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ㄇ把裕?p> 開始和結(jié)束,完全不同的兩端,誤讓你以為它的軌跡是一條直線,相隔了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漸行漸遠。
然而它其實就像是個圓,不管從哪里出發(fā),它都在那個點結(jié)束,繞成了一個圈。
因此,你,并沒有開始;因此,你,也不曾結(jié)束。
你只是一直按著軌跡行走,直到時間的循環(huán),直到無窮的那點。
(正文)
2020年8月31日上午11點59分
“傻瓜,傻瓜,起床了傻瓜。
懶蟲,懶蟲,你這個懶蟲。
沒錢還學人家做一只死宅,要死啊你!
再不起床,老娘就要叫小雪啦?!?p> 我“啪”地一聲重重地按下了床頭那只錄音企鵝鬧鐘的頭上的開關(guān),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看了看鬧鐘上的時間:11點59分。
“啊,11點59分,我再睡一會兒?!?p> 我倒下了頭,慢慢地瞇上了眼睛……
不對,等一下,11點59分?
11點59分?
是11點59分……?!
我和阿瑟她們約的是12點半,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是11點59分了!!!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地從堆積如山的臟亂衣服中隨意抽了一件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從陽臺上的塑料竹筐里任意拿了一條褲子直接穿了進去。我將頭發(fā)隨意一抓,簡單地漱了個口,便立即拿起了我的背包,一路狂奔,朝著我和她們約定好的中心公園旁的麥當勞跑了過去。
我推開了麥當勞的大門,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他們,他們也同時看向了我。小雨朝我招了招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蔽乙贿叴蟠鴼猓贿呌糜沂植林~頭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了阿瑟的身邊。
“夏亞,我們可在這里等了你足足半個小時了啊,你說你怎么補償我們?”
阿瑟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我的鼻子,微抬著頭,看著我的眼睛。
“我……”
我剛想說話侏儒卻突然插嘴道:“我看,我看啊,應該讓夏亞給我們報銷今天所有的套餐的錢,并且請我們到水上世界去痛快玩?zhèn)€半天?!?p> “這個主意好,那就這么定了。”
“嗚!嗚!”
阿瑟興奮地贊同,小雨也點了點頭。
你們……你們這群禽獸……
我看了看自己原本就并不肥碩的錢包,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把臉別了過去。
“對了,你們今天叫我出來應該不只是吃飯這么簡單吧?”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侏儒看向了我,定了幾秒,慢慢地皺了眉頭,表情嚴肅了起來。
只見他突然拿出了一張報紙擺在了我們的面前,而那張報紙的首版頭條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蛟龍防御系統(tǒng)正式投入使用。
“蛟龍防御系統(tǒng)?這是什么?”阿瑟不解地問道。
“這是各國科學家合作研發(fā)的一種最新的防御系統(tǒng)。”侏儒答道。
“‘蛟龍防御系統(tǒng)’?這……和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阿瑟繼續(xù)問道。
侏儒笑了笑,用手指向了最下面的一行小字:該系統(tǒng)連通全國所有數(shù)據(jù)。
“連通全國所有數(shù)據(jù)?”阿瑟好像明白了什么。
侏儒接著補充道:“如果我們能利用這個系統(tǒng),也許就能找到關(guān)于那個‘Z’教授的線索。”
“不可能,這太困難了,我們又不是政府機關(guān)的研究員,怎么可能讓我們使用這個系統(tǒng)。”我一口否定的侏儒的想法。
“的確,現(xiàn)在的我們是不可能使用這個系統(tǒng)的?!辟逍α艘幌?,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又繼續(xù)說道:“因此我需要先混入制作這個系統(tǒng)的部門,再從中黑入主機……”
“不行!這樣做是犯法的!”我大聲朝侏儒吼道。
“好吧,你就當我沒有講過吧,等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再告訴我。”
侏儒一臉委屈,把頭低了下去,我看了看阿瑟又看了看一旁的小雨,拿起了攪拌棒攪拌起了面前的咖啡。
自從1月15日我們四人聽到了那通來自未來的電話后,就各自開始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我,自不用說,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入虎穴,尋虎子,在離‘Z’教授最近的地方,將他找出來。因此,我從北極冰川回來以后就一直埋頭于書海,開始發(fā)奮圖強立志報考中國科技發(fā)展大學量子物理學的研究生。
話雖這么說,但對于我這樣一個根本不懂這個年代學科知識的未來人而言,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掌握這所有的一切,順利的考進這所學校,簡直需要脫胎換骨,人品爆發(fā)才行。
因此從回來后到現(xiàn)在的8月底,這整整七個月的時間,我沒有再見過他們而他們也從來沒找過我,直到昨天的那通電話。
阿瑟,她又和我不一樣,她選的是一條曲折而漫長的道路。在這半年里,她通過家里的關(guān)系,終于進了一家新聞社當起了實習記者。她曾告訴過我,記者這個行業(yè),既能夠獲得第一手的情報,也能夠很好的隱藏自己,不容易被敵人發(fā)覺。
她說的頭頭是道,我沒有反駁的余地。
而小雨,她可是我們幾個中最為幸運的一個了。她所進入的這具身軀,生來就是富家千金,又被父母寵溺。這天上地下,只要她一開口,就沒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雖說她只不過是個小學生,可偏偏她的一句話,就讓她的父母為她請來了大學里的教授,而這個教授并不來自其他地方,來自的正是中國科技發(fā)展大學。
小雨也的確聰明,總是隔三差五的耍個脾氣,使點性子,逼的她的父母一個接著一個的給她換教授,而她則趁機觀察他們的手臂,留意有沒有傷疤。
雖說她的主意也的確可行,但這卻只是大海撈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最后便是這侏儒了。前幾個世界他就十分矮小,然而到了這個世界卻沒曾想只減不增,身高簡直縮到了小人國去,讓我也不禁對他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他,在這短短的半年里,他不僅自學了四門外語,還學會了這個時代的計算機語言,掌握了電腦編程,還同時被三家世界五百強企業(yè)錄取。
但他卻一個都看不上眼,還在等待更好的契機。
我看了看侏儒,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咖啡,輕輕地攪拌了兩下,舉起了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夏亞,你還是執(zhí)意要考中國科技發(fā)展大學的研究生嗎?”侏儒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嗯。我一定會進的?!蔽掖鹬宓脑?。
侏儒沒有再說話,只是伸出了手放在了那張報紙上停頓了一秒,隨后又將它塞到了包里。
剩下的半天就像我和他從來沒討論過這個話題一樣,我們這四個久別重逢的故人,吃喝著說笑,在水上世界互相潑水著打鬧。
黃昏是金黃色的記憶,歡笑是苦難過后的心酸。
我們用力的潑著、潑著、潑著……
可當水劃過天際的那一刻,它背后的金黃卻變成了一片暗紫。
我們佇立著站著,一同望向了那里——那片落寞的地平線。
我們沉默了。
不敢展望的明天,難以回首的昨天。
我望著這一切,望著那越發(fā)昏暗幾乎入了土的光亮,緊緊地捏緊了拳頭。
不,即使暗夜終將來臨,但它卻為黎明而生,也必將迎接那劃破天際的曙光。
我不也站在這里了嗎?歷經(jīng)了無數(shù)個a世界系列世界線,終于來到了這里,來到了這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維度的b世界系列世界線。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卑⑸牧伺奈业募绨颍χ遗芟蛄怂鲜澜绲某隹?。
我,停止了思考,忘卻了背后的黑暗,只是努力著與她們一起不停地跑向遠方,跑向那唯一的光亮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