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一天夏夜里,一名看上去只有十三歲左右的女孩渾身是血地躺在大街上,周圍圍著一群人,但誰也沒有上前幫助昏迷的女孩。
女孩的額上溢出鮮血,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了了一樣,身上的白裙早已被鮮血染紅,在這繁華的夜晚中透出著幾分恐懼。
圍觀的人群望著女孩身下的血泊,只覺得女孩恐怕活不了多久了,畢竟失那么多,發(fā)現(xiàn)得又那么晚,估計等救護車到了也來不及了,因此不免感到幾分惋惜。
“可惜了這么漂亮的女孩!”
“自古紅顏多薄命?。 ?p> “……”
在人群發(fā)出一串串感慨時,不遠處傳來救護車聲,緊接著一輛豪車在他們身后停下,后面跟著救護車,一對夫婦從車上下來,訓練有序的保鏢們將人群分散開來,供這對夫婦和醫(yī)生們通行。
醫(yī)生們急忙將已經(jīng)呼吸很弱的昏迷女孩抬上擔架,送進了救護車,然后朝醫(yī)院馳騁而去。
那對夫婦留下自己的得力助手善后,然后上車也朝醫(yī)院開去。
在這繁華的夏夜之中,除了那一群人們外,誰也不會知道,不久前的這里有個女孩命危旦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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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半夜一聲尖叫,從一座規(guī)模大且豪華的別墅中傳出。
我坐在床上,右手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太陽穴,最近不知咋的經(jīng)常做噩夢,時不時地從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啪”的一聲,室內(nèi)的暖色燈被打開了,門也被打開了,門外站著兩男一女,兩個男的當然是養(yǎng)父和他的兒子,女的就是我的養(yǎng)母了。沒錯,我是他們的養(yǎng)女但不是他們的兒子的妹妹,而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作為他的未婚妻,他卻不怎么喜歡我,對我冷冷的,有時還會讓我干活,雖然那些活也不是很累很臟,但也讓我不怎么喜歡他。至于為什么會成為他的未婚妻,那還是三年前的事了,目前我也不想說那天的事。因為在橙色的暖光下,我看見他那黑曜石的眼里流露出不耐煩。
“天雅,你又做噩夢了?”養(yǎng)母關心地說道,并向我走來。
“嗯。”我點了點頭。天雅,就是我的名,我的姓氏也隨養(yǎng)父姓季。
“南宇,明天帶天雅去醫(yī)院看看吧。每晚做噩夢對她的身體可不好?!别B(yǎng)母轉(zhuǎn)過頭,對養(yǎng)父季南宇說。
養(yǎng)母對我可真好,她現(xiàn)在雖三十多,快到四十歲了,但依舊保持著年輕時的自然美和風韻,以及氣質(zhì)。別忘了養(yǎng)母到現(xiàn)在都還是國際巨星,也是唯一一位到現(xiàn)在都保持二十歲時的年輕貌美的模樣,她的皮膚依舊細膩且白皙,柔而滑的秀發(fā),依舊是那么的舒服。
“對呀,老爸,你明天一早就帶她去醫(yī)院好了?!币恢闭驹陂T口不進來的季霖辰突然說道。
什么時候他變得這么好心了?我納悶了,抬起頭看見他那張遺傳父母基因的俊臉上寫滿了極度的不耐煩。
他打著哈欠,又到說道:“每晚來煩大家睡覺,我先回去補覺去了?!闭f著他轉(zhuǎn)身就離開門口。
他這是嫌我煩啊,一點也沒有同情心,我還以為他……
“天雅,霖辰這樣說話,也說明他還是很關心你的,你千萬別誤會他的意思啊,回頭我跟他說去?!别B(yǎng)母依舊那么溫柔,讓我心中的不滿給沖掉了,這也就是三年前我會與季霖辰訂婚的原因,因為養(yǎng)母那溫柔的聲音和眼神都讓我無法拒絕。
在那橙色的暖色光下,我又沉沉地睡著了,這回終于沒有做噩夢。當我一覺睡醒時??匆婐B(yǎng)母安希玲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手支撐著頭,顯然她昨晚就沒有回去在這里陪我。
