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好的機會,他們都走了!”一個男生說。
“我不要。外面都是喪尸,我不要出去!”那個剛剛還要出去找媽媽的女生,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都閉嘴!”
江老師喝住他們,和顏悅色地問林溪:“你有什么好辦法,快點講給我們聽聽?!?p> 然而這個名叫林溪的男生卻沉默了。
“要不,咱們就把窗簾拽下來,結(jié)成繩子,從窗戶爬下去?”之前那個往外扔書,引起葉文他們注意的女生提議。
“開什么玩笑!我們都一天沒吃飯了,誰還有力氣爬呀!”
“我不要,我恐高!”
“我靠剛才就是你,自作主張站起來往外扔書,結(jié)果被樓道里的喪尸看見了。你想害死我們就直說?!?p> 遭到了幾乎全票反對,女孩咬緊嘴唇,默默地低下頭。
江老師也不由得朝那個女生投去厭惡的眼神。
這個女生高二才轉(zhuǎn)校進了三中的。高三臨近,家里花了大價錢給塞進了重點班。好班名額都是有限的,她進來了,就有一個本可以靠真材實料進入重點班的學生被擠了下去。所以江老師對這個女生的印象非常不好。
可就是這樣,她還不好好學習,每次考試卷子都是一片紅。有次月考成績實在太離譜,他們班班主任生氣地把她家長叫到學校,江老師在旁邊看到了,非常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父母衣著樸素到了破舊的程度,神情也是唯唯諾諾的,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聯(lián)想到他們家塞的那次錢,江老師知道,這個女生已經(jīng)像個吸血鬼一樣,把她的父母吸干了。
花著父母的血汗卻不知道努力,還擠占了別人的機會,這樣的學生江老師實在喜歡不起來。
可誰能想到,這次災難,那么多好苗子,未來可以為社會和國家做出巨大貢獻的優(yōu)秀人才,都被感染成了那樣的怪物,她竟然活下來了?
她是不是又擠占了別人的機會?
“陸林溪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趕緊說吧!”旁邊有個男同學急促地催促最開始開口的男生,“我受不了了。哪怕是死也比憋屈地困在這里強!”
“老師,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标懥窒荒槥殡y地望向江老師,“我說出來,你們一定會怪我的。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在這兒等外面的人進來救咱們吧?!?p> “林溪,你不要有顧慮。如果現(xiàn)在連你都沒有辦法,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好辦法了?!?p> 江老師溫和卻堅定地支持著陸林溪。他是她最好的學生,也是南區(qū)三中最好的學生之一,無論學習還是綜合素質(zhì),都能甩開其他學生一大截。正如她所說,她相信現(xiàn)在只有陸林溪能找出辦法來。
看了看老師和同學們,陸林溪艱難地開口:“那我說出來,你們不要怪我。
“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在觀察樓道內(nèi)喪尸的活動規(guī)律。我發(fā)現(xiàn)雖然咱們這層樓里雖然有四五百個學生,但同一時間在樓道里活動的也就只有幾十只,而且它們似乎并不怎么移動,從昨晚到今早,都是那些熟面孔。
“但是每當咱們沒注意,發(fā)出了稍大的聲響,外面的喪尸就會往咱們這邊聚集一些,敲敲咱們的門窗,如果咱們悄悄貓在書桌下面一動不動,它們很快也就不動了,但還是會留在咱們教室外,不會主動離開。
“而且不知道你們仔細傾聽過喪尸的腳步聲沒有,不只是附近的喪尸會被咱們吸引過來,好像更遠一點的也會往這邊走,就像昨天晚上吳浩喊夢話的那次。但在咱們捂住吳浩的嘴巴后,喪尸們很快就停了。
“所以我斷定,喪尸只有在食物出現(xiàn)的時候才會主動移動。但只要移動,不止是咱們門口的這些,更遠一些的也會活動起來?!?p> “好?!苯蠋熧澰S地點頭。不愧是尖子生,那么讓人驚恐的環(huán)境里,還能靜下心來觀察。
“哎呀你這長篇大論的,到底有什么辦法嘛!”吳浩,也就是剛才說寧可掛了也不想再窩在這兒的那個同學著急地催促道。
陸林溪眼神變得堅定:“也就是說,只要想辦法把喪尸全都吸引到一個指定的地方,我們就有機會從這里逃出去?!?p> “調(diào)虎離山?!”第三個男生興奮地叫道,當然也是壓低了聲音的,“這個好呀!你說,咱們怎么把喪尸調(diào)走?”
笑容頓時僵硬在那個男生的臉上。
在場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
喪尸只會被食物吸引。要調(diào)虎離山,自然要用活人做誘餌。
誰去?
“咱,咱們還是從窗戶往外爬吧?!眳呛普玖似饋?。之前也正是他用窗簾掩護著自己往外望,這次也用窗簾蓋著,不讓喪尸看到自己?!耙膊潘膶佣?,應該沒問題吧,哦,下面還有一個平臺呢!”
“四層夠高了。足夠摔死人了?!标懥窒f,“你忘了張強是怎么死的么?”
吳浩頓時語塞。
他和陸林溪是一個班的。災難爆發(fā)時,一些沒有發(fā)病的同學被喪尸們堵在了教室里頭出不來,他們驚恐之下,一些人就選擇了跳樓。
他們的好朋友張強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只聽見了一聲“?。 ?,然后就只有砰地一聲。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以這樣滑稽的方式了解了。
陸林溪繼續(xù)說:“咱們這間教室是廢棄的,窗簾也就那么幾條,加上打結(jié)的長度,根本不夠到地面的。吳浩剛才提到的那個平臺是側(cè)門的門檐,我上去拿過毽子,很不結(jié)實,就算能用那個墊腳,頂多上去兩個人,之后肯定就被踩塌了。
“那剩下的人怎么辦?
“窗簾都老舊了,一次頂多只能承擔一個人的重量,咱們一共六個人,全都爬出去需要多長時間?
“動作那么大,外面的喪尸肯定會注意到。萬一爬到一半,喪尸沖進來了,還留在屋子里的人怎么辦?是乖乖被吃,還是直接跳樓?”
一連串的發(fā)問,讓在場的學生們啞口無言。
“老師,你說呢?”吳浩沒主意地問。
江老師小心翼翼地挪到窗戶邊,在學生的掩護下往窗下往去。
與地面垂直的墻壁,不啻于懸崖峭壁。
江老師一陣頭暈目眩,腳軟地滑到地板上。她都五十多快退休了,平時忙于工作沒時間鍛煉,讓她順著窗簾往外爬,不就等于讓她直接跳樓么!
“林溪說得對。咱們還是要從門出去?!?p> 可那就要選擇誘餌。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但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往窗外扔書的沉默女生身上。
貓琲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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