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自虛無而來,人之道,自心而來,玄黃混沌,皆無道因。
春風化雨,只為錯過你而埋下一頁嫩綠;夏日炎炎,由陌生到熟悉只是一夜之間;秋風蕭瑟,枯枝敗葉凄涼酸楚;冬雪冰封,戎裝素裹松柏后凋。
這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金色光輝鋪撒大地之上,格外熱鬧。
君若晰以弱冠之年突破武道禁制踏入武皇之位,八方來賀,屬于青霄大陸的中心——圣城中州。
封皇臺,整座玉臺不過九丈九,玉臺之上鐫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形圖案,九條金色神龍盤踞蜿蜒起伏,金色的龍身金光燦燦,令人不敢直視。
玉臺之上一人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磅礴氣勢洶洶而起,白衣隨之飄然,氣質(zhì)若仙。飄逸的長發(fā)飄飄蕩蕩,渾然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見霎那間他的雙眸睜開,深邃而堅毅,如同一條通往這片天地的星辰古道,讓人不由自主沉陷其中。
“轟轟轟”一陣巨響勢若雷霆,玉臺八方同時自大地出現(xiàn)八根金色石柱,石柱擎天而上,欲與天際的盡頭相接。與之同時,封皇臺方圓百里皆是震顫不已,上百萬人身軀搖晃不定,修為高深莫測的人則是凌空站立,修為低微普通的人則是顫粟倒地,氣氛時而肅穆,時而驚天地泣鬼神。
不過數(shù)個眨眼間,八根石柱直達九天云霄,與白云相接,與天際盡頭相接壤,天空之上風云涌動,浩瀚無垠,滿天烏云密布,遮天蔽日。
無盡黑云涌現(xiàn)集聚于八根石柱若矗立形成的范圍之內(nèi),漸漸地匯聚一堂,一個漩渦緩緩地形成。
漩渦之中帶著水桶般粗細的紫色閃電不時降落劃過云端,撕開虛空,無盡黑暗的裂縫出現(xiàn),裂縫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毀滅的顆粒,或是狂暴無比的颶風,讓人望而生畏,更是退避三舍。
當漩渦與玉臺范圍齊平之時,漩渦中一道神光傾瀉而下,宛如流星一般,向著玉臺之上的那人而去,帶著青色光輝降落到他的身上。只是瞬間,他整個人被璀璨奪目的光輝淹沒,無盡法則之力滋潤著他的身軀,整個人此時神圣無比,散發(fā)著九天恐怖的威嚴,不怒自威,如同一尊身居上位的神明,無盡霞光充斥著玉臺。
他的經(jīng)脈、血液、筋骨、五臟六腑都在發(fā)生著蛻變,洗滌著一切,驅(qū)逐出境體內(nèi)的雜質(zhì),讓他如沐春風,渾身舒泰。
法則光輝洗滌后,那人身上毫無半點氣息外放,看上去很美,除了英俊瀟灑與氣質(zhì)出塵脫俗外,與凡人再無差別。
八根石柱隨著法則的消失而隱去蹤跡,仿佛與虛空融為一體,根本不存在一般,只能感受到那彌漫在空氣中的淡淡神輝氣息。
漩渦也消失不見,黑云散去,天氣又晴朗起來,只是細細觀看,還能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天空與之前不同,總覺得多了一些,少了一點什么,心中的感覺總是虛無縹緲,琢磨不透。
那人便是君若晰,據(jù)說是上古大帝轉(zhuǎn)世,修為才能毫無瓶頸的突破到武皇之位。青霄大陸武皇屈指可數(shù),不超過兩掌之數(shù),而如今,青霄大陸又多了一位至高無上的武皇。
武皇,在青霄大陸處于巔峰實力,一掌破碎山河,一怒之下伏尸百萬血流成河,一指破碎虛空。
他,君若晰,成為第九位武皇。當他向前邁步時,一道人影自遠方天際而來,一身黑衣,一頂斗篷,一柄劍,身上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片片雪花飄落,晶瑩剔透,仿佛要冰封這個世界。
這道人影所過之處無不銀裝素裹,霜雪的氣息使這片空間靜謐,紛紛攘攘的議論聲戛然而止,沒有人敢放肆,亦或是出言指責,更不會在此刻出言不遜。
君若晰望著人影極速而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只是一瞬,又平靜下來,恢復(fù)他那云淡風輕的模樣。
“恭喜你成就無上皇位,君若晰!”人未至聲先發(fā),這道人影雖穿著黑衣,讓人看不清面貌,但聲音卻是如同天籟之音,在周遭回蕩良久。
“你來了,你的姐姐可好?”君若晰站在原地,盯著人影有些愧疚的問道。
“你還好意思提及我姐姐,姐姐她已經(jīng)凋零了,你可曾來絕情谷看過她一眼?”這道人影轉(zhuǎn)瞬之間便來到封皇臺之上,與君若晰對視,恨意交織著,快要變成實質(zhì)將君若晰撕成碎片。對君若晰怒火中燒道。
“什么?你姐姐已經(jīng)……?”君若晰的神情一變,臉色煞白,一股滔天氣勢洶洶而起,頃刻間風沙又起,殺氣騰騰快要作云霧狀。
