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這個口頭禪萬渝城的人都不會陌生,因為他專屬于某個專行此徑道的組合,所以在聽到這三個字的一剎那,白旗的身軀不禁一震。
“滅世主?”
這個組合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并且兩次矛頭都指向天火會?!
整個天火會都在追殺他們,他們居然斗膽自己冒頭?!
震驚剛剛出現在心里,他還沒來得及動手或者接話,一聲略顯滑稽的聲音忽從車中冒出。
“你個畜生!你把玻璃全部打爛了我怎么吹空調?!”一個戴著蒙住整個頭只露出了一雙小眼睛的頭套的胖子從后座上彈坐起來。
“你能不能閉嘴?”寒續(xù)有些無奈。
“你他娘不熱當然這樣說!你戴個我這樣的臉罩試試?熱不傻你我跟你姓!”
“是我要你戴的嗎?”
“那他娘的口罩不是洗了還沒干么?誰知道這破玩意籠上了這么熱?!”胖子怒發(fā)沖冠。
……
白旗愕然,啞然望著坐在車里忘我爭吵的二人,腦中那錯愕的情緒讓他無法相信現在看到的聽到的就是事實,有誰會在對天火會下手的時候還因為車玻璃的事情吵架?!
不過轉瞬所有的愕然便化作了憤怒。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時候混上的車,大概是趁著他們戰(zhàn)斗白熱化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二人來此的目的究竟是何,然而這啼笑皆非的吵鬧所透出的目中無人,無疑是將他心中的火藥桶徹底引爆。
“找死!”白旗怒吼。
他“找”字才剛剛脫口,那彷若無人吵架的二人,吵架聲卻渾然一止,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寒續(xù)瞳中精光一閃,右側藏在手中的卡片頓時微亮,一股勁風便從卡中噴薄而出,從側面車窗框中噴瀉。再加上他本身身體的驟然發(fā)力,猛蹬車門,整個人宛如射出的炮彈一般,朝著站在駕駛座側的白旗轟地沖去。
手指弓成勁爪,直朝白旗雙眸!
只是瞬間,半身便彈出了車!
“一星玄卡氣動卡?”
白旗渾然沒有料到他的速度會如此快,而他選擇動手的時機與方式會如此精準而狠辣!
他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雙腿一彈,身形便為之側掠,于此同時手中反手而握的匕首便拉成了一個半圓,朝寒續(xù)劃去。
寒續(xù)料到了他會有這樣一手,所以他的目標本也不是他的雙眸;手腕一扭,忽然變向,如同抓蛇蒼鷹的利爪一樣,狠扣白旗揮匕首的手腕!
一爪之間風呼氣嘯,方寸之間似有風暴形成。
“咔——”
手一擰,無法抵抗的巨力灌入骨骼中,白旗的手腕霎時脫臼。
“啊——”
一聲痛叫從白旗的口中噴出。
“怎么……怎么可能這么快?!”
寒續(xù)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這一記變招,這借風而動,融風而行的武學讓他在這瞬息之間根本難以匹敵!
寒續(xù)手再一掰,又是一聲骨裂的聲音,白旗手中的匕首從手中無力的摔落下去;他飛身之勢還沒有停下,帶動著白旗的手,猛地扣在白旗的胸膛。
白旗感覺自己的整個右手徹底斷廢,而自己的胸腔中更是脹裂。
“咚——”
寒續(xù)手頂在他折斷的手與胸膛上,不斷前沖,推動著白旗狠狠撞到了路邊兩家店鋪中間的舊磚墻壁上,將其死死摁在墻壁上,似掛在墻上的畫框。
白旗太高,即便這樣,雙腳也只立地幾厘米,寒續(xù)必須仰頭望著他。
寒續(xù)充血而微紅的雙眼,盯著白旗猙獰的臉。寒續(xù)酣戰(zhàn)的鼻息,如狼嗅野兔。
“堂主!”
四位成員完全沒有料到事情發(fā)生的走向,所向披靡的堂主居然一瞬之間敗北?紛紛動身,不過才走出數倍,就又傳來王眸眸那變聲后滑稽得像是喜劇表演那樣喜感的聲音:
“喂喂喂,打架總得有點規(guī)矩吧?你們堂主沒有告訴你們‘觀棋不語真君子,看人打架屁憋腸’的道理嗎?”
王眸眸的手里端著一把SK聯邦自動步槍,踹開車門對著四位成員,扳機一扣,就會血肉橫飛。
“把你們藏的槍給我扔地上,踢遠點。”王眸眸痞氣十足,“看我干嘛?出門一把槍,裝備全靠臟,你們天火會的爛習慣小爺我摸得一清二楚;褲襠里的也給我掏掏,誰知道你們褲襠里有沒有藏雷……
還他娘的磨磨蹭蹭?!當老子槍是水槍?!快點!”
