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蘇雅醒了一個大早,有些懵的坐起身,才瞥見床邊工工整整放起來的一套裙子。
冬末,大衣裙子,倒是不冷。
蘇雅起身,換了衣服,穿著柔軟的拖鞋下樓,只有腳心一陣痛,她走路都有些歪來倒去。
“蘇小姐?!碧K雅才按了電梯,電梯門開,便看見里面端莊的婦人。
蘇雅想了想,最終一個模糊的影子對了上來,她問:“林姨嗎?”
“蘇小姐記性真好,幾年了,還記得我?!绷忠绦α诵?,“剛剛小云叫我上來叫你,既然蘇小姐起來了,就一起下去吃飯吧?!?p> “好?!碧K雅點了點頭。
某些記憶又沖進來了,上一次來肖云的別墅,還是在國慶節(jié)的時候,當時也是林姨來接的她,雖然不親近,卻也彬彬有禮,讓人佩服。
四年,林姨沒有什么變化,臉上還是微笑,語氣里還是客氣。
蘇雅走進電梯。林姨按了一樓。
電梯才到一樓,蘇雅立馬看見巨大的游泳池和吧臺,這一幕,和四年前一模一樣。
“蘇小姐,請跟我來?!绷忠涛⑽壬?,在前面帶路。
蘇雅跟在后面,走進飯廳,看見的就是白色的裝修風格,浪漫,典雅。肖云真坐在椅子上,無聊的看著手機。
聽到身后的響聲,他回頭,眼神在蘇雅身上轉了一圈,說:“這衣服挺配你的?!?p> “謝謝了?!碧K雅走過去坐下。
林姨拿了面包牛奶上來,直到放齊了,又說:“蘇小姐若是喜歡中式的,廚房也有?!?p> “就這個,謝謝。”蘇雅禮貌的笑了,“我在國外待了幾年,這些已經(jīng)習慣了?!?p> “害怕你吃不慣呢?!毙ぴ菩α诵?,“腳好些了嗎?”
肖云想起蘇雅剛剛走進來的時候,身子有些歪。
“有些疼,沒什么大事?!碧K雅笑了笑,“隨便擦點藥就行了。”
“等會林姨陪你去醫(yī)院?!毙ぴ茮]回蘇雅的話,“我今天下班去把你的東西搬過來,在這里安心住下就行了。明迦哪里,我也給他打過電話了,或者,你不想林姨去,叫明迦也行?!?p> 肖云一陣安排完,看了一眼時間,拿了丫鬟就走。
臨出門,他又補充了一句:“前面有鑰匙,車庫里的車隨便開,出門注意安全?!?p> “我知道了?!碧K雅無奈,“你走吧?!?p> “林姨,照顧好她。”
林姨點了點頭,“小云,你走吧?!?p> 等到肖云徹底走了,林姨才在蘇雅的對面坐下,問:“蘇小姐,早餐還合口味嗎?”
“很好吃?!碧K雅點了點頭,順便喝點了牛奶,“以后可能要麻煩林姨了。”
“沒有什么麻煩的?!绷忠绦α诵?,語氣溫和,“小云這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林姨知道,你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小云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總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可心里比誰都重感情。當初一意孤行來到上海,雖然說是怕李哲走不下去,其實是想陪著李哲,同樣的,也是他想證明自己?!?p> 蘇雅拿面包的手頓住了,她知道,林姨誤會了什么。
可是,她那句:我和他只是朋友,還沒說出口,便聽到了林姨的下一句。
“蘇家的女兒,值得小云喜歡?!绷忠陶f完,看向蘇雅,臉上笑還沒落下,只看見蘇雅呆愣,不由問道:“蘇小姐?你怎么了?”
“林姨,你剛剛說蘇家的女兒,是什么意思?”蘇雅問。
“就是蘇氏集團的繼承人啊。”林姨眼里慈祥,話中溫柔,“若是你,小云的父母,也應該不會反駁什么?”
“是故交嗎?”蘇雅有些沒聽懂林姨的意思。
在蘇雅心里,肖云的身份,一直是一個迷,肖云住著最好的別墅,開著最好的車,讀的是最好的大學,卻甘心一步步的爬起來。
其實這個疑惑,蘇雅很早就在想了,那一次,肖云作為優(yōu)秀畢業(yè)學生演講的時候,她就想問,只是當時她太過于悲痛,也沒有去過多的關心那些事情。
“不算故交吧。蘇小姐的父親蘇先生,曾經(jīng)幫助過小云,你不知道嗎?”林姨疑惑。
蘇雅搖頭。
“那這個說來就長了?,F(xiàn)在都L&X不是李哲和小云一起創(chuàng)立的嗎?其實,小云本該畢業(yè)之后就接手家族公司,可是,他想證明自己,于是決定和李哲一起創(chuàng)業(yè),可是兩個年輕人,沒有資金,沒有人脈,小云不肯低頭,李哲也不愿低頭,最后,還是你的父親,不僅帶來了資金,更重要的,是吸引了人脈。如今小云能走到這一步,還應該謝謝你的父親?!?p> “我爸?”蘇雅記得李哲和她提起過這件事。
“是的?!绷忠厅c頭。
“上一次見你,你還是李哲的女朋友,有些話,林姨也不好多說,如今你和小云在一起了,那上輩人的恩怨,也該被淹沒了?!绷忠陶f完,起身去了廚房。
上輩人。
蘇雅咬掉最后一點面包,沒有在問下去了。
這些事情,蘇父從來都是晦澀的拒絕回答,有些事,四年前她不知道,四年后她同樣不知道。
比如她為什么被隱藏身份。
比如蘇父為什么放棄蘇氏集團,去了黔城。
還有李程和李哲的糾纏,糾葛。
上輩人的恩怨。
蘇雅突然笑了。
蘇雅吃完,委婉的拒絕了林姨要去一起去醫(yī)院的提議,拿了手提包,便去車庫。
蘇雅來過,跟著導航也很快就走出去了,她看著才冒新葉的銀杏樹,忽然想起四年前的天空。
遼遠,干凈,悠長。
蘇雅嘆氣,不在去看,專心的開車。
上車前,她就給谷匯打過了電話,說她腳受傷了,去醫(yī)院找她。
車停下的時候,蘇雅就看見匆匆趕來的谷匯,她還是一身白大褂,頭發(fā)散散的扎著,整個人疲憊不堪。
可是看到蘇雅的車來了,她還是揚起了笑,高高興興的迎著蘇雅。
自從上次飯局的不歡而散之后,谷匯很長時間沒有聯(lián)系過蘇雅,蘇雅也沒有找過谷匯。
而今兩個人再一次見面,都默契的忘記了那一天的不愉快,誰也沒提,誰也不曾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