正煩心呢!”奉孝在考慮了一霎后,還是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告訴了張遼。

  他要有作為一個謀士的大度,即使他心中一萬個不愿意。不過,比起這些,他更想知道,張遼會怎么勸降賈詡呢?

  對方不說,自然是不想說,他又怎會去問?

  “謝謝?!?p>  客氣一番之后,張遼離開這邊乘著夜色去見了賈詡。

  兩人從前也算是共事過的,而且相處的還算不錯。

  “賈叔,別來無恙啊!”張遼夜探某人房間,而某人卻習(xí)以為常,并沒有任何的大驚小怪。

  “你這小子,跑哪兒去了?”賈詡責(zé)備道,但是看向張遼的神情,如同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

  “賈叔,我是來勸降的。”張遼開門見山。

  “哦?我倒想聽聽,你現(xiàn)在成了誰的說客了?”賈詡絲毫不以為然,甚至還沒有入睡的他端起一杯冷茶來泯了一口。

  “曹相。”張遼簡短的回答。

  然后他便看見賈詡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杯中冷茶灑落了幾滴,賈詡神色如往常一般,他不動聲色的等著張遼的后文。

  “文遠(yuǎn),我憎惡這些個道貌岸然的家伙,你不知道嗎?”賈詡嚴(yán)肅道。

  “賈叔,如果我用一個消息和你交換呢?”張遼自信滿滿。

  “說來聽聽。”賈詡不以為意。

  “董卓沒死!”

  哐當(dāng)!茶碗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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