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場地外面陡然鬧騰起來,一群人慢慢的扭打在了一起,喧鬧起來。
而且,一路打了進來。
“灑家在我辛家莊的地界兒,你讓你爺爺我買門票?!簡直豈有此理!”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擴散開來。
辛羸面無表情的抬起了頭:“我過去看看?!?p> 蘇軾大笑起來,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兒的事兒,道:“哈哈,我也去看看,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敢不給辛十一面子,難道他不怕被十一郎‘打人用磚乎’?”
周圍,知情的人,就連歐陽修也禁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辛羸滿臉無語:“子瞻兄,可不要胡說……失陪了,諸位!”
話音落下,辛羸不給蘇軾繼續(xù)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朝鬧事兒的地方趕過去,三十六無聲無息的跟上。
蘇軾無語,連忙跟了上去。
沈括也看了看,覺得終于有跟歐陽公獨處的機會了,留在了原地。
而在遠一點的地方,看見辛羸一動,正在當解說員的劉三兒等四人則跟觀眾告罪一聲,同樣立馬跟了上來。
漸漸的,辛羸身后便匯聚了五六個人。
打架的乃是周三郎和劉三兒最近新收的小弟和另一撥人,并沒有瞧見維護秩序的禁軍身影。
麻痹,治安這一塊,千古一般??!
“把人拉開!”看著眼前打成一團糟的畫面,辛羸淡然開口。
周三郎等人點了點頭,脫了長袍,只剩下褲子,漏出一身的紋身刺字,氣勢洶洶、旁若無人的撲了上去,拉著人,也不管對方是鬧事兒的還是正主,通通一拳頭砸過去,再一腳踹開。
片刻功夫,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便散了開來,有那么十幾個鼻青臉腫的,看著周三郎等人,知道這群人乃是西坊一霸,敢怒不敢言。
“是誰,敢在十一郎的地界兒鬧事兒?!”周三郎橫眉掃了一圈,淡然問道。
周圍沒人回話。
周三郎尷尬了一下,這可是十一郎看著的,你們他奶奶的也太不給面子了!
“?。渴钦l鬧事兒?!有膽子鬧事兒沒卵子擔當?!”周三郎環(huán)顧四方,滿臉橫肉緊繃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殺人一樣。
“是我!!!”一聲包含哀怨與怒氣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
隨著聲音傳出,一群人慌忙讓開,露出那個兩只眼睛紅腫發(fā)青的人來。
這人陡然看向辛羸:“辛羸,你敢讓人打我?!”
辛羸微微一呆:“閣下是?”
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辛烊!”
辛烊?!
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大房辛柏武的兒子?!
“哦,原來是八哥!”辛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繼而轉身問道:“你們?yōu)楹未虬烁??!?p> 這竟然是十一郎的哥哥?!
旁邊看熱鬧的人,眼睛微微一亮,自覺將要看到更有趣的畫面了,腳下不由自主的往前靠近了些。
可那些早就得了辛羸交代的流氓們,卻是滿臉無所謂。
“這骯臟貨意圖逃票!吾等好生相勸,他卻先動手!”
辛烊滿臉鄙視的笑容:“此乃我辛家莊地界兒,我辛家之人,還要交錢才能進來?簡直笑話!”
周圍有人點頭,也有人不屑。
辛羸微笑著看著辛烊:“八哥此言差矣,要入場,給門票乃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就好像種地交皇糧一般,天經地義!”
周圍人人點頭嘰嘰喳喳的鬧起來。
“呵呵……”辛烊陰狠一笑:“辛羸,少跟我繞這些沒用的,我只是來通知你一件事!祠堂定論馬上開始,你給老子聽好了,馬上跟著老子去祠堂!”
老子?!
辛羸眉頭微微一皺,輕輕開口:“老子?你要當我老子?!”
辛烊得意一笑:“是又如何?你敢怎么著?祠堂定論后,等你沒了田地,族譜除名,我還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到那三千畝良田的地契,辛烊就是一陣火熱。
他爹爹辛柏武可是告訴他了,只要他此行能讓辛羸發(fā)怒從而失了理智,他爹就會做主將三房那三千畝良田都交給他辛烊!
