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調查清楚了,董云飛的神像確實是秋之葉無疑,而他團隊里的另外兩人分別叫呂澤文和紀巖,紀巖就是那與蕭玄交過手的壯漢,神像是熔巖之盾,至于那呂澤文的神像則是‘陣術士’。”
入夜,張延云四人聚在桃李廊的石桌前,秋天涼在石桌上攤開一張牛皮紙,上面寫著董云飛三人的詳細信息,他此時正指著紙上某處對三人介紹著,一雙小眼睛瞇起來,黑夜里更是幾乎看不到了。
“乖乖,你這家伙一下午是從哪搞到那么多情報的?。俊笔捫焓窒敕菑堁蚱ぜ?,秋天涼沒好氣地打斷他的手。
“保密?!鼻锾鞗龅馈?p> “你小子自從和那林家姐妹勾搭上了以后本事是越來越大了啊……”蕭玄收回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那張羊皮紙,兀自嘟噥著。
“蕭玄,認真聽,不要大意?!弊谝贿叺膹堁釉瓢櫭嫉?,在他腳步那只小貓安靜地趴伏著,尾巴輕輕在草地上掃動。
白笙炯炯的目光一直在羊皮紙和秋天涼臉上來回交替,整個人坐得筆直,雖然已經入夜但是她卻沒有多穿件衣服,體質果然異于常人。
“天涼你別管蕭玄,你繼續(xù)說?!卑左险f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
秋天涼聳了聳肩,手指在羊皮紙上一劃,繼續(xù)道:“秋之葉這尊神像有些特殊,在強弱修行者手中完全是天壤之別,沒有領悟‘折翼舞’之前堪稱最雞肋神像之一,所以董云飛的秋之葉不是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換句話說,董云飛不是威脅!”
說到最后,秋天涼抬手重重一敲桌子,似乎想給三人壯壯膽。
張延云暗暗贊同,他見過周初雪的秋之葉,沒用“折翼舞”的時候只能和黑衣人打個平手,但一旦使出“折翼舞”就差點將黑衣人直接斬殺!
“不過董云飛肯定也知道秋之葉的尷尬之處,他這次敢約戰(zhàn),靠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呂澤文和紀巖!”秋天涼抖了抖羊皮紙,將三人目光吸引到關于紀巖的介紹上。
“紀巖,熔巖之盾修行者,出生長安,是董家仆人的兒子,算是董云飛的貼身伴當,身材雄壯,孔武有力,加上神像熔巖之盾,一旦釋放,力量絕對碾壓!而且熔巖之盾皮糙肉厚,你們的攻擊若是威力不夠幾乎很難奏效。”
“呂澤文,是董云飛手下第一人,也是長安名門呂氏的人,這呂氏雖然不比董家,但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呂澤文長相陰柔,但手段卻極其殘忍,從小便與董云飛交好,兩人算的上是臭味相投。而且呂氏顯然也把家族未來寄托在這呂澤文身上,希望他能和董云飛搞好關系。所以雖然呂澤文理論終考的成績也是五甲,但為了那董云飛,竟也硬生生舍了更好的學府來到臨江學府。”
“神像陣術士,是第二十四尊神像,他的可怕之處在于布局擺陣,首先,他是一尊可攻可守的神像,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尊神像一旦領悟,哪怕是像我們這樣只領悟了三兩天的修行者,也能發(fā)揮出不錯的威力,光是基礎陣法就能布置兩三個,一旦你們被困在陣法之中,恐怕插翅也難逃了?!?p> “總的來說,如果說董云飛是頭惡虎,紀巖是頭棕熊,那呂澤文就是一條毒蛇?!?p> ……
秋天涼緊接著又把三人和三尊神像更多的信息告訴眾人,最后得出一個結論,如果白笙的受傷戰(zhàn)斗之前能好,那么勝算能到四成,否則最多只有兩成。
這是個很低的概率,四人一時陷入沉默,張延云頭埋得很低,死死咬著牙,整個人微微顫抖。
其余三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們能感覺到少年壓抑在心底那波濤洶涌的情緒。
他不甘。
他不愿!
“延云,你的林之子……有欠缺吧?”秋天涼突然道,“你的引符是在魏山牢獄里解開的,是不是受到了影響?”
“我……”張延云一驚,張口欲言,心頭卻突然涌上一股苦澀,他默默搖了搖頭,低頭不語。
“如果延云你的林之子能夠出色發(fā)揮的話,兩成勝算……可以提高一倍,甚至更多!”秋天涼盯著張延云,一字一頓地說道。
張延云渾身一顫,眼神里精光一閃而逝,搖了搖頭:“我……沒辦法的?!?p> 蕭玄和白笙對視一眼,這種涉及到神像本源力量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確實無計可施。
“真沒辦法的話……到戰(zhàn)斗那天,你們只能隨機應變了,我會盡量再想些戰(zhàn)術,但效果應該不大,畢竟實力上有差距?!鼻锾鞗鲆仓啦荒軓娗?,收起羊皮紙,小眼睛里瞇出兩道精光。
夜色,越發(fā)漆黑。
……
而此時此刻在二舍董云飛房內,董云飛三人同樣聚在一起,除去董云飛和紀巖之外的另一人身形有些消瘦,一張臉龐長得十分柔和,黑發(fā)披在腦后,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透著一股貴氣和自信。
而當他輕輕伸出一只手端起桌上青瓷茶杯之時,只用三根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茶杯兩側,無名指與小指微微翹起,配上那絲噙在嘴角的笑意,整個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柔氣息。
“九成?!标幦崮凶訁螡晌姆畔虏璞?,“我們的勝算,至少在九成?!?p> 董云飛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個數字還不滿意:“九成?為何不是十成?按照你先前的說法,張延云神像有缺陷就是個廢物,受傷的白笙撐死算一個,蕭玄再算一個,我們三對二的情況下勝算竟然達不到十成?”
“云飛,自古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有任何人做事能說有十成勝算,九成已經很不錯了。那一成可能是天意,我們犯不著與天作對。更何況老天爺為什么不站在我們這邊?我之所以那么說只是為了穩(wěn)妥而已?!眳螡晌囊姸骑w眉頭緊皺,不由開口勸解道。
董云飛點點頭,眉頭微微舒展開,身子輕輕朝后靠在椅背上,看了旁邊一直老實坐著的紀巖道:“石頭,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紀巖被突然發(fā)問顯然有些措手不及,“啊”了幾聲之后撓撓頭道:“我沒少爺和呂公子懂得多,只知道到時候打起來我就沖在最前面,誰攔在我前面就把誰捶爛!”
呂澤文莞爾一笑,董云飛心情也好了些,笑罵一聲道:“你這個石頭,問你也是白問?!?p> “嘿嘿……”紀巖憨厚地笑笑,跟在外面耀武揚威的時候幾乎不是同一個人。
“好了,今日再討論也討論不到什么了,就到此吧?!倍骑w站起身,深深吸了口氣,突然握緊雙拳,整個人眼神里迸出陰寒無比的寒光,惡狠狠道,“我再強調一次,我的目的是讓那張延云從此之后與修行二字無關!到時若真出現那一成的意外,其余二人可以不管,那張延云,必須給我廢了!”
“是!”紀巖心頭一凜,昂著頭大聲應道。
呂澤文微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替張延云有些惋惜,能考五甲的人假以時日修行都不會太差,只可惜他惹怒了董云飛這尊大神。
在呂澤文陪伴董云飛成長的這些年里,敢和董云飛對著干的人下場都極為凄慘。
關于這一點,只需問問長安郊外的那些野貓野狗,看看它們吃的什么,便大體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