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拜訪歌家

　　入夜，他們溜出史子的房子，摸到臨近的歌家，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沒有其他人在，便敲了敲門。歌的父母早已去世，兩個兒子前些年成家另起茅屋搬出去住了，唯一的女兒今天不在，屋里只有他們老夫妻倆。

　　歌在屋里說道：“請進！”

　　樹子推門而進，二子隨后跟了進去，回身關上門，貼在門邊守衛(wèi)。

　　樹子走過去，對坐在火塘邊取暖的歌夫妻倆說道：“歌長老，你好，很久沒見了！”

　　歌就著火光看清了是樹子，嚇了一跳，端著陶瓷碗的手指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樹子，你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樹子裂開嘴巴笑了笑，向同樣驚愕的歌妻點點頭，答道：“天神庇佑，我們都還活著?！?p>　　說罷，自顧自在火塘邊找了一個樹墩坐了下來，對仍然處于震驚中的歌說道：“我快凍死了，給我倒碗熱水！”

　　歌慌慌張張地放下陶瓷碗，四顧找不到空碗，便又把面前的碗端起來，遞給他：”我剛倒的水，你喝?！?p>　　歌妻連忙起身，去灶臺拿碗。

　　歌畢竟見過一些世面，迅速使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樹子端著碗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光，便拎起陶罐給他又加了一碗水。樹子回身向二子招招手，把水遞給他。二子走過來，禮貌地分別向歌和歌妻鞠了一躬，端著碗又回到了門邊，一邊喝水，一邊機警地側耳傾聽屋外的動靜。

　　歌看著二子，問道：”這是史家老二吧？“

　　樹子點點頭，說道：”對，我們兩家現(xiàn)在住在部落外一個安全的地方?！?p>　　歌感嘆道：”真是天神庇佑。部落里的人都說你們逃離以后都被狼群撕碎了?！?p>　　樹子很好奇他何以會提起狼群，便問道：”狼群？它們曾經(jīng)到過部落？“

　　歌點點頭，沉痛地說道：”是的。你們離開后不久，大人堅持要帶人去搜尋你們，把你們帶回來審問。他們在北面的大山里逡巡了幾天，同去的人都不想搜尋了，但他還是堅持。誰知竟與來自北方的狼群遭遇，二十幾個人死的死傷的傷，最后只有大人和另外三個人逃了回來?！?p>　　樹子把歌的話與傍晚聽到的名子與農(nóng)二子的對話相印證，判斷這次名確實受了傷，而且還不輕。

　　果然，歌繼續(xù)說道：”大人被惡毒的頭狼從背后襲擊，咬碎了他的肩膀。是那三個人拼命把他從狼嘴下帶回來的?！?p>　　說到這里，歌接過妻子遞過來的陶碗，倒了一碗水，遞給樹子，繼續(xù)說道：”大人這次回來元氣大傷，農(nóng)長老一家又帶著親近的幾位長老開始鬧騰。這段時間，部落里一點都不平靜?！?p>　　他仰天嘆了口氣，說道：”昨天，名子和農(nóng)家二子分別找到我，要我支持他們?？磥聿柯淅镉忠?jīng)歷一場腥風血雨咯！“

　　作為部落曾經(jīng)的記錄官，樹子對部落的歷史也是了如指掌，對歌的判斷也是深信不疑。他想了想，還是簡略地描述了他們在聽濤別院的經(jīng)歷。

　　聽到他們設計殲滅了狼群，歌和妻子都被深深地震驚了，尤其是歌妻，失聲感嘆道：”這怎么可能？“

　　樹子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史子的計策。他讓我們把狼群引誘到屋里，放火燒死了大部分。最后是我們，還有二子一起殺死了頭狼和它的兩頭護衛(wèi)狼?！?p>　　他心里浮起妻子臨死前慘白的神色，像被刀割似的一陣鈍痛，逼著自己把這股情緒壓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