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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紅樓

第24章 文會

逍遙紅樓 徐十五 3121 2017-07-23 22:24:29

  孟杰在前廳迎完此次文會的賓客,當(dāng)下也進(jìn)入拙園陪客。

  而如賈赦賈政這般有官職在身者,自然聚作自己一個小圈子風(fēng)花雪月。

  孟杰雖是少東家,但是年齡的差距也難融進(jìn)去,所以去告了聲罪,然后就陪一些尚無官職在身書生們游園賞玩。

  眾書生哪里愿意跟在一群官長前輩身后挨訓(xùn),如此竟慢慢都聚集在一塊跟著孟杰游園。

  也許是巧合,大家來到梅亭附近,正好聽見了賈琮以南宋陸游之讀書詩,駁的亭內(nèi)幾人啞口無言。

  眼見梅秀才有惱羞成怒之意,孟杰身為東道主,自然要出言接過這一茬。

  大家看見孟杰到來,先相互見了禮,孟杰當(dāng)場又把不認(rèn)識的青年才俊相互介紹了一遍。

  最后才指著寶玉與賈琮說道:“這位世兄乃是榮國府銜玉而生的賈瑛賈小友,相信這樁奇事諸君也有耳聞吧,有此奇緣者將來必是不凡;而這位世兄真名大家或許不知,只不過賈十五郎的大名相信大家已經(jīng)是耳熟能詳?shù)?,同樣也出自身榮國府?!?p>  一眾青年才俊初時見二人年紀(jì)小還不以為意,這時聽孟杰介紹二童都出自榮國府豪門,一人銜玉而生,成為京都一時佳話;另一人憑著兩個話本,如今在京都之中卻已揚(yáng)名。

  如今二人身上雖還未有功名,但這卻是年紀(jì)還小的緣故,相信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一時之間,梅亭之內(nèi)眾人紛紛與寶玉賈環(huán)見禮,把二人以平輩小友待之。

  就連先前挑撥梅秀才動怒的姚秀才,這時也對著寶玉賈琮賠罪道:“剛才之事也是姚某孟浪,倒叫賢伯仲受了這無妄之災(zāi),這里給二位賠個不是。”

  孟杰也在一遍圓場:“今日以文會友,若不辯論,豈能知自身之不足而促進(jìn)提高,相信二位賈賢弟不是沒有氣量之人?!?p>  寶玉賈琮原本還對著姚秀才感官不善,如今看他倒還算坦蕩,坦然道歉不失君子行徑,心中的芥蒂也消散了。

  “姚兄光明磊落,任誰也能聽出姚兄先前不過是友人之間的戲語,只不過是某些人太過于不分青紅皂白罷了?!?p>  賈寶玉哄女孩子很有一手,但是外面的人情應(yīng)酬就相對很差,或者說是不屑,所以如今倒多是賈琮再與大家交流。

  姚秀才也有心結(jié)交二賈,所以冷眼看著梅秀才單站在另一邊,于是小聲解釋道:“二位有所不知,這梅兄家學(xué)淵源,之父乃是堂堂翰林,士林清流頗有名望,梅兄又十七歲中了秀才,難免就傲氣了一些,還請賢伯仲不要把剛才之事放在心上?!?p>  賈琮回答道:“姚兄說笑了,我兄弟二人今日參加文會,就是抱著以文會友的目前來,就算偶有爭執(zhí)也不過是書生意氣,無論辯論輸贏卻不會記恨于心,只不過,有些人只怕就不這么想了?!?p>  說完這話,只見賈琮的目光似有所指,這時大家順著他的目光才發(fā)現(xiàn)梅秀才正冷著臉向這邊走來。

  原來這梅秀才被賈琮先前一頓嗆,由于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一時難以反駁;如今又見眾人圍繞著這賈氏二童親熱無比,倒把自己冷落一邊;再加上聽文那二童之一就是賈十五郎,想當(dāng)初自家書店要與他合作刊印話本,沒想到卻被拒絕,反而與孟家的浩然居合作,這段時間把自家商鋪的生意打壓不小。

  新仇加上舊恨,梅秀才自認(rèn)惹不起孟家,難道還會懼怕一個沒落的勛貴之家嗎?

  只見梅秀才冷臉走了過來,開口就說道:“今日乃是文會,諸位不論詩詞文章,卻圍住二童阿諛奉承,國公府子弟又如何,讀書人氣節(jié)何在,在下羞與趨炎附勢之徒為伍,告辭!”

  眾人聽梅秀才出口無禮,甚至直接把在場之人比作趨炎附勢之徒,頓時不忿起來,孟杰作為主人,當(dāng)先喝道:“梅兄且慢!”

  若真讓梅秀才就這樣走了出去,外面就真只當(dāng)孟府文會乃是以身份論高低了,孟杰如何能讓府門蒙羞,于是說道:“我孟家每年文會宗旨乃是以文會友,文會只論文章詩詞佳次,不論出身高低!如今梅兄你不服,只管那文章詩詞前來說話,又何必要故作清高,拿話來擠兌?!?p>  有書生接口道:“孟兄說的不錯,二位賈小友門第雖高,難道以孟兄的家世還要趨炎附勢不成?還有姚季姚兄,李宇李兄,張遷張兄,更多的我就不一一指出,你說哪一位家世不能與國公府相當(dāng),難道大家都需要趨炎附勢,只有你梅秀才一人有讀書人風(fēng)骨不成?”

