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崔元山與李霽一番熱烈糾纏時,崔忈甫聽到下人報喜的消息便匆匆忙忙從外邊趕到府中。
“元山...”崔忈甫被突然醒來的已是生龍活虎的崔元山嚇一跳,而眼前的情景更是讓他覺得面紅耳熱。
看到崔忈甫進(jìn)來,崔元山立馬松開了李霽,李霽也十分不好意思地正了正身子。煤球替他它的主人一臉尷尬地張大了嘴巴,“這下主人要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p> “你醒了,來,來,快讓爹好好瞧瞧,這真是老天開眼啊!”崔忈甫激動得差點(diǎn)縱橫老淚。
崔元山聳肩攤開手去,任憑崔忈甫做了個全身檢查。崔忈甫很納悶,奄奄一息的崔元山怎么突然就生龍活虎了?簡直在他身上找不出一點(diǎn)破綻,這體格和脈象都比以往好了很多倍。
他正沉浸在沒有想明白的思考中,崔元山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問,“爹,有牛肉吃沒?”
這話問的,可讓崔忈甫又是一驚,這崔元山從小就不吃牛肉,為何大病初愈就想吃牛肉?崔忈甫盯著紅光滿面的崔元山再次陷入沉思。
“爹,到底有還是沒有???”崔元山急著問半天不做聲的崔忈甫。
“呃,這牛肉嘛現(xiàn)成的沒有,不過我這就命下人去準(zhǔn)備?!贝迯岣剡^神來。
這年頭想要吃上牛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了,自然是不會有人養(yǎng)牛的,即使有,恐怕也早已被他人充饑。
為了給崔元山吃牛肉,崔府的另一位管家老邢帶著一行人又開始在貧民百姓家倒騰得雞犬不寧。
管家來到一戶谷草鋪蓋屋頂?shù)霓r(nóng)舍,那谷草早就由燦黃色變成了腐褐色,一看就是好久沒有收割糧食所致。
農(nóng)舍外圍著一圈簡單的樹枝柵欄,僅有的一只小母雞咯噠咯噠一前一后伸著脖頸,看到有陌生人來立馬撲騰著飛向柴堆,由于來者不善,且氣勢洶洶,小母雞驚嚇得沒有站穩(wěn)就從高處跌落了下來,咯咯噢...咯咯噢拉長了脖頸驚恐地叫嚷著。
管家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捏住小母雞的喉嚨,小母雞的驚叫聲戛然而止。
管家自作主張地把小母雞裝進(jìn)了麻袋,緊接著對整個院子大肆搜羅起來。聽到動靜的女主人慌慌張張跑出來勸阻,卻被管家一劍刺死。反正民間早已是燒殺搶掠成風(fēng),管家也就不必客氣了。
整個院子里里外外都被管家翻了個遍,眼看天色已晚,那崔公子的牛肉也還沒有搞到手,氣急敗壞的管家心里一橫揮舞著明晃晃的劍把茅草屋砍得七零八碎。
這還不解氣,還想著點(diǎn)火毀滅整個犯罪現(xiàn)場。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哞哞哞奶聲奶氣的小牛的叫喚,他示意手下靜靜地朝那哞哞哞叫喚的方向?qū)ふ疫^去。
在一堆塌陷的茅草覆蓋的窩棚里,一抖一抖起伏的草堆吸引了管家的注意力。
“哞,哞哞”那奶氣的小牛像憋不住氣似的蹬著腿叫喚著,管家臉上洋溢著一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的喜悅。
掀開那層起伏的枯草,果然是一只肉滾滾的小奶牛,它被一個驚恐萬狀瘦弱的小男孩緊緊地?fù)е?,此時它像獲得新鮮空氣似的安靜了下來。
管家從小男孩手里奪走小奶牛,小男孩瞬間哇哇哇大哭了起來,那聲音震天動地,嚇得管家和他的手下直哆嗦,他手里的小奶牛就在此刻乘機(jī)掙脫,管家顧不得嚎啕大哭的小男孩,跟著就向小奶牛追去。
也不知道小奶牛哪里來的勁,它越跑越帶勁,管家?guī)讉€人怎么也追不上。
天色越來越暗,那小奶牛一股腦就鉆進(jìn)了一片叢林。那林子看起來霧蒙蒙的,黑森林事件管家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是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有這好運(yùn)氣會碰上那么邪乎的事,再說這煮熟的鴨子可不能讓它飛了呀,如果不追進(jìn)去的話,回去也沒有好果子吃。想到這里,管家還是硬著頭皮鉆進(jìn)了林子里。
這林子除了霧大些也沒有什么區(qū)別,追了一段距離,管家終于發(fā)現(xiàn)那小奶牛已經(jīng)過了一條小河,那河水清澈見底,一看就十分淺顯,水底的鵝卵石在霧氣里散發(fā)著五彩光潔的誘惑。
管家一招手,便與幾個手下決心過河逮住那小奶牛。他們剛踏進(jìn)小河里,就感覺到身子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下沉,好像被人拖住般無法自拔。唯有管家還未動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隔河望了一眼那只逃脫的小奶牛,那小奶牛也正看著小河里慢慢下沉的壞人,最后一個個消失在小河里,看到這一切的管家嚇得拔腿就跑。
等他一無所獲回到崔府把這一切都稟告給崔忈甫的時候,崔忈甫臉色十分難看。不就是一塊牛肉么?管家可從未見大法師為了一塊吃食而愁眉不展,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老爺,何必為這牛肉一籌莫展,奴才明兒個再尋去。”
“也罷,也罷!”崔忈甫正思量著那吞沒人的小河和霧氣重重的樹林,對管家所言并不是很在意。
等管家退去,崔忈甫從身上翻出鎮(zhèn)妖塔封印,心想這封印時刻貼身保護(hù),若有妖族異動,他自然會有所察覺,難道是黑森林里的余孽作祟,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突然性情大變的崔元山。以前崔元山是多么風(fēng)流不成器,現(xiàn)在一改游手好閑的壞毛病,儼然懂事了不少,不過再怎么改變總不能連飲食習(xí)慣也有了變化,崔忈甫越想越納悶,不過最后他還是覺得是因為有李霽的存在才會讓崔元山一改陋習(xí),所有看似不正常的改變也都有了正當(dāng)?shù)睦碛伞?p> 于此,崔忈甫更加覺得之前答應(yīng)李霽等崔元山過了詛咒之日便放她走是一個多么愚蠢的約定,所以他下定決心,以后不管多么不要臉也不能放走李霽。于是他決定乘熱打鐵,既然崔元山已經(jīng)康健勝過從前,此時正是向皇帝討要婚期的最佳時候,這個婚一定得是轟轟烈烈的讓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