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煦匆匆忙忙的離開甜品店,一如既往的從容早已消失不見,三步并作兩步地到街對面,大步流星,趕到車前,拉開車門,剛剛坐下,汽車就發(fā)動引擎,車在轟鳴中,呼嘯而去。
言煦平穩(wěn)了一下急促的呼吸,搖了搖頭,腦袋因為之前的劇烈運動,而微微眩暈,他眼前有些昏暗,車窗前的景象都有了重影。
言煦在調(diào)整中,忽然念及孟依婷之前的囑咐,緊隨其后自己的匆忙應答,模糊應聲,他皺著眉頭,有些自責的敲敲額頭,“小婷,明明是在乎你,才會叮囑,你這樣含糊其辭,會讓她多想的。”
隨即,他又嘆了口氣,雖是答應了孟依婷,但言煦卻不能如答應的那般,去醫(yī)院看病。第一是時間不允許,第二是父母能力太大,若是自己偷偷摸摸去醫(yī)院看病,被父母知曉,倘若問及緣由,又會是一番糾纏。所以啊,這醫(yī)院是不能去的。
無疑并非是孟依婷多想,而是言煦是多想了,此時此刻的孟依婷,正在沙發(fā)上蜷著膝蓋,輕輕的呼著自己的傷口。當然畫面也并非是這樣的靜謐,一旁的安舒喋喋不休,話語的內(nèi)容,全然是讓孟依婷放棄言煦。
“小婷,言煦他不適合你。你就聽我勸吧!”
“小婷,趁你現(xiàn)在還沒有深陷其中,趕緊抽身而退,這樣對你,對他都好?!?p> “小婷,我看著戰(zhàn)乾不錯,你要不要嘗試喜歡喜歡他啊。”
“小婷,你不能喜歡言煦,收收心……”
“小婷……”
耳邊的勸阻和膝蓋上的疼痛,讓孟依婷不勝其擾,她郁悶的閉緊眼,嘴角緊抿,小巧的酒窩也因為她的用力而露出。她內(nèi)心期望著安舒看到自己這般猙獰的表情,會善解人意的止住話頭,當然這只是美好的幻想,安舒依舊是對孟依婷的委婉拒絕,視而不見。
“老板啊!來收了老板娘吧?!?p> 孟依婷揉著因為安舒滔滔不絕的話語的疼痛的額角,內(nèi)心這般禱告著,她深信若是在置身于這般水深火熱之中,自己定然是會瘋掉的。
畢竟神明是一個忙碌的大人物,蕓蕓眾生,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孟依婷個人的小小愿望,自然是不會讓神明駐足,完成她的心愿的。
這個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的小姑娘,只得在腿疼和頭痛之中,度過這漫長的時間,畢竟行動不便,不能自己逃離,能做的只有接受。
我們的小婷也很快意識到了現(xiàn)狀,也順勢而為的接受了這個自己無力改變的事實,很快的適應了自己的角色,只看得在安舒的講話間隙,孟依婷不時地點點頭,示意著安舒,此話有理。至于在孟依婷心中到底是否有理,我們看客自然知曉,孟依婷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罷了,經(jīng)歷過老師家長訓話的朋友們,我們就心照不宣啦!
但是口若懸河的安舒不這樣想啊,看著孟依婷由之前的抗拒,到現(xiàn)在會認同的點頭,內(nèi)心頗為自得:“看吧看吧!小婷知道了自己的苦心!”
其實平心而論,安舒的作法,對于現(xiàn)在還不明真相的孟依婷而言,確實是煞費苦心。安舒為何會這樣講呢?
安舒的堂妹安雪梨,是家族內(nèi)定的與言家聯(lián)姻之人。而距自己了解到信息,言家也已經(jīng)同意聯(lián)姻計劃。至于為何言煦此刻會坦坦蕩蕩地追求孟依婷,安舒猜測到,可能兩家覺得兩個孩子尚幼,都不謀而合的未通知聯(lián)姻的主角??赡苁窍胱寖伤麄儍蓚€,在出國留學日益相處中,擦出愛的火花。
安舒此刻的篤定,除了她仔細觀察過言煦的行為之外,對于聯(lián)姻一無所知,對于自己姓安,而沒有絲毫的敏感,不安。甚至于在自己拆散兩人的時候,言煦也沒有宣誓般的提及過聯(lián)姻之事,可見此刻的言煦確實是對聯(lián)姻不知絲毫。
除此之外,還因為安舒旁敲側擊過雪梨。安雪梨,是安舒大伯家的獨生女,大伯安濤是如今安家的掌舵人,這個自己的堂妹,自出生便眾星捧月。
大伯一家,也是上層人中特例獨行般的存在。根據(jù)老宅中老傭人的言論,據(jù)說安濤和其妻,是聯(lián)姻結緣,依據(jù)正常的情況,兩人婚后相敬如賓已然讓人喜聞樂見,但誰知兩人自婚后愈加了解,便愈加相戀,到了最后,竟是相濡以沫,身影不離。不過不知因何,兩人子息甚少,各種求神拜佛,萬幸,人至中年,終于誕下血脈。
而雪梨作為兩人盼星星盼月亮,從而得來的愛情結晶,自是從小就集盡萬千寵愛于一身。雖不至于會想要星星就會得到星星,想要月亮自會得到月亮,這些不切實際的要求自然是無法滿足。但其父母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完成自家女兒的愿望,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不為過。
雪梨自小受到的教育,也是頗為全面,繪畫舞蹈茶道棋藝自不必言說,就單論精通音律,又能填詞作賦,這才女之名,自是從小在上流社會中,流傳開來。因著這般優(yōu)秀,雪梨也是眼高于頂,對于安舒,這般相較之下,也是顯得廢柴了些。她自己自小時就看著這個高處不勝寒的堂妹,幻想著會有怎種風情的男子將之收入囊中。
安舒瞇瞇眼,仔細的回想了回想,自己之前的意淫。那種男生,定然是光風霽月,沉穩(wěn)內(nèi)斂,芝蘭玉樹,謙謙君子。再帶如言煦的俊臉,安舒尋思了一下,身材是滿足了,但光風霽月,芝蘭玉樹確是算不上的。回憶起自己初次聽聞安雪梨的聯(lián)姻,差點就驚掉了下巴。
她以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堂妹,定然會有一段羨煞旁人的愛情,它或許會如烈火般轟轟烈烈,也可能會如春風般細水長流,卻沒想到,她竟是連選擇戀人的權利都沒有,就這樣被人決定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