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地,趙隸頓時愣住,糟了,光想著這地的事辦完,就去追上季常在小櫻他們,可不知道他們的去向啊……猶豫半響,終于想起來,先前不是說要到延河鎮(zhèn),于是看了看旁邊扛著巨斧,一身鞋印騎著騾子的田猛。騾子?怪不得先前那么想要馬……
“延河鎮(zhèn)知道在哪嗎?”趙隸沒好氣的問道。
田猛先是搖搖頭,然后似是想起什么,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就在前面三十里的地方,剛到越州的時候我還在哪住了一段時間,那里有個掌柜的真不是東西,不就欠了十天半個月的房錢,又沒說不給,就去報官了!真他娘的摳!”
摳?趙隸眼角有些抽搐的看了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田猛,這貨的腦回路為何如此清奇?
“帶路!”
“哦?!?p> 一個時辰過去,看著前面慢悠悠的騾子,以及上面扛著斧子優(yōu)哉游哉的田猛,趙隸忍不住催促道“能不能快些!”
只見田猛摳摳鼻孔,頭也不回道“我也想啊,可我這寶馬不給面子,我有什么辦法?”
寶馬?趙隸瞪著前面險些口吐白沫的騾子一臉問號,這特么是寶馬?
于是不過三十里的地方,一行人直到天擦黑,這才趕至延河,趙隸在馬背上隔得老遠就看到鎮(zhèn)子外圍的車隊,頓時松了一口氣,得虧找到了。
而車隊里的季常在此時正一臉邪笑,看著手中的小紙包里的白色粉末,嘿嘿一聲,裝進懷中。
就在這時,只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帶著驚喜的呼喊,“季兄弟!季兄弟!”
季常在右眼皮一突,幻……幻覺吧……
可當他看到眼前的騎著馬跟騾子的五人后,心中的那團火,頓時被澆滅,臉上一抽一抽的問道“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是這樣的,”趙隸下馬笑道“這田猛是沈長明的遠方表哥,雙方好幾年沒見了,險些認不出來。這不,最后聽說我們要游歷,于是便遣散了山頭,跟我們一起了?!?p> 是這樣嗎?季常在一臉狐疑的看了看一身鞋印的田猛,田猛當然被交代過了,笑呵呵道“大水沖了龍王廟,差點把我表弟揍一頓,呵呵呵……”
至于身后的沈長明,看著眼前騎著騾子,皮膚黝黑很壯牛一般的田猛,心中誹腹道:給我加什么戲?說是海仇生的表哥不更讓人信服嗎……
“那真是……恭喜幾位了……”季常在臉上難看的跟苦瓜一般,敷衍幾句,找個借口走了。摸了摸懷中的小包,季常在心中萬分凄涼。
而馮櫻更是立馬走來,看到趙隸后,也不說話,乖巧的站在其身旁。
“沒吃虧吧?”趙隸低聲問道。
吃虧?馮櫻眼中滿是疑惑,最后遲疑道“我的銅板都貼身放著的,沒讓他拿?!?p> …………
當星河遍布頭頂,四方歸于寂靜。趙隸就看到田猛悄咪咪的摸到沈長明邊上,一臉謹慎的小聲說道“表弟啊……”
“誰是你表弟!”沈長明皺眉道。想占我便宜?
田猛尷尬一笑,然后道“沈兄弟,你識字不?”
沈長明撇撇嘴,伸手道“拿來吧?!?p> 于是田猛笑嘻嘻的把懷中的紙遞了過去,然后兩人緊湊一處,小聲嘀咕起來。
“海子”趙隸無聊睡不著,于是湊到海仇生身邊準備聊聊。
“何事?”海仇生狐疑的看向趙隸。
“沒事找你聊聊天?!壁w隸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隨口問道“你十二周天練的怎樣?”
提到練武,海仇生頓時來了興趣,笑道“十二周天果然不愧為前輩所創(chuàng),我只不過通了五個小周天,便內(nèi)力大大增長?!?p> “五個?是有不懂的穴位嗎?”趙隸疑惑道。
“那倒不是?!焙3鹕嘈Φ馈拔覝喩斫?jīng)脈堵塞嚴重,十二周天能通五個已是屬于很不錯了……”
“那小明呢?”趙隸皺眉問道。
“他?”海仇生道“他好像通了七個便不行了?!?p> 淡淡點點頭,趙隸起身,走到秦廣義身邊,低聲問道“師父,你的十二周天……”
秦廣義瞥了眼海仇生,然后回頭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十二周天易懂難通,若經(jīng)脈順暢,月余便能習會,若是不順,便要靠日積月累的去沖開經(jīng)脈堵塞之處,而像他倆這樣經(jīng)脈已經(jīng)定型的人,能通上幾個,便算是天賦不錯了。雖說不能到最后十二周天渾然一體,融為大周天,連綿不息。可內(nèi)力仍是能增長幾倍?!?p> 天賦?趙隸眼中一喜,急忙問道“師父,那我月余便通了十二小周天,是不是那種絕世天才?天賦極高的那種?”
聽完趙隸這話,只見秦廣義雙眼瞪得死大,滿是不敢置信,厚顏無恥一詞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去,“你……你以為你那幾年藥浴,日耗百金是做什么的?”
……
…………
趙隸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是生生靠錢把經(jīng)脈給砸順的……
最后,當滿是心塞趙隸躺在地上,仰頭看著星空時,心里這才想通,算了,不是天賦異稟就不是吧,老子有錢!不在乎。這般想著,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閉上眼準備睡去。
這時,趙隸感覺身上傳來一股柔柔的力道,似是有人在戳自己,趙隸扭頭看去,只見馮櫻瞪著雙眼,猶豫著看向自己。
“有事?”趙隸問道。
只見馮櫻遲疑半響,這才低低出聲道“能不能……給我看看荷包,就看兩眼,馬上還給你?!?p> 荷包?趙隸瞇眼摸了摸懷中深處的荷包問道“怎么了?”
“我……想我娘了?!瘪T櫻半閉著眼簾,神色有些黯淡。
唉,這丫頭真讓人心疼。趙隸于是掏出荷包,在馮櫻眼前晃了晃,然后迅速裝進懷中,“好了,給你看了好幾眼了,我都虧了,睡吧睡吧。”
見此,愕然的馮櫻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賤人……剛剛心中升起的那股子懷念心情頓時蕩然無存,滿胸憤懣自己又不知道如何發(fā)泄,于是緊緊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fā)的背過身去。
看著背向自己的馮櫻,趙隸無聲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懷中的荷包,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