我的心里一陣感動,我十三歲被他們收養(yǎng),那時已經(jīng)失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躺在路邊,額邊還不知咋的被磕出個洞,失血過多,圍觀的人很多,但誰也沒有伸出他們的手,我還依稀記得她們說過這樣一句話:長得倒挺美的,只是這失血量太大,救活了也沒啥用。那時聽到這話,我內(nèi)心充滿了絕望,如果不是失血太多,傷的太嚴重的話,或許我可以記住整件事的過程,包括十三歲前發(fā)生的所有事。但在我昏迷后又醒來時只記的得以上所說的一部分記憶。那時,我隱約在病房內(nèi)聽到那從外面?zhèn)鱽磲t(yī)生和救我的人,也就是養(yǎng)父母。我依稀聽到自己是重度選擇性失憶,大概是這個類的。后來我就被他們接到了這座豪華別墅,然后就和他們相處了五年。
我將被子輕輕地蓋在養(yǎng)母的身上,不知是我的動作太大了,還是養(yǎng)母本就要醒來的痕跡,我剛蓋好她就醒來了。
“天雅,昨晚后來睡得還好嗎?”養(yǎng)母將被子疊好,放在我的床上。
“嗯,謝謝阿……媽媽?!蔽也铧c又要叫她阿姨了。
養(yǎng)母不在意地拉起我的手,帶著我走出我的房間,在來餐廳之前,先讓我去洗手間。幾分鐘后,我扎著馬尾辮,穿著一條淡黃的絲綢連衣裙來到餐廳。他們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了,但誰也沒有用餐,顯然是在等我。
“我不是以前說過嘛,大家不用等我的,真的不用?!蔽依_養(yǎng)母旁邊的椅子,坐了下去。
“你以后來早點大家就不用等你了!”季霖辰見我來后直接用餐,在用之前還不忘說上這么一句。
“霖辰,你怎么能這么說呢?”養(yǎng)母皺眉道。
“不用了,媽媽,我以后早點來好了,霖辰說的也對,我只要早點來了,大家就不用為了等我而餓肚子。”我拿起餐具,開始用餐。
“唉?!别B(yǎng)母見我這樣,也不再說什么。
一小時后,我坐在最新版的寶馬牌的豪車上,我的旁邊坐著養(yǎng)父母還有季霖辰。因為要路過華林大學,又順便讓他幫我向班主任請個假。
“霖辰,別忘了我說的話。”養(yǎng)母對正要下車的季霖辰提醒道。
“知道了,可真煩!”季霖辰下車后,直接關門,發(fā)出一點較大的聲音。
“走吧?!别B(yǎng)父對司機說。
豪車又啟動,向慈圣醫(yī)院開去。
三十分鐘后,養(yǎng)母讓我先下了車,又先進了醫(yī)院。
剛?cè)脶t(yī)院,那特有的刺鼻的味道讓我皺了皺眉,養(yǎng)母帶我坐六樓的電梯,隨著“咔嚓”一聲,電梯的門開了。
我們向一個門診走去,當進入那個門診后,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好像來過這里。
“錢醫(yī)生,五年過去了。今天我把她帶來了,她說最近常做噩夢,會不會有什么問題?”養(yǎng)母一進門就喊道。
錢醫(yī)生?這不是當年那個替我治病的主治醫(yī)生嗎?
“先去拍片吧。”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從里面走出錢醫(yī)生來。
當我們拍片完后,又回來,養(yǎng)母卻讓我坐在門診外的椅子上,自己進去了,她進去不久后養(yǎng)父也來了。
“天雅,媽媽在里面對嗎?”
“嗯?!?p> 養(yǎng)父坐在我的身邊問:“天雅,你做噩夢時會有什么片段閃過嗎?”
“片段?”
“嗯?!?p> “有??!但每次我要抓住它時,太陽穴就會發(fā)疼,然后就醒過來了?!蔽矣行┌脨赖卣f。
“這就對了!”養(yǎng)父突然很激動,一拍大腿,并站起來道,“天雅,我進去看看怎么樣了,你在這里等我們,好嗎?”
“哦?!?p> 聽到我的回復后,他就進去了。
我在門口等了好長時間,也不見他們要走出來的動靜,突然手機震了一下,響起來,我拿出一看,是一條信息,發(fā)信人是未知。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聽說你病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好多了嗎?
是誰會發(fā)短信給我,總是不可能是季霖辰,他才不關心我的死活哪!
