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法天風(fēng)臺上,今天突然刮起了一陣陣的罡風(fēng)。
天氣有些陰沉,讓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加壓抑。
裁決所中,垢無塵神色端莊;問罪臺上,藏虛面容淡然。
四周之地,早已經(jīng)聚集了眾多道門之人以及關(guān)心此事的武林吃瓜群眾。
此時,面對再開的道門裁決之地,人群之中已經(jīng)議論紛紛。
“想不到在有生之年,竟再次看見凈法天風(fēng)臺的開啟。”有人感慨,是一名龍鐘老者,顯然經(jīng)歷了許多的年歲,知曉不少秘辛。
“藏虛為人一向正直,為正道做了不少貢獻(xiàn),怎么會突然對他采取審判呢?”有人質(zhì)疑。
“你不知道了吧,聽聞藏虛勾結(jié)外人,謀害了道門三輝中的一線隨,更企圖顛覆三教關(guān)系,引發(fā)戰(zhàn)爭?!?p> “不錯,近日來武林道上關(guān)于此事的消息,甚囂塵上,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fēng)?!?p> “武林道上的消息有多少能信?只可惜武林公開亭被封禁,至今無人去解開,否則也不會讓謠言亂竄了?!?p>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九天之上,驚雷突起。旋即一道超然道影,破云而來。
“執(zhí)地之厚,擁天之重,萬籟古今傳透。知善守,歸無咎。”
道印玄機(jī)氣勢而來,一身氣機(jī)浩蕩,毫不掩飾,似乎在彰顯著內(nèi)心憤怒,面容卻又是古井無波,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情。
“既然道印已至,那便開始吧?!惫笩o塵長身而立,拂塵一掃,一身凌厲的氣息,竟撕裂了道印浩瀚的氣機(jī),直沖九霄。
道印旋即詫異地看了一眼垢無塵,卻沒有說話。
“傳白首留仙墨張聲。”垢無塵一聲高喝,兩名道童攙扶著身形消瘦,雙眼無神的墨張聲緩緩來到。
“藏虛!”
垢無塵一聲厲喝?!暗篱T三輝為武林貢獻(xiàn)無數(shù),今死于天星劍法之下,你可有話說!”
“我……”
藏虛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天外卻突然傳來仙音陣陣,旋即一團(tuán)散發(fā)耀眼光芒,如六芒星般的光球飛速而至。同時,慈和的聲音緩緩傳來。
“此會,也讓聆音見證吧?!?p> “聆音?”
光球話音一處,在場之人俱都微微一驚。
“見過銜令者?!?p> 在場的道門中人俱都行禮。而后道印旋即微微躬身,道:“見過半師,半師怎會來此?”
藏虛看著光球,嘴唇抖動,最后只剩下一聲微不可查的抱歉。
聆音道:“藏虛銜令者之職,乃是聆音所薦,若藏虛真做出殺害同門之事,聆音亦有責(zé)任。因此此會,自然不能缺席?!?p> “你當(dāng)然有責(zé)任。”
聆音話音落下,又是一道雄渾的聲音傳來。旋即,便見凈法天風(fēng)臺外,一名淡藍(lán)色道袍的中年道者龍行虎步,氣勢昂揚而來。
“何比君子?屈人之姿。有我矣,埋劍當(dāng)識?!?p> “是他?埋劍絕涯,想不到他竟也會參與此會。”人群中有人驚呼,顯然認(rèn)出了來者身份。
“絕涯,你怎會出現(xiàn)在此?!瘪鲆艄馇蝻h忽不定,慈和的聲音飄蕩而出。
“你能來此,我為何不能來此?”絕涯說著,來到了裁決所之上。
“見過師叔。”垢無塵躬身行禮。
“哼?!苯^涯冷哼一聲,并不搭理垢無塵,而是看向了道印玄機(jī)。
道印微微頷首示意。
絕涯卻是冷哼一聲,詰問道:“你為何不行禮?當(dāng)初便是你師兄見了我,也要尊稱一聲前輩?!?p> “哦?你與宗上天峰分?jǐn)?shù)道門不同派系,雖遠(yuǎn)年長于我,但以輩分而論,卻是同輩。我又何須對你前輩以稱?”
“嗯?不知好歹!”絕涯一怒,抬掌便擊向道印。
道印本就是性格剛烈之人,見絕涯攻來,也絲毫不虛,同樣舉掌回?fù)簟?p> 砰!
兩人一觸即分,各自倒退了半步。
絕涯冷笑道:“本事不錯,可惜,你們想拖延時間庇護(hù)此人,卻是不可能了。”
垢無塵沉聲道:“師叔,我知道你向來對我抱有成見。但藏虛本是無辜,你受人挑撥導(dǎo)致倉促開啟審判,過了!”