……
“《重影》,雙修武學,借影藏身,同時二化為一,爆發(fā)出兩位武者單純一加一所能爆發(fā)出的數倍力量,讓兩位初等品階的武者施展出中等品階武者的戰(zhàn)力。
這功法本身不賴,然而弊端也很明顯,逐一擊破,你們也不過只是兩個初等品階的武者而已?!?p> 道理是這個道理,任何人都明白,可是落在所有人耳中依舊忍不住心顫。
但凡是武師,都能夠感受到寒續(xù)本身的修為境界也只是初等八品,初等品階之中,小品階的察覺并沒有想象中巨大,然而他卻硬生生地將初等七品的堂主與副堂主紛紛閃電般擊破,這又哪里是初等武師所能做到的事情?先前同為初等八品的郭俊飛,可沒有在白旗手上討到半點便宜。
白旗的心里有如驚湖。
……滅世主,怎么可能這么強?
往些年他們在萬渝城嶄露頭角,不過從來沒敢犯半分天火會,真正實力也如深海游魚,讓人摸不清究竟,但是也能判斷出不過是初等品階的武師而已。在諸多人也在他白旗看來,這二人不過是依靠一位的黑客技術,另一位負責實戰(zhàn),外加二人優(yōu)秀配合的普通地下組合罷了。
然而隨著他們犯案越來越大,所有人都意識到他們成長的速度快到令人發(fā)指,從小偷小摸到暗殺政府腐.敗小官,從打劫小盜賊到截胡至天火會的頭上!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這數年的時間里,這對組合已經成長到了他根本難以想象的地步。
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憤怒。
他堂堂天火會影堂堂主白旗何時遭受這樣的羞辱?
元氣在體內運轉,連通了他身下的影子。張口猛地抽泣,比正常的一口呼吸多了數倍的空氣涌入口腔,而他的影子,讓人看到的卻是一股黑流涌入其中。
他的身體充氣一樣地微微鼓起,皮膚恍惚變如癩蛤蟆那飽漲的皮,毛孔擴張如同其上毒囊。體內一股巨力壓如腹中,而后所有的氣都變作黑氣從他的袖口瀉出,化成一股強大的推動力,帶動一把匕首似蛇信般從他左袖中飛出。
匕首在指尖舞成旋轉蝴蝶,脫指而出之后朝著寒續(xù)的腹部抹去!
鋒銳的氣刃透過修身衣刺到皮膚上,鋒銳令寒續(xù)感覺皮膚好像裂開,這轉瞬而至的殺機讓他的眉頭剎那鎖下。
他本能地腹部一縮,同時左手化掌劈下!一掌出得干脆利落,貌似沒有太多不尋常,可實際上他手掌前方的空氣統(tǒng)統(tǒng)朝兩側分開,沒有給他造成半點阻礙,讓這一掌沒有半點聲音,流開的空氣回涌,更是仿佛成了他落掌的助力。
“什么?”
此等與空氣的結合,高妙程度,以及真正實戰(zhàn)的意義,比他看起來駭人恐怖的《重影》高妙得多!
“啪——”
手刀完美地格擋在了匕首前,劈在了白旗的手上,旋轉的匕首脫手飛了出去。
寒續(xù)身子微側,匕首便從他的腰側險險地劃過。
如此殺招讓寒續(xù)心一狠,扣在白旗胸前的手駭然用力,往前一壓,只是下陷半寸,一聲聲骨裂的響聲卻連環(huán)而來。
白旗悶哼,鮮血從嘴角溢出。殺招無效,可他眼中卻還有精光閃爍。
“小心!”
王眸眸察覺到事情變化,失聲大喊道。
寒續(xù)側頭一望,那飛出去的匕首拉出了一個弧圈,而后正飛旋回來,發(fā)出凄厲鬼嚎般的破空聲朝他后脖而去!其地上的影子宛如一把碩大的旋轉鬼刀。
當機立斷,寒續(xù)一抬腿,凌厲的腿猛轟在白旗的脖子上,將其依舊牢牢固定在墻上動彈不得,而同時身軀側扭,一張暗黑的卡片從他袖口中滑了出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的手上。
“能盾!”
手中的一星土系能盾卡瞬間涌出黃色的神秘光紋,于一瞬間變成了一面方形的,有著與玄卡上相同玄奧紋路的碩大黃色光華盾牌,懸浮在他的面前。
與正常盾牌大小的光華能盾,在這瞬息之中展現出的防御力量,遠遠超過強大金屬打造的實質盾牌。
能盾結成的瞬息之后,匕首便噌地插在了上面。
回旋的力量比出手的力量還要巨大,以至于后方持卡的寒續(xù),手中的卡片頃刻出現了一道裂紋,他的手臂更是猛地一沉。
若是沒有這張能盾卡,來不及閃躲的他勢必喪命在此招之下。
……兩者之間的力量抵抗相融,隱約能看到光紋之中光華像是無數顆星辰一樣爆炸。
力量之間的爆發(fā)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一秒之后光芒瞬間消失,與玄卡上的光澤同時泯滅,而那匕首也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失去了效用的能盾卡也落到了地上。
“堂主!”幾位成員慌張極致。
滅世主真的比想象中強太多,的確有太歲頭上動土的本錢。
“誰他娘的動一下!”王眸眸大聲嚷嚷道,“感情我的教育你們就當放屁?”
