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某些讓人懷疑,讓人遐想的畫面,所以直到如今穆修依然有些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醒了過來,依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在夢里?
于是他一邊輕聲解釋著眼下的情況,一邊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國主大人。
而黑長直少女雖然故作鎮(zhèn)定,明明現(xiàn)在已經(jīng)狼狽到了極點,她卻依然能夠端正跪坐,優(yōu)雅沉穩(wěn),幾乎又一次的具備了上位者的那種氣勢。但是在穆修那敏銳的洞察力下,這副刻意維持的沉穩(wěn)矜持的模樣,卻反而更加鮮明的折射出了對方的不自然之處——
這實在是很容易發(fā)現(xiàn)。
譬如說國主大人仿佛像是喝醉了酒那樣,臉色微微發(fā)紅。
又譬如說她盡量想要裝作自然的樣子,卻一直不肯與穆修的視線對視。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的話,穆修一般在這個時候都是表現(xiàn)得很沒有什么眼力見的,最可能的就是吐槽之魂熊熊燃燒,下意識的就要觸動一下國主大人的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這才是正常的展開。
只不過如果是現(xiàn)在的話,他卻只是張了張口,臨出口時莫名的猶豫了一下,于是眨眨眼睛就將要吐出來的字句吞了回去。
“纖細,一定要纖細……”
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穆修首先想到的就是不久之前那個貍貓般的松平元康說過的話,緊接著莫名的觸動勾起了另外一段回憶——那是在一個大公園前的寬敞馬路邊上,那個粉紅長發(fā)的少女握緊拳頭,額頭蹦出十字,皮笑肉不笑的向著自己逼過來的畫面。
時間果然是最公平的東西。
“……”
一瞬間穆修恍惚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隨著自己的這半個月時間適應了異世界的生活之后,另外的一個世界的印象卻已經(jīng)略微有些模糊了。
如果繼續(xù)這么下去的話,恐怕他到最后可能會反而分不清楚到底哪個世界才是真正的“現(xiàn)實”,其他的只是一場夢境……要真的是那樣的發(fā)展的話,恐怕還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不過幸好的是,自己的兌換時間只剩下半個月多點了,如無意外的話留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不會太多。
只不過……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穆修變得有點兒糾結(jié)起來,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國主大人一眼。
“等等,這么說來的話——你居然還會藥理和醫(yī)術?”
黑長直少女卻明顯沒有注意到穆修的異樣,只是興致勃勃的問道,至少好像是她真的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樣子。不過至于實際上如何,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指不定是為了擺脫眼下的窘迫尷尬的處境,所以才刻意的沒話找話呢……
“會得一點兒,不過不算精通——”少年稍一思索,果斷根據(jù)話不說死,要留下余地以供日后回旋的可能性的原則,含糊其辭的給出了這么一個答復。這么一來的話,說他是謙虛也好,老實也罷,都能夠交代得過去。
畢竟萬一之后,真的有什么需要用得上醫(yī)藥方面的借口的事情發(fā)生呢?
然而國主大人的注意力卻一下子就跑偏了,她微微蹙著眉頭,打量著氣色還不是太好的穆修:
“你的劍術非常的高明,比那些所謂的劍豪也不絲毫不差甚至猶有過之……而之前你說過自己是騎馬回來救援的,馬術應該也掌握了……還有就是今天早上你勸告我說會有大暴雨,因為你懂得看天氣,現(xiàn)在又說你連藥理醫(yī)術都有所涉獵……”
穆修眨了眨眼睛,遲疑了一下之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所以呢?國主大人你想說什么?”
“你的年歲似乎不比我大多少吧?……所以說你為什么會這么熟練??!你到底還會多少東西???”