“此地有你說話的余地?”絕涯雙目一斂。
“余地?”垢無塵兩眉一豎,喝道:“垢無塵身負(fù)全道之責(zé),便縱是道皇當(dāng)面,也無人能阻我發(fā)言之權(quán)!”
“夠了!”
聆音清喝,止住了雙方愈發(fā)熾烈的怒意,道:“武林英豪集結(jié)在此,莫要浪費了時間。全道之鋒,請開始吧?!?p> “是,銜令者?!?p> 垢無塵點了點頭,旋即整了整衣冠,道:“藏虛,一線隨之死,而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還要辯解?”
“我……放棄辯解?!辈靥擁右婚],輕聲說道。
“好!”垢無塵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根據(jù)道門律令,惡意殘害同門者,由全道之鋒,親自執(zhí)行斬首之刑!”
“且慢,吾有話要問白首留仙。”聆音突然說道。
一旁墨張聲眉眼一動,看著光球,顫抖著躬身,道:“銜令者有任何問題,盡管……”
話未說完,墨張聲竟是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嗯?”
道印眼神一凝,身形一動便出現(xiàn)在墨張聲身前,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而后緩緩搖頭,道:“白首留仙身體十分虛弱,已陷入了昏迷。”
聆音道:“既然白首留仙已然昏迷,不如將審判延遲,待他醒來再繼續(xù)吧?!?p> “不行?!苯^涯冷笑一聲,道:“直到如今你們?nèi)韵氡幼o(hù)此人。我早便聽聞了如今道門之中派系林立,暗中較勁,但想不到連你聆音銜令者,也會是其中一員。
“你!”
聆音嗔怒,卻已不好再多言語。
道印則是雙目一瞇,道:“請注意你的言辭。”
絕涯不理,對著垢無塵道:“如何?你這位全道之鋒,也要徇私舞弊?雖然墨張聲已經(jīng)昏迷,但莫忘了藏虛已經(jīng)親口伏案了?!?p> 垢無塵皺眉不語。
而同時,來此之人也開始對著垢無塵等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藏虛見狀,喝道:“動手吧,垢無塵!”
“抱歉?!惫笩o塵低聲一嘆,眼角滑落了一滴晶瑩。旋即元功催動,劍指一引,背后除妖劍錚然出鞘,凌厲劍芒直射毫不設(shè)防的藏虛咽喉。
“且慢!”聆音一聲驚呼,但聞琴聲一響,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眼見著就要撞上垢無塵的裁決之刃,絕涯卻又是后發(fā)先至,將聆音攻勢攔了下來。
“埋劍絕涯!”
聆音怒喝,絕涯卻是冷笑不語。
就在藏虛即將魂斷之際,天外突然一道劍芒,將垢無塵的裁決之刃打落。
“怎會!”
脫離危機(jī),藏虛卻是不喜反驚,面上失色。
“是李前輩……他怎會來此?”垢無塵同樣是面色一變。
同時,一條飽含著殺機(jī)的身形,凜然而降。
轟?。?!
李裔文重重踏在藏虛身側(cè),龐大的壓力,瞬間便將問罪臺踩得布滿裂痕。
“你怎會來此!”藏虛怒問。
李裔文不答,劍指一引,飛兇落在兩人身前。
“傷害藏虛,會讓李裔文失去理智。讓李裔文失去理智的代價,你們承受不起!”
話音落下,李裔文氣勢再發(fā),問罪臺轟然一爆,化作平地。
“李裔文,不可沖動!”藏虛低喝。
“敢來道門之地撒野,劍者,你膽識不低?!苯^涯雙袖一拂,出現(xiàn)在李裔文身前。
“前輩……”
垢無塵張口欲呼,卻被道印攔住。
“不要沖動,或許李裔文的出現(xiàn),會是此局的破局之點。”
說著,他看向了聆音,果見她也沒有其他動作。
“好友,不要管我,若真要為我復(fù)仇,便替我找出真兇,洗刷我的罪名。此地是道門之地,你無法匹敵眾多道門之人?!?p> “李裔文,從不懼戰(zhàn)?!崩钜嵛囊惶ь^,發(fā)絲狂舞,冷峻面容上,平靜如淵的眸子透著不可動搖的執(zhí)著。
“你……唉,這是一條不歸路,你不該走上?!辈靥搰@氣。道門雖然隱世,但依舊是不可撼動的強(qiáng)大存在,李裔文的挑釁,注定會受到針對。
絕涯哈哈一笑,道:“有點氣勢。能接我三招,饒你不死。”
李裔文身軀一震,將藏虛震退,而后飛兇一揚,劍芒直指絕涯。
這一場龍爭虎斗,是態(tài)度囂狂的絕涯技高一籌,還是背水而來的李裔文武勝三分。面對在場眾多道門強(qiáng)者,他又能否如愿將藏虛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