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速客
楊正有將近三周沒有回家,他知道唐荷生氣了。每天發(fā)消息她雖然回了,可語氣沒有溫度,回復(fù)一般只有三個字“嗯、噢、好”,于是他周五下班,就開著車往家回。
真的想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了,這一次他沒有打電話告訴唐荷,因為他害怕聽到她不歡不喜的說“嗯、噢、好”,而讓他本是熱曖的心被澆了一盆冷水。
從青遠(yuǎn)一路開車到番禺,出發(fā)時夕陽正盛,不知何時夜將他那遮天漫日的大幕布,悄悄的、緩緩的不可阻擋的覆蓋了下來。
滿天霞海在夜幕的威懾之下只好散去自己的光芒,藏身到那無邊的黑暗之中,等待光明來到,再展她的美妙姿態(tài)。
黑夜遮住了彩云、擋住了霞光,卻擋不住那無聲無息爬上柳梢的月。還有一顆一顆在黑夜毫無防備之下閃亮的星,讓原本黑暗的大地生起光芒,為迷路的心緩照著前方。
等待綠燈的楊正看著這滿天的星光與月色,竟突然有些恍惚。
他與唐荷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買了房子,車也用上了,可從前段時間總聽到唐荷的“噢、嗯、好”之后,他總覺得心里有些空。
總覺得好像要失去什么,又或者說已經(jīng)失去了什么,綠燈亮起他啟動車子向前出發(fā)。
他想應(yīng)該找個機會帶上唐荷與孩子駕車游玩一回,或者坐在草地仰望一下星空也是好的。從結(jié)婚后他似乎就沒有好好的陪過唐荷了,因為工作忙,其實他也知道這是借口,是所有人最好的借口。
父母妻兒問‘你回家嗎?’我們回答‘不回,這個周末要加班呢?就一兩天,我不想來回坐車太麻煩了!五一我約了朋友,我們好多年沒見了!過年我不回了,人太多了我買不到票!’借口理由特別多隨便找,愛卻只有那么多,不可隨處而得。
父母回你“噢,好!”這兩個字里有多少失望與落寞,只有等到將來我們自己的子女成人時,以類似的方式拒絕你,才能真真切切的體會;妻子兒女回你‘噢,好’然而一次兩次三次,終于你們變得陌生而冷淡,家也伴隨著失去溫度。
收音機里正在播放著關(guān)于陪伴的話題,楊正想到自己好像明白了,自己失去了或者正在失去的是什么了。
是對唐荷的陪伴,是對小正正的陪伴,以前窮,人們都削尖了腦袋往錢擠,等擠到了錢以后,才發(fā)現(xiàn)丟了錢買不回來的東西,都說陪伴是最好的,可自己卻好幾年不曾好好陪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們的愛在隨著陪伴的減少而減少,終于少到了唐荷對他不咸不淡。
確認(rèn)小正正睡熟了,唐荷換了衣服,下樓在操場里跑了起來。不知什么時候她越來越喜歡跑步,跑起來思緒會跟著放空,這已經(jīng)成為她每晚必須進(jìn)行的事情。
這對她的心態(tài)也是一種好的調(diào)整,跑完之后到了床上很快就能入睡,看待自己與楊正之間的心也寬了起來,但是她仍然不想理楊正,她想要給他點教訓(xùn)。
她雖知道楊正的的確確是沒有太多的辦法,真的是因為客觀原因更多,而使得他不得不常常不在孩子與老婆身邊。
但她仍然想使使所謂的小性子,慢步往家走,她想到小性子這個詞不猶得笑了一下。
既然她與楊正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不好解決,何不放正心態(tài),對自己對孩子對楊正都是好的,她想這樣才是對的。
開門時唐荷覺得奇怪,明明鎖好了門才出去的,怎么鑰匙擰一下就開了。有些擔(dān)心家里有不速之客,急急忙忙跑進(jìn)小正正房間,看孩子睡得正熟心跳才開始正常了起來。
輕聲的出了小正正房間,關(guān)好門。剛轉(zhuǎn)身楊正出現(xiàn)在她身后,嚇得她差點尖叫,楊正手快捂住了她嘴。
她斜瞪他一眼扒開他的手,走向臥室。楊正快速的跟上來,他知道速度慢一點會被關(guān)在門外。唐荷正要關(guān)門楊正哧溜的進(jìn)了房間,手覆在她手上,關(guān)上了門。
唐荷轉(zhuǎn)身楊正身體向前傾,把她逼靠在了門上,嬉皮笑臉的說:“老婆,別生氣了,我錯了,我錯了”
唐荷依舊不理他,又斜眼瞪著他。楊正不由得笑了,他知道唐荷心里并沒有真的生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壓住唐荷親了上來。
一開始唐荷還使勁推他,楊正緊緊靠著她,把她的手連同身體一起緊緊箍在懷里,慢慢的唐荷不再抵抗了,開始回應(yīng)他了。
楊正心里樂開了花兒,兩個人親來親去的沒個完。唐荷依舊沒有說話,楊正看著唐荷的眼睛認(rèn)真而嚴(yán)肅:“老婆,辛苦你了,是我這個做丈夫與爸爸的不好,沒有規(guī)劃好自己的工作,總是照顧不到家,家里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
唐荷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楊正,頭埋在他懷里,聽見楊正這樣說,她覺得眼睛很難受,幾滴淚不受控制的滴在了楊正的胸口處。
生活雖然平淡平常,似乎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可越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越是對人的考驗,一件一件疊起來如若心態(tài)不夠好,處理不夠好,情緒上來,作怪小事自然變成大事,而后果也往往不可預(yù)料。
楊正知道唐荷又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心里同樣堵得難受,他的女人就是這樣,從來只為別人著想,遇到任何事情,首先想的是自己在乎的人,常常委屈了自己。
“小荷……”他捧著她的臉,讓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著。
這個時常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男人,他的眼里寫滿了真誠與愛,她也明白他要說什么,要表達(dá)什么??刂浦约翰蛔屪约嚎薜哪歉K子終于崩斷,眼淚一滴接著一滴從眼眶里爭先恐后的奔跑而出,楊正緊緊摟著她,沒有說話。
他想要自己的女人在懷里好好哭一回,把心哭個干凈,哭個清新。
楊正知道一個女人包攬了家里所有的一切,還同樣要工作,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他自己只是掙個錢,說男人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其實他覺得他的家,女人才是頂梁柱,他覺得虧欠唐荷的太多。
懷里的人兒眼淚不停的留著,楊正甚至有些后悔讓她哭出來了,本來就薄薄的衣衫這一哭他的襯衫濕了一大片不說,連同褲襠的位置也濕了,好在他們是夫妻。
他讓唐荷看:“右眼的淚滴在我胸口,左眼的淚滴在這里”他手指了指褲襠,接著說:“都是好位置”
唐荷沒忍住“撲哧”笑了起來,正好完美詮解釋了破涕為笑。
楊正不得不感慨女人這個生物真的是復(fù)雜的,上一秒哭的天昏地暗,下秒又是晴空萬里了,但看著那濕得正好的褲襠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個人笑成了一團(tuán),愛又回來了,事情又簡單明亮了,連著原本有些昏暗的燈光似乎都提了亮度。
初三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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