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官是要下山了,走不多遠后,突然加快了速度,四十多人的隊伍也被拉開,像一條長龍臥在山坡上。
最前面的魏教官猶如一頭狩獵的猛虎,朝著山下疾奔,這讓后面的人苦不堪言。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為山坡是陡的,上山的時候人可以往前傾著身子保持平衡,而下山的時候需要往后仰著身子,這就限制了下山的速度。
而魏教官卻不這樣,他的身體幾乎跟山坡垂直,下起山來宛如在平地奔跑,山上的碎石也無法阻礙半分。
太快了,快到讓人無法捕捉身影!
最前面跟著的本來是個十五歲的俊俏男孩,名叫蔡剛,家庭條件優(yōu)越,身體素質也不錯,所以無論是上山還是下山,都緊跟在魏教官身后,他要成為這次選拔的頭名。
但在魏教官加速后不久,一個高大身影咧著大嘴將他超越。
“嘿嘿,蔡剛你好弱啊?!?p> 這身影呲著牙罵了一句,一副很輕松的樣子,這讓蔡剛臉色脹紅羞愧不已。
“吳大頭,你個傻子也想做武者?做夢吧你就!”蔡剛回罵了一句,大著膽子前傾了身體,速度也快了一點。
不過讓他郁悶的是,即便這樣,他跟吳大頭的速度也很有差距,漸漸拉開了距離。
“算了,這吳大頭就是個不知死活的傻子,這么快早晚摔死!”
他這樣安慰自己,然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身影將他超越,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連續(xù)不斷,最后他發(fā)現(xiàn)那個年紀只有十四歲,看起來干巴巴的沒吃過幾頓飽飯的葉晨,竟然也超過他了!
“怎么可能,我連葉晨這種晦氣的推尸者都比不上?那我今后在大河屯還混個屁?。 ?p> 看到葉晨的身體也幾乎跟山坡垂直,蔡剛大著膽子放松腰桿,極快的速度很快讓他的身體前傾不少,速度也漸漸增加。
“原來我也可以做到的,原來這樣跑并沒有那么可怕!”蔡剛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透著興奮,速度大增,他又燃起了重新奪回第一名的希望。
“狗屁葉晨,狗屁吳大頭,早晚都被老子甩開!”
他這樣想著,然而剛剛堅持了十幾秒時間,便腳下踉蹌,他竟然無法控制自己雙腿了!
“噗通!”
“咚咚咚咚!”
連續(xù)的翻滾,猶如失誤的跳水運動員,臉和屁股交接者著地,最后屁股都要跟腦袋接在一起了,他就像翻滾的刺猬在山坡上滾著。
這樣之后,果然超過了一些人。
葉晨聽到咚咚咚的動靜,朝身旁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了翻滾狀態(tài)的蔡剛,臉上閃過驚訝。
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他,在物理這個大boss上可是拿到過79分的高分的,所以知道慣性有多可怕,他相信蔡剛絕對不想這么翻滾,應該是沒辦法停了……
從這里滾到山腳,那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吧。
葉晨內心掙扎了一下,善心還是占了上風,他右腿用力一頓,身子稍停,緊接著左腿往旁邊就是一腳。
“嘭!”
這一腳剛好踢在蔡剛屁股上,對方受到阻力后速度大減,也終于停止了翻滾。
葉晨松了口氣,穩(wěn)住身體繼續(xù)朝山下奔去。
這一幕剛好被領頭的魏教官看到。
作為考核者,他自然知道這次考驗的危險,所以做了不少應急準備,派遣壯漢拉走中暑的人是措施之一,而他會親自接住那些身體踉蹌滾下山坡的人,這是措施之二。
只是他沒想到,剛要動手去幫蔡剛時,另一個少年竟然出手了。
呃,確切來說應該是出腳,以魏教官的眼力,還是發(fā)現(xiàn)了那少年雙腿的不凡。
“很扎實的腿力?!?p> “而且,很善良的心腸。”
他雖然生活在百江城,但見慣了爾虞我詐和阿諛奉承,內心對這些是抵觸的,所以才會帶著妻子來這個偏遠的小地方執(zhí)教。
記住了少年模樣,微微一笑,沒有理會,繼續(xù)朝山下疾奔。
在經過蔡剛的鬧劇后,后面的人再也不敢隨意加速,跟成為陪讀相比,性命顯然更重要也一些。
葉晨強化過雙腿,可以輕易拍在前幾的位置,但他不想太過招搖,一邊疾奔一邊數(shù)著前面有多少人,始終讓自己保持在第十的位置上。
不久之后,魏教官一個閃爍后落到地上,離他最近的吳大頭則隔著還有幾百米遠,兩人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哈哈,魏教官的金骨恐怕強化到兩百根了吧,難怪少主會對你如此重視?!彼抉R善很合時宜地稱贊,他自認為不是魏教官的對手。
“哪里哪里,易楓公子只有十六歲年紀,而我已經三十了,不能相提并論的?!蔽航坦俳忉尩溃拿\基本已經注定在金骨武者的層次,但江易楓不同,只要進入武院,將來有無限可能。
“20個名額,經過三個月的訓練,恐怕會多出不少金骨武者來,這都是魏教官的功勞,在下不勝感激啊。”
魏教官客氣地擺手,看向山坡,四十多個人之間的距離也相差很大,最前面的吳大頭甩開第二名足足有上百米。
“司馬屯長謙虛了,大河屯的好苗子不少,這吳大頭的資質就很高,其他孩子也都不差,我魏某只是將功法傳授,能否成功全看他們各自的造化了?!?p> 說著他看向那個善良的少年,發(fā)覺排在了很后面,他有些疑惑,按照那少年的實力,至少應該排在前三才對,為何會在第十左右?
這時候吳大頭也順利下山,落在了魏教官不遠處,休息片刻,其他人也陸續(xù)落地,當?shù)诙畟€人抵達后,魏教官微微擺手,示意后來者可以各回各家,陪讀的名額已經沒他們份了。
二十個人整整齊齊地排成一排,清一色的是男孩,最高大的是吳大頭,年紀有17歲,最小的便是葉晨,只有14歲,另外那個翻滾著差點掛掉的蔡剛,竟然也在最后時間趕到。
屯民們還在圍觀,有的羨慕,有的喜極而泣,有的失望懊悔。
不同的努力,便有不同的命運,一步差便步步差,這些失敗的人,很難再有機會逆襲了。
“很好,你們今天的表現(xiàn)我都看了,很不錯,比百江城的學生們也差不太遠了,不過你們的起步都太晚,城里都是在十一二歲甚至八九歲就開始修修煉,你們還需繼續(xù)努力才是。”魏教官大聲說道。
“是!”20個少年齊聲高喊。
“今日已晚,大家也都很累,所以正式授課定在了明日,在這之前,我最后再確認一下你們的年齡,是否有人超過了18歲?”魏教官問話后掃了一眼,眾人紛紛搖頭。
“很好,武院擁有測骨石,可以甄別真實年齡,對骨齡的要求便是18歲以下,一旦有欺瞞者,輕則開除學籍,重責有牢獄之災?!?p> 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就在這時,一個號稱只有16歲的少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出來,“我,我模樣看起來很小,所以從小父母便讓我報低一點年齡,實際上我有18了……我不想坐牢啊……”
魏教官并沒有生氣,謊報年齡在這種小山屯十分常見,只有一個已經讓他很意外了。
趕走那少年后,剩下的人只有19個。
魏教官跟司馬善拱了拱手,客氣了兩句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