“你不知道?”木婉雪看著君若晰心如刀割的樣子,不禁好奇一問。
“我確實不知曉,否則……!”君若晰瞬間騰空而起,望著百萬修士,血眸通紅,好似嗜血的魔頭一般。
“你看看這是什么?”木婉雪感受到凌冽殺意,從腰間拿出一塊白色的手帕,目光透著悲傷盯著手帕,冰淚在眼眶里徘徊不定,仿佛如同天空之上的云朵快要滴出水來,而后將手帕扔給君若晰。
在她的心里很清楚,白色手帕之上留有她姐姐的遺言,每一個字都是由鮮血勾勒組合而成,手帕上留有的幽蘭香味濃郁沁人心脾,只是斑斑血跡散發(fā)出血腥味與之混合在一起,讓她產(chǎn)生著無線的回憶。
君若晰隔空取物,還未等白色手帕來到他的面前便將其取了過來,這塊錦緞輕紗織成的手帕在他手里很輕,如同握著一片深秋時節(jié)凋零枯黃的落葉,在他心里卻是與之相反,猶如一座座高大厚重巍峨雄偉壯觀的如聚峰巒壓在心頭,讓他難以呼吸,每一次呼吸仿佛都是掙扎是奢求。
“啊……!”他的雙手在顫抖,一聲屠戮天下的悲憤欲絕與撕心裂肺的絕望充滿心間,滿懷希望與壯志雄心的他感到無比心痛如割,整個人生都因她的駕鶴西去而黯然失色,嬌艷欲滴的百花都因他彌漫天地的神傷而凋零枯萎,凄涼酸楚不知幾度,隔山川不知伊人紅妝風采是否依舊。
這一刻,他雙眸通紅無比,好似百萬人的尸骨與淋漓鮮血匯聚而成的兩顆血珠,綻放著妖艷的紅光,奪目而璀璨,仿佛帶著凝如實質(zhì)的無盡殺意與騰騰殺氣,看一眼便會讓人心神皆傷肝膽俱裂,最后化作一縷縷灰飛煙滅的骨灰在空氣中彌漫飄蕩,在山川河岳塵埃落定。
手帕上的文字不算書法大家揮斥方遒鐵畫銀鉤,沒有那種讓人望而生畏高瞻遠矚萬眾矚目崇拜模仿的意境,唯有溫柔與哀傷,飄蕩著不甘的氣息:
見君數(shù)載,朝夕相對空留痕,一日千里百年時光荏苒,思君令人瘦,伊人紅妝為爾留,從此更于心憫人,天公不作美與君兩隔,待來世回首再鬢首偕老,君勿念哀
傾雪字
“傾雪是如何身故的?告訴我,告訴我!”君若晰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熟悉的字體,心中既喜且傷,目光轉(zhuǎn)瞬盯著木婉雪,大吼問道。
“姐姐是被人暗算氣絕身亡,身上留有一個黑色的掌印,另外石壁之上留有血色黃昏的印記。”木婉雪悲哀道,不敢直視君若晰他那讓人望而生畏的嗜血狂魔一般的目光。
“血色黃昏?好一個血色黃昏!”
“傾雪已死,天下與我何相焉?”
“今日我便殺盡天下,看血色黃昏如何出現(xiàn)!”
諸神黃昏的上古神器雪藏在八大禁地之中,進入八大禁地的人無論修為高低,皆是一去不復(fù)返,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秘辛是什么,一窺究竟的人早已音訊全無,血色黃昏又是什么?
這個問題不僅令君若晰不解,更令在場諸人疑惑,莫非是諸神黃昏的時代又將來臨?禁地里失蹤的人受到某種指引來到世界上屠戮天下的天才?
“婉雪,你走吧,替我為傾雪守靈!”君若晰氣息一變,天地間風云巨變,黑云壓城城欲摧,無盡風云涌動,虛空裂縫不時出現(xiàn),這片天地仿佛他就是主宰之王。
木婉雪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淡然轉(zhuǎn)身離去,但在背對君若晰那一瞬間,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抹難以名狀的微笑。不多時,木婉雪破空而去,出現(xiàn)在封皇臺百萬里之外。
青色法則自君若晰體內(nèi)滾滾而出,整個封皇臺之上皆是青色彌漫,欲與天接,一掌拍出,大地上出現(xiàn)一個百丈深坑,將宮廷樓宇摧毀,將數(shù)萬人埋葬其中,哀嚎不絕于耳,如同地獄的厲鬼將映。
掌印如同泰山一般攜帶著烈風向著四面拍出,頓時天翻地覆,尸骨未寒又尸骸如山。指光吞吐著無盡毀滅之意向著八方傾瀉而下,崩裂的巨響讓人肝膽俱裂,逃跑的機會近乎于無,尸積如山。
最后,君若晰拿出別在腰間的劍,利劍出鞘,散發(fā)出無盡肅殺之氣,讓虛空都在顫動,隨時可能撕裂虛空一般。一道劍芒聚集著霧靄一般的靈氣,又吞噬著周遭散發(fā)蕩漾在空中的血煞之氣,向著中州中心斬下,大地震動搖晃不定,一條裂縫匯聚著大道之勢將圣城中州分成兩半。
裂縫之間相距萬丈,自高空俯瞰下方,如同深淵一般漆黑一片,仿佛下面沒有盡頭。
這時,八道光芒自八方而來,向著君若晰的方向而去,攜帶著恐怖毀滅的威壓似要摧毀一切。
君若晰視若罔聞,手中的寶劍斬出無數(shù)道青血相間的劍芒,形成一個青色的護罩將他護在其中。
“轟轟轟…”八道巨響如同九天滾滾驚雷,只是一瞬間,青色護罩便破碎成為碎片。八道光芒閃爍著毀滅的殺氣直接向著他的身軀洞穿而去,身軀快要化作灰煙滅去,體內(nèi)一塊青色的石頭霎時間浮出體外,一陣青光乍現(xiàn),青色石頭化作了齏粉緩緩灑落一地,而他的身軀則是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