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前方有具尸體,看起來是樓蘭國的奸細?!?p> 那護衛(wèi)回報,藍墨點點頭,依舊緊緊盯著夜輕塵,扔了手中的匕首,把夜輕塵抱了起來。對藍燁說道,“查一下著武器?!?p> 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回去。藍燁看著藍墨渾身的傷口裂開的血跡,表情甚是擔心。
藍墨心里有打算,并未急著通知夜邪,怕驚動了他,便直接把夜輕塵抱進了自己房內(nèi),叫下人準備了一盆熱水,直接把夜輕塵放了進去說道,“你好好洗了身上的血,不然你娘看見了可又擔心壞了?!?p> “我剛才是不是很厲害?”夜輕塵剛才的恐懼似乎瞬間就煙消云散了,她把整張臉浸到水里,那血液便稀釋開去,她又慢慢的浮起來,腦子里想起上次從水里浮起來的時候,藍墨賞了自己一個熱吻。她不由得臉紅得發(fā)燙。
“嗯?!彼{墨卻無心夸獎她。他不希望夜輕塵那么厲害,不希望她遇到任何危險。
“我是跟你學(xué)的,都是跟你學(xué)的?!币馆p塵又說道。
“嗯,你很聰明?!彼{墨淡淡說道,看著夜輕塵身上的血慢慢散去,一直揪成一團的心似乎松懈了一點點。
“那你還說你不是那個小山賊?”夜輕塵雙眼含淚,看著藍墨,一副想哭而又死死忍著的模樣。
藍墨微微一愣,臣服于她的執(zhí)著,只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道,“你知道當初那人為什么要擄走你?”
“不懂?!币馆p塵又把臉沉在水里,似乎不愿說這個話題。
藍墨嘆一口氣,趴在木盆邊上看著水里的夜輕塵說道,“夜家勢力太過囂張,只怕朝廷中很多人都視為眼中釘。是人都知道你跟太子青梅竹馬,就連深山老林的小山賊都知道,夜家小姐很快就會嫁入皇宮成為太子妃,到時候夜家的勢力更無人能敵——”
“為什么深山老林的小山賊會覺得夜家小姐要嫁入皇宮?”夜輕塵浮出水面,靠近了藍墨的臉,輕聲打斷他的話?!吧钌嚼狭值男∩劫\明明是知道夜家小姐喜歡的是他?!?p> 藍墨被她無孔不入的表白暖得突然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么,夜輕塵伸出雙手,捧著藍墨的臉說道,“夜家小姐只想嫁給深山老林的小山賊?!?p> 藍墨的神色,卻變得無比的落寞,聲音也毫無生氣,“可惜藍墨,不是深山老林的小山賊……”
“你明明就是!”夜輕塵只覺得被他逼得快要崩潰了,恨恨的拍打著水面說道,“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認?!”繼而又一臉怒氣的指著藍墨說道,“我不管你是大當家,是藍墨,是小山賊,是天皇老子都好,我不管你是誰!我就是喜歡你!就是要你這個人!”
藍墨只愣愣看著她,雙眼的視線慢慢變得有些模糊,莫不是自己竟然被這個小小女孩子感動哭了嗎?藍墨覺得又是一陣渾身發(fā)軟,嘴角笑得有些無力,只伸了手過去,指尖順著夜輕塵柔滑的脖子穿過她濕漉漉的秀發(fā),輕輕把她拉過來,閉上眼睛吻住了她還帶著血腥味的雙唇。
夜色迷離,今晚更是蒙上了一道旖旎的神色。
“真是的。”藍燁剛到竹樓大門口,隔著房間門前的一小片竹林,就聽到屋內(nèi)一陣陣曖昧的喘息聲,她假裝抱怨了一句,掩飾自己臉上的悲傷,但眼淚已經(jīng)慢慢滑下,“明明受那么重的傷,就不能好好休息嗎?”慢慢轉(zhuǎn)身離去。
翌日清晨。被一陣敲門聲驚醒,藍墨卻發(fā)現(xiàn),懷中熟睡的人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但看著自己渾身的傷口已經(jīng)被重新上藥包扎好,只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嘆昨晚時間過得真快,敲門聲卻愈加急促。
藍墨起身去開門,卻見來人是皇后。
皇后與太子幾時到的山寨,他不清楚。大概可以猜測是跟夜門主一起來的。也大概可以猜測他們避而不見是因為畢竟身份不同于其他人。
雖然心里有別的聲音,藍墨卻不愿去細想。他看著皇后眼中陌生的關(guān)切,問道,“您是……皇后?”
皇后并不做聲,身后忽然出現(xiàn)了夜邪。他一拍藍墨的肩膀說道,“你只跟來便是?!?p> 直接去到了皇后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夜家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那里,當然,除了夜輕塵。
皇后讓他坐下,便聽大長老緩緩說道,“老夫長話短說,二十多年前,貍貓換太子。如今太子手刃了貍貓,是時候歸位了?!?p> 藍墨卻是毫無反應(yīng),任由皇后幫他細細梳了頭發(fā),將他那總是隨意散落的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又慢慢的開始幫他刮胡子。
大長老見藍墨沒什么反應(yīng),卻也不覺得奇怪,只點了點頭,一副比較滿意的態(tài)度,“你從小聰慧過人,天分極高。很多事無師自通,老夫相信你對這件事早已經(jīng)有所察覺,也相信你早已經(jīng)做好了心里準備接受我們的坦白。假太子雖然已死,但幕后黑手我們除了查到與樓蘭國有關(guān)聯(lián),其他愣是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前幾日皇上遭遇刺客,下手之狠毒令人發(fā)指,皇上洪福齊天,保住了性命,但對刺客的身份依舊也是毫無線索。這幕后黑手想要假太子瞞天過海,但若假太子之事走漏風聲,只怕皇上都保護住皇后的性命,更嚴重的可能是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叛之心。但是,若天下人知道太子以死,北國國情勢必會動蕩不安?!?p> 他悠悠的說著,皇后已經(jīng)幫藍墨刮好了胡子,高束好了頭發(fā),叩上了發(fā)冠。又讓他站起身來,給他穿上了一件杏黃色金絲銀絲交錯繡著四爪龍紋的蟒袍。然后深深呼吸一口氣,抬起頭退后幾步看著他。
從小,藍墨就不喜歡別人這樣看他的眼神,似乎他是洪水猛獸一般讓他們心驚肉跳。所以長大了之后喜歡蓄胡子。如今沒有了這一層護身符,他似乎連笑都不會笑了。
只見在場的那些人,又是那個倒吸一口涼氣的表情。夜邪不住的搖頭說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往那里一站,任何人都不敢說什么閑話……”
大概是像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或者稱作父皇吧,藍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