辛羸呵呵一笑,笑得很天真無邪:“我能如何?我只知道,我老子死了……”
話音落下,辛羸臉色慢慢的陰沉下去,卻是迅速彎腰,抓起一個小石頭就朝著辛烊腦門上砸過去。
辛烊呆愣愣的看著辛羸,默了默額頭的鮮血,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一旁蘇軾微微一笑,驚訝之余,幸災樂禍的道:“果然又‘打人用磚乎’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看見辛羸動手了,劉三兒等人微微一愣,卻是迅速沖上去,擋在了辛羸身前。
辛羸擺了擺手:“都讓開?!?p> 劉三兒等人有些不解,卻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讓了開來。
經歷了足球的瘋狂賺錢,如今,辛羸的話,他們已經只會下意識的聽從了!
這卻是因為這七天的時間,辛羸已經在他們之中建立起了絕對的威信,這才能達到這種說一不二的情形。
“辛烊?死了么?!”辛羸揉了揉手腕,淡淡的開口。
“辛羸!祠堂定論后,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辛烊滿臉鮮血。
辛羸嗤笑一聲:“原來八哥還沒死?。磕强傻寐闊┠慊仂籼靡惶?,告訴族長及諸位族老,辛十一有事,祠堂定論延后一個時辰!”
“怎么?還不走?!”辛羸隨意看了一眼滿是惡毒的辛烊:“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聞言,辛烊臉色微微一變,這可是一言不和就撿起石頭砸他腦門兒的瘋子??!
想到這兒,辛烊迅速轉身,一把推開擋在身后的人,著急忙慌的跑出去,臨了,辛烊卻是回頭,滿臉惡毒:“辛羸,那三千畝良田的地契就在我爹爹手上,祠堂定論,別說延后一個時辰,就是延后一年,那田地也是我大房的!”
說完,辛烊便帶著自家奴仆,兔子一樣的跑開了,生怕多留一秒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般。
辛烊這番話傳來,辛羸沒什么反應,蘇軾卻是臉色微微一變:“十一郎,若無地契,你之前所做的那些,怕是全都白費心思??!”
“無妨,我自有打算。”辛羸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道:“三十六?”
“在!”三十六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響兒那邊怎么樣了?”辛羸淡淡的問道。
“送過肥皂的,都到了,只不過,一半以上,只來了幾個家奴?!?p> “足夠了!”辛羸目光閃爍起來:“你去告訴響兒,每家賣兩塊,然后告訴他們,最后一百塊肥皂在足球場這邊拍賣,還需要肥皂的,可以帶過來?!?p> “是!”三十六應下,轉身離開。
辛羸回頭看向劉三兒,問道:“劉三兒,我之前讓你安排的事兒,可做好了?”
“回十一郎,全都安排好了!”劉三兒恭敬的回答。
“好,現(xiàn)在可以散布流言了?!?p> “是!”劉三兒應了一聲,招呼了身邊的兩個人,便直接朝著觀眾群中竄進去。
看著劉三兒走開,辛羸轉頭看向周三郎:“那兩個行商,來了么?”
“回十一郎,已經到了半個時辰了,那男的一句話不說,那女的,一直說沒解藥就不會去祠堂……”
辛羸淡淡一笑:“告訴她,不去祠堂就沒解藥,先帶著他們過來,讓石管營等禁軍兄弟,幫忙照看一下!”
“是!”周三郎同樣轉身離開。
蘇東坡這才滿臉擔憂的開口道:“十一郎,不瞞你說,這幾天我查過那三千畝田地的卷宗,可不知為何,備案只寫了辛家莊,而沒有令尊名諱,也就是說,誰有地契,那地就是誰的,穩(wěn)妥起見,十一郎最好先拿回地契……”
辛羸聞言,沒想到蘇軾竟然不聲不響的在幫自己。
滿心感動之下,辛羸哈哈大笑起來,重重的拍了拍蘇軾的肩膀:“子瞻兄,多謝!不過,某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接下來,子瞻兄等著看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