“……”
這個問題的確有點兒難以回答,穆修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似乎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之后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這都是我爸爸在夏威夷教我的?!?p> ……
……
天色昏暗,已然入夜。
梅雨季節(jié)導致的濕熱氣候也終于稍微得到了緩解,至少在這個時間段,相對來說變得清涼干爽了許多。
國主大人并不能夠理解夏威夷是在什么地方,更加不知道那個梗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本來就是為了迫切的找些話來和穆修交談而已,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確切的來說,就是女孩子到了陌生環(huán)境后無依無靠的害怕心理在發(fā)揮作用,所導致的原因。
所以在興致勃勃的與穆修扯淡了小半天之后,她也終于開始困倦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篝火旁邊沉沉睡去——
不過基本上需要做的工作都已經(jīng)做好了,穆修的那一手斬鐵劍術剁開了一張較為平整的石床,今川義元現(xiàn)在就枕在已經(jīng)烘干了的一件單衣上。而在旁邊的篝火已經(jīng)熊熊燃燒起來,附近還堆疊著一堆足夠過夜用的木柴,幾件和服單衣架在了幾根樹枝上正在烘干。
而穆修除了還有點兒臉色蒼白之外,身上已經(jīng)不大能夠看得出有什么受過傷的痕跡了,他拿著兩把刀劍,分別穿了一頭剝皮了的野兔,正在專心致志的進行著燒烤大業(yè)。
說實話,他這樣的恢復能力簡直非人,即使將效果都給推到了騎士療傷油膏上面去了,也依然讓國主大人感覺到很是詫異。
只不過少女知道不管穆修有什么秘密都好,現(xiàn)在都是不知道的好,所以也根本就沒有問——哪怕她看見后者在休息了半天時間之后,就能夠起身開鑿石床,撿拾柴火順帶著追獵野兔的時候,也是震驚到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明天就能夠基本上恢復過來,不需要「主神」的修復?!?p> 眼眸之中倒映著四周的黑夜和跟前的火堆,穆修一邊分神關注著手頭上的事情,一邊努力的感應著自己的身體的狀態(tài)。他現(xiàn)在的情況著實說不上有多好,盡管身體表面上除了特別深的傷勢之外,其他的傷口都已經(jīng)結(jié)痂甚至部分痊愈脫落了。
可是真正的難受感,卻是從身體內(nèi)部散發(fā)出來的——
尤其是以他目前的敏銳感知力,更是能夠清晰的察覺到斷裂的每一根肌肉纖維、破碎的毛細血管、還有受損的內(nèi)臟等等,都正在蠕動修復,這種感覺實在不能夠說得上是多么美好的體驗。
不過騎士療傷油膏的藥效的確是已經(jīng)滲透到了體內(nèi)去了,而且明顯正在快速的被身體吸收,發(fā)揮著治療修復的作用。否則的話,以穆修目前的細胞活性的數(shù)值來看,怎么都不應該有這種活像是感染了T病毒一樣的自愈體質(zhì)。
所以盡管還很難受,但是穆修卻判定自己暫時不需要大光球的修復功能,因為按照這個速度,等到今天晚上過去,他自己大概就能夠恢復個七七八八的了。
而且……
“也許能夠通過生物電刺激,加速這個細胞分裂的過程?”少年低下頭看了看,然后將一只手上的刀的柄卷交到另一只手上,空出來的手掌對著自己的胸口心臟位置比劃了幾下,猶豫著自言自語道。
他現(xiàn)在的第二階段的生命禁區(qū)解放已經(jīng)徹底的圓滿了,可以輕輕松松的隨意爆發(fā)出超越人體極限的巨大力量與敏捷度,卻又能夠控制自如,不會傷害到自己的身體,甚至不會引起身體形態(tài)的任何變形——譬如說肌肉膨脹什么的。
甚至于在這一戰(zhàn)之后,他還觸及到了第三階段的生命禁區(qū)解放的門坎了,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夠真正的打開這一道生命巨鎖。再加上第三階段的主要效果,據(jù)說就是針對腦域開發(fā)以及精神力的鍛煉。
所以穆修現(xiàn)在貌似是……在超能力的控制使用方面再次突破了。
盡管還沒有真正的解放第三階段,但是他的計算力足夠強大,在能夠完全的調(diào)動起來而不再是之前的死屬性的情況下,本質(zhì)就是“計算”的超能力也脫離了強化的藩籬與桎梏,完完全全的被穆修所掌握住了。
可以說,現(xiàn)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成為了一個合格的Level4大能力者。
而且還不是普通水準的那種,而是在大能力者之中也是佼佼者的程度的那種。
稍微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沒有經(jīng)驗就對自己的身體實行電擊療法,未免冒失了一點兒,所以穆修還是沒有采取某種理論上可以加速自己身體修復過程的行為。
他只是將手中的長谷部國重輕輕的松開握柄——隨著一根根緊握柄卷的手指的舒張,這柄名刀搖晃了一下,卻沒有摔落到火堆之中。
而是在距離地面二三十公分的距離上,在篝火的上方微微搖晃著保持了懸浮的狀態(tài),最終穩(wěn)定了下來。
無形的磁場已經(jīng)以穆修為中心向著四周擴張了出去,密密麻麻的磁力線雖然肉眼看不見,但是卻已經(jīng)立體的遍布空間之中。它們與磁場方向一致而且互相不相交,可是卻能夠按照某種特定的規(guī)律或者說是按照穆修的意愿,時刻發(fā)生著變化。
穆修早就在蘇醒過來的同一時刻,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對四周的磁場環(huán)境有了某種相應的感應能力,并且似乎獲得了一定的磁化物體、操控金屬物品的能力。
只是直到現(xiàn)在,他親自扭曲了自然磁場、強化了磁力之后,才真正的確認了而已。
只不過如果不是天然的磁性物質(zhì),就算是后來磁化了都好,操控起來也依然會相對吃力許多。幸虧他目前鎖定的對象,就屬于主要以鋼鐵為材質(zhì)的武器。
“哈,這是超能力版本的御劍術嗎?”
興致勃勃的操控著長谷部國重飛出去又收回來,穆修很快的就摸索清楚了自己的能力極限。
就以長谷部國重作為例子,直線距離五十米以內(nèi)他的操縱算得上是得心應手,仿佛自己身體的延伸那樣。一旦超過這個范圍,對磁場的操控與感應的能力都會快速的削弱,變得模糊起來,收回來的時候都需要吃力許多。
要是超過了一百米的話,那肯定不必說了,估計長谷部國重會直接失去控制跌落下來。
不過這應該是能夠通過鍛煉繼續(xù)提升的,畢竟之前他的主要注意力都是放在了“電氣”而非“磁力”的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