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生之未來不知
風吹落葉子,飄零。秦執(zhí)覺得,只有這樣的時節(jié)才是最美麗的,凋落不意味著死亡,而是生的開始。
以死亡換來的新生,才是最徹底的生機。當蕭索的秋風,吹散樹葉和樹的緣分,最后不相見。就像自己和秦顏一樣,原本是同根生,可是最后卻是葉子離開根,離開樹……
“皇兄……”身后傳來一道聲音,打破了秦執(zhí)的“傷春感秋”。
秦執(zhí)回頭,是秦且。
秦且快步走到秦執(zhí)面前,對秦執(zhí)說道:“參見皇兄?!?p> 秦執(zhí)長嘆一口氣:“西秦皇室中,我只與你和秦顏關(guān)系好,可是,你看看現(xiàn)在……秦顏死了,你也對我這么疏遠,看來我這個皇兄是做的很失敗??!”
秦執(zhí)沒有自稱“本宮”,反而是說“我”,這讓秦且心中很不是滋味。
秦且解釋道:“不是的,你依舊是我的好皇兄,是我頑皮闖禍之后的好哥哥,教我道理……可是,你除了是我的皇兄,還是西秦的皇帝,所以,該恪守本分的時候……”
秦執(zhí)眉頭一皺,察覺到秦且的不對勁,馬上問道:“父皇有消息了?”
秦且悶悶的點點頭:“是,歐陽遠已經(jīng)找到了,估計這會兒已經(jīng)進宮了?!?p> 這件事早在意料之中,歐陽遠是秦斐成為數(shù)不多的對秦斐成忠心耿耿的人了,所以只要秦斐成還在雍西城,那么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秦斐成早晚會被找到。
“怎么,不高興?”秦執(zhí)看著秦且的臉色不太好。
“以父皇的脾氣……”秦且欲言又止。
秦且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可是秦執(zhí)怎么會不明白秦且要說什么。
秦執(zhí)嚴肅的對秦且說:“雖然父皇的脾氣不好,可是,他為了西秦,放棄了一切。我們不能怪他?!?p> 秦且想了想,隨后點點頭:“皇兄說的是,可是就怕父皇……”
“怕什么,早晚都得面對?!鼻貓?zhí)鼓勵秦且,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說道,“我們?nèi)タ纯窗??!?p> “嗯?!鼻厍尹c點頭,跟上秦執(zhí)。
燕臻回到北黎之后,除了派兵攻擊了西秦的軍隊,然后就無聊的要死。
“王上!”北黎的士兵喜歡簡單,最討厭的就是拖泥帶水,所以一聲“王上”,成功的吸引了燕臻的注意力。
燕臻坐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后看著外面疾步走進來的士兵。
“何事?”燕臻問道。
“王上,昨夜南楚皇帝楚郁度率兵從通江襲擊中洲,可是到了一個叫‘瓶子口’的地方,南楚的船是全軍覆沒,楚郁度逃竄,現(xiàn)在的下落不明?!?p> “知道了?!毖嗾辄c點頭。
燕臻知道江離和楚郁孤這兩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楚郁度逃竄?怎么可能逃得出他們倆的五指山呢!燕臻覺得,這后面一定是江離和楚郁孤設(shè)好的圈套在等著倒霉的楚郁度。想到這里,燕臻對傳信的士兵說:“繼續(xù),一有消息,馬上傳回來!”
“是!”傳信的士兵雙手抱拳對著燕臻行禮之后就馬上退下去了。
燕臻手里把玩著已經(jīng)沒有茶水的茶杯,心中的思緒翻飛。
“王爺,皇上召您進宮?!?p> “可是皇兄的身體又……”齊子端連忙問道。
“沒……”來人連忙解釋,“皇上沒事,這次召您進宮說是有要事相商。”
聽到這句話,齊子端心中陡然提起的大石頭落了地,不過還是讓人備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皇宮。
“皇兄!”齊子端喊了一聲。
東齊的皇帝齊子常體弱多病,一個月有二十天是躺在床上的,天天是湯藥不斷,所以每每有皇宮的人到端王府的時候,齊子端就特別害怕齊子常出什么事情。
誰說皇室沒有親情的存在,皇室有手足之情,看看齊子常和齊子端就知道了。
齊子常放下手中的筆,對著齊子端說道:“早就讓你住在宮里,你這么來來回回的跑,你不嫌累我早就煩了!”
齊子端也毫不客氣,直接不顧君臣身份,也沒有長幼之序,對齊子常說:“皇兄,你也知道你這個后宮……鶯鶯燕燕的也太多了,臣弟我只是想簡單的修身養(yǎng)性,實在是聞不了她們身上的這個脂粉味!”
“你以為我就想聞嗎?”齊子常不客氣的說道,“這些女人也都是苦命的人啊,進了這個后宮,就是一只腳踏進墳?zāi)沽恕?p> “你又……”
“不說了。你看看這封密報?!饼R子常從已經(jīng)寫好的字下面找出一張紙遞給齊子端。
齊子端接過來,一目十行的看著:“南楚要完了?!笨赐曛?,齊子端發(fā)表自己的評價。
“沒想到江離一介女流,真是有本事??!”齊子常感嘆道。
齊子端也附和的點點頭:“接下來,皇兄有什么打算?”
齊子??纯待R子端,嘴角有些詭異,果然……
齊子常說道:“皇兄我啊,只是想給你找一個賢內(nèi)助。”
齊子端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早知道就不問你了,年年都說這個,你煩不煩??!”
齊子常聽了也不惱,一臉慈愛的說:“你我一母同胞,母后生下你一個月就離開了,是我把你拉扯大的?,F(xiàn)在,父皇母后都離開了,只有我們兩個人……”
“皇兄……”
齊子常沒理會,繼續(xù)說自己的:“你也知道,皇兄的日子不多了,所以,什么中洲南楚的戰(zhàn)爭都沒有你重要。子端啊,聽皇兄一句,放下吧!”
“放下?”齊子端苦笑,“放不下。”怎么會放下呢?那個人……
“她已經(jīng)不在了……”齊子常說的是事實,一個冷酷又無情的事實。
“我知道……”齊子端的眼角有些濕潤。
“云家的云慕書知書達理,是一個賢內(nèi)助。以后登上皇位,云家是一個好的……”
“皇兄……不要這么說?!?p> “不說就不會發(fā)生嗎?子端,看開些,皇兄纏綿病榻這么些年,放不下東齊,但是,更放不下的是你啊!所以,答應(yīng)我好嗎,以后不要一個人……”
齊子端鄭重的點點頭。
齊子??吹烬R子端一直不肯低下的頭終于在今天低下了,心中很是欣慰:“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生命無常,兄弟,是化不開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