自動步槍的威脅,讓幾位成員不甘地攥緊拳頭,咬牙收回了邁出的步子。
……
“回鬼旋刀,想不到白堂主,藏得暗手還真不少?!焙m(xù)側回身。
他此時整個人像是一副圓規(guī),一腳筆直立于地,一腳筆直地頂在白旗的脖子上,稍稍用力,白旗的脖子就可能變成一灘碎肉,腦袋就會同爛西瓜一樣垂落下來。
白旗呼吸困難,低頭看著寒續(xù),蒼白的臉上這時候浮現出了幾分異樣的紫紅。
“暗算?”
寒續(xù)生氣,若不是王眸眸喊了一聲,他指不準真的會栽在這一手上。
他生氣地提拳,兩只拳頭雨點一樣分別轟在了白旗的肩膀上,像是鐵錘敲釘,一拳一拳又一拳,夾雜的是痛哼以及骨碎聲;數拳之后,白旗的肩胛骨被全部打碎,手臂如懸繩甩蕩。
劇痛讓他痛不欲生,然而脖子上的壓力卻又讓他無法嘶嚎。
白旗本能抬腿試圖進攻,寒續(xù)一拳轟在他大腿根部!痛徹心扉!
兩條腿也因劇痛無法使上力量,整個身體都如蚯蚓一縮,這等痛苦讓白旗的身軀幾乎要自己擰爛成泥。
王眸眸咂舌,自己兩腿請不自禁地夾了夾,“我去,好狠。”
痛苦沖擊腦海,也將意識一點點蠶食,豆大的汗水滾落,白旗身子慢慢的疲軟下來,好偌要昏死過去,血彤彤的雙眼半翻著死死瞪著寒續(xù)。
武師肉身爆發(fā)出的力量遠超于常人,所能承載的也遠超于常人,所以他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活著。
寒續(xù)把腳往下挪了挪,抵在了他的胸膛,給他喘息與說話的空間。
足足十多秒之后,咳出了數口鮮血,白旗才緩過神來,腦中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瀕死一般無力沙啞道:“你們……想要什么?”
寒續(xù)扭頭望著一位成員背上的背包,平靜而冷酷的雙眼,即便是黑夜也無法阻攔,那位成員的后背霎時汗?jié)瘛?p> “錢?”白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寒續(xù)點頭,轉頭看著他。
“我……我給你?!卑灼熳旖怯醒瓏姵?,說得極為緩慢,“你……你只用告訴我,我……我們之間有何恩怨?!?p> “有何恩怨?”寒續(xù)笑了起來,心里卻都是不為人知的苦意,“為什么一定要有恩怨,我才能對你們動手?”
冰涼涼的聲音,讓包括四位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成員在內,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天火會在萬渝城這么多年,在展現出實力與狠辣之后,一直無人敢犯,從來都是主動犯人,這兩位比起其余組織其余勢力勢單力薄的二人組,接連兩次對天火會動手的原因竟然是沒有原因?!
破壞天火會的劫鈔行動,截殺偶然相遇的天火會堂主……明明真正實力完全無法與天火會這萬渝城的龐然大物相抗衡,然而卻玩命兒般兩次出手。
這個組合,是真正的極徒。
白旗很快就想明白過來,正是因為勢單力薄,他們才無牽無掛,外加手段上的高明,給他們提供了如此行徑的本錢。在萬渝城,甚至整個地陵行省的極徒之中,論及作案的手段以及膽量,恐怕基本無人其右。
“天火會殺人,需要有恩怨么?”
“聯邦政府要讓人死,要讓別人的犧牲成為他們茍且的工具,需要有恩怨么?”
寒續(xù)聲音凉如冰,讓人感覺不是置身夏夜,而是凜冬。
“錢,給……你?!卑灼煸俅蔚溃@次比起前一聲真誠很多,此時他已完全服軟,儼然在表示投降。
背著背包的成員極為識趣,斬釘截鐵地將背包丟到了地上,舉起雙手。
望著鼓起的背包,王眸眸口水在嘴巴里打轉。
“給我?”寒續(xù)冷笑起來,搖頭,“什么叫給我,是我,拿走?!?p> “是,是,你……拿走?!卑灼煺Z氣誠懇,毫無之間的高傲架子。
“也不單單是錢?!焙m(xù)又搖頭。
寒續(xù)聲音低下來,身子朝他貼近,說悄悄話一樣,卻又讓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另外,我還要你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