  這時梅秀才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開口得罪人太多,如今已成眾矢之的了,只怕一個不好,還真就給家中招災(zāi)惹禍也不一定。

  就在梅秀才還在計較得失之際,又有人高聲道:“說得對,就算我等乃是寒門出身,但是自認(rèn)也不是趨炎附勢之徒,比如你姓梅的雖然是翰林之子,今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就休想這樣辱人之后就走!”

  能考上秀才之輩,自然不會有愚蠢之人,梅秀才這時已知自己犯了眾怒,若不平息就此離去只怕日后難以收場,還不如今日事今日畢,都怪姓賈的才有此難堪,自己不好過卻更不能叫他如了意。

  梅秀才打定了主意,只見他先是連連作揖,然后大聲說道:“諸位兄臺原諒在下一時口不擇言,明日在一品居,我擺酒給大家賠個不是?!?p>  此言一出,倒叫大家不好再加以指責(zé)了,畢竟許多人都是與梅秀才舊識,如今梅秀才當(dāng)眾賠禮道歉,就算不認(rèn)識的也慢慢平息了怒火,梅亭之內(nèi)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只聽梅秀才又道:“在下之所以口不擇言,也是一時激憤,諸位試想,年紀(jì)不過總角的少年郎,就算寫過兩本話本,難道就真有真才實學(xué)了嗎?豈不知,世上還有些不知廉恥之徒,只為揚(yáng)名請人代筆也不少見,所以明日道歉酒就不請某些神童了?!?p>  如今梅秀才學(xué)了聰明,撇開眾書生,話語直指賈琮乃不知廉恥之徒,為揚(yáng)名請人代筆寫話本。

  這樣一來,大家看賈琮的眼光就有些變了,誰讓賈琮年紀(jì)實在太小,眾人又沒人親眼見過賈琮顯露才學(xué)。

  毀人名聲就如斷人前程,若賈琮不反擊,將來縱然再有作品面世,只怕還有人會說賈琮是請人代筆的無恥之徒。

  只見賈琮上前幾步,徑直來到梅秀才身前,昂首凝望著梅秀才寒聲道:“我要你收回剛才的話,為剛才的話給我道歉!”

  梅秀才冷笑:“這不過是我的推斷,如你不心虛又何必發(fā)怒?!?p>  賈琮道:“你既無真憑實據(jù),就可以空口誣賴于人嗎?如此,我豈不也可以說你梅秀才乃一草包,腹中毫無點墨,只因有一翰林父親,這才用卑鄙手段蒙混了一個秀才功名~”

  “你~!”梅秀才為之氣結(jié)。

  因為賈琮之言,不過是借用他先前之言罷了,用的就是你既然能懷疑我,那我自然也就能懷疑你,要臭名聲大家就一起臭吧。

  只不過如今賈琮只不過乃一總角小童,失些面子也沒什么太大不了的,京都百姓能有好話本聽就行了,又管它話本是誰寫的呢。

  而梅秀才又不同,若傳出他秀才功名乃是靠他父親以翰林的手段謀得,自身草包一個,雖朝廷不會因傳言就革去他秀才的功名,但是梅秀才的名聲真算是在讀書人里臭大街了,將來影響考舉人也不一定。

  然而不等梅秀才說話,賈琮就對著孟杰抱拳說道:“還請孟兄說句公道話!”

  孟杰點頭,然后先四方作了一揖,然后揚(yáng)聲說道:“諸位,今日文會,乃以文會友之盛事,如潑婦罵街般隨意猜測辱罵,都有失我等讀書人的身份,如今梅兄與賈兄既然爭執(zhí)不下,不如就以詩詞文章論高低,輸者端茶道歉,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響應(yīng):“好,就該如此~!”

  “造謠中傷乃是小人行徑,君子所不為~”

  “不錯,有才無才不是說出來的,還請孟兄出題,再有異議者趕出文會!”······

  孟杰轉(zhuǎn)而又問梅秀才與賈琮道:“如此公議二位可同意?!?p>  梅秀才賈琮齊道:“請孟兄出題,諸位見證。”

  “好,這才是文會景象!”孟杰贊完繼續(xù)說道:“總所周知,梅兄善八股制藝,賈世兄年不過總角尚未學(xué)制藝卻善話本,我以為公平起見,二人善長皆不能選為題,而二人又由詩詞相起爭端,不如就以詩詞為題一定高下,諸位以為如何?”

  諸書生都稱公道,孟杰又問賈琮梅秀才,二人也無異議。

  如此孟杰大聲宣布:“今日雖是梅賈二位世兄意氣之爭,如今我等身處梅林,就擬定以梅為題,一炷香時間為限,也不限定只有梅賈二位世兄能作,其他各位兄臺若有所得,也可一并做出,然后大家公議,也算全了此次文會,屆時我等評出最佳,晚宴之上再請我家老爺品評?!?p>  “好~孟兄此言正合我意!大家同作梅花詩!”

  單看梅秀才賈琮二人作詩,哪有大家一起作來的有趣,如能拔得頭籌,獲得讓孟老大人的青睞,必然能夠傳名京都,此次文會就不虛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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