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無生瞇了瞇眼,感到頭昏腦脹,眼前黑了好久一陣才迷迷糊糊地看清周圍一臉好奇的鎮(zhèn)民。
一旁的長思正低著頭,看不清臉,發(fā)絲有些凌亂,雙手被捆在一起,面具躺在地上已經(jīng)裂成了兩半,雪白的衣裳沾上了斑斑塵泥,樣子頗為狼狽。
只見一個男人對著槐安指指點點,語氣中頗有些得意,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那個人方才抓鬼時用的法術(shù)和一月之前抓孩子那個兇手一模一樣!”
無生還沒搞清楚狀況,心說這人什么來頭,怎么滿口荒唐。
一直垂頭不語的長思這時緩緩站起身來,兩只手隨意地整了整衣擺,揚起臉露出一個輕松悠閑的笑容。
無生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長思的真容,一時還不大習慣,只見他俊秀的臉上,一對黑亮明澈的眸子透出淡淡狡黠,一笑便又生出了幾分痞氣,與一身文雅的白衣頗有些違和。特別是他額頭上嵌入的菱形晶石,雖然只是小小的一片,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塊小胎記,但無生一眼便注意到了那細微的光芒,一時看得移不開眼睛。
“年輕人,你修道問靈自然是件好事,咱們靈者大家庭也很歡迎你,你能煉就鎖魂陣說明你資質(zhì)……也不算太差,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多讀讀書,多出門看看,鎖魂陣不過是眾多陣法中最基礎(chǔ)的。
還有,我們家槐安修的那是縱影術(shù),世間法術(shù)千千萬,修同一種法術(shù)的人比比皆是,若你煉成了這法術(shù),難道我也能說你是兇手嗎?”
男人被長思噎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正當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的時候,先前在鎮(zhèn)上遇到的老婦人在易川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看著那個男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阿朔,你怎么又亂抓人了!”
名為阿朔的男人一見到老婦人,立刻換了副態(tài)度,卑躬屈膝地為她捶背捏肩的,訕訕道:“奶奶,我沒有……”
老婦人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下阿朔的頭,解釋道:“大家放心,我以我兒子風朗的名義擔保,這三個人和抓孩子的兇手沒有關(guān)系?!?p> 風朗,是蒼霧鎮(zhèn)出來的第一個五階靈者,也是風朔的父親,三年前在一次外煉中失去音訊,但他靈者的身份仍然為眾人所敬仰,連帶著對風家一家都是無條件的信任。
“這都是場誤會,這群孩子是第一次到咱們鎮(zhèn)上,他們出手相助,我們可不能恩將仇報。阿朔他自以為學了點皮毛,就到處炫耀,大家可別信他的!”大家看老婦人言辭懇切,又加上大部分人只是來湊個熱鬧,聞言也就識趣地離開了。
眾人離去后,老婦人告訴他們,這兩年以來,總有孩子時不時地消失,后來甚至有人光天化日就把孩子擄走,用的就是和槐安一樣的招數(shù)。
長思沉吟了片刻,一般來說,靈者修煉都是聚天地之靈,自成一套術(shù)法,像縱影術(shù)這種特別有針對性的技能型法術(shù),通常只有靈徒修煉。
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很有可能是名靈徒,而他背后隱藏的甚至有可能是所謂有著無上榮光的靈者。如果真如他所想,某個甚至某些靈者正在暗中修煉鬼術(shù),那事情就要比預(yù)想中的更為復雜和棘手。
他記得先前在感知白蘋的時候也看到了很多孩子,難不成真有這么巧事情都趕到一塊兒來了?
“我們得想辦法找到那些孩子,說不定白蘋也在那兒?!?p> “長思公子有什么辦法嗎?”易川欣喜地問道。
只見長思眉目一挑,狡黠地笑了起來,明顯一副葫蘆里賣藥還不知道是什么好藥爛藥的樣子,說道:“方法倒是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