也在這時,門才打開,里面?zhèn)鞒鱿蛲庾叩穆曇?,以及養(yǎng)父母和錢醫(yī)生的聲音。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養(yǎng)母的聲音。
“她沒事?!卞X醫(yī)生的聲音。
養(yǎng)父母已經(jīng)走出來了?!澳锹闊┠懔?,謝謝?!别B(yǎng)父母說。
“不用謝,客氣什么,都是老同學了?!卞X醫(yī)生亦笑著說。
“天雅,沒問題。錢醫(yī)生說你這是恢復記憶的前兆?!别B(yǎng)父對我說,“今天你也請假了,那就讓媽媽帶你去玩玩吧?!?p> “哦?!被謴陀洃浀那罢?,為什么我有那么一絲不祥的預感?
坐在轎車上養(yǎng)母向我解釋道:“錢醫(yī)生說你的情況與別人的不一樣,所以才會做噩夢的。”
“那他有說怎么才能不再做噩夢呢?”
“沒有。不過,昨晚后來你不是沒做了嗎?所以我想你以后就把臥室里的燈開了好了,這樣說不定就不會做了?!?p> 下午兩點,養(yǎng)母送我回家,自己又開車走了。聽說她臨時要去辦事,不能陪我玩,晚上大概都不回來了。她讓我叫翠姨做晚飯,又說霖辰三點左右就放學了。
我抱著一大堆東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這么多東西,我都快抱不開了,好不容易走到樓梯癥,正納悶怎么搬上去。這時,翠姨過來了。
“小姐,你回來了。先生和夫人了呢?”
“他們臨時有事都不回來了。翠姨,其他人呢?”養(yǎng)父母的家里有五個傭人,這不,我從進來到現(xiàn)在只看見了翠姨一個人,“其他四人呢?”
“他們都出去了。”翠姨見我手上的東西,忙過來幫我拎到樓上去。
“謝謝?!蔽覍⑦@堆東西分出一半,因為還有一半是霖辰的,“翠姨這些就放在少爺?shù)呐P室吧?!?p> 翠姨看見那一半后,接過道:“小姐對少爺還是那么好,都替少爺想周到了?!?p> 這是什么話?。课业念~頭上頓時爬滿了幾道黑線:“這些都是媽媽挑的。”
“原來是夫人挑的?。 贝湟炭此朴行┩锵?,拎著東西走出了我的房間。
三點左右。
外面響起一陣熟悉的鈴聲。緊接著翠姨連忙走出去開門,而我坐在舒服的沙發(fā)上,吃著水果,看著電視,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門口站著的人自然是季霖辰,他穿著華林大學的校服,白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還有擦得光滑油亮的黑色皮鞋,一身樣式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依舊能襯托出他那標準的男模特身材,頎長的雙腿,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凱旋歸來的王子。
我呆呆地看著他,就連現(xiàn)在放我最愛看的韓劇都忘了。季霖辰換好鞋就上樓了,他連看我都沒看一眼。頓時,我在心里問自己,做了他三年的未婚妻,他卻對我如此冷漠,自己是不是很失?。?p> 不過,他能這樣對我的容貌而不動聲色,對于我來說也是很佩服的。但又想到自己對他那無與倫比的俊臉不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嗎?那么我自己是不是也很厲害?總之,我從心底里認為如果一個人只是喜歡她的外貌,那這種喜歡是很膚淺的。
季霖辰從樓上下來,剛好是晚飯擺滿餐桌時,而他早已換掉那一身校服,現(xiàn)在穿的是一套休閑服。說實話,他穿什么類型的衣服都可以顯示出他的完美與氣質(zhì),真是個十全十美的少爺。
面對大量的美食,我竟無從下手,但他卻拿起餐具很有挑選性的品嘗著。等他吃了一半時,翠姨見我一直未動餐,有些納悶地問:“小姐,你怎么不吃啊?難道是翠姨做的不好吃嗎?”
“沒有,我……”
我還沒說完,季霖辰就放下了餐具,解下餐巾,隨手抽了幾張紙巾,一抹嘴,道:“我吃飽了。翠姨,別擔心。她剛才不吃,是因為我還沒吃好。現(xiàn)在我吃好了,你可以吃了?!焙笠痪涫菍ξ艺f的。說完,他就離開了餐桌,空氣中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梅花幽香。
我看了一眼,被他吃剩的食物也站了起來:“我不餓?!闭f完我也轉(zhuǎn)身就走,并超過他,踏上樓梯。
我走進已開了暖色燈的房間,心里不知為什么有那么一點空空的感覺,我到在床上,望著被橙色的光照得有些閃耀的水晶制的簾子上,折射出的光芒讓我瞇了瞇眼睛,我感到眼角有些粘,伸手一摸,有一種濕濕的觸感。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