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凡看著李裔文回神,便道:“雖不知奇石之間是何玄虛,但以你的反應(yīng)來推測,距離那種境界,怕是有不小的距離,又或者是你機緣未至。聽老酒鬼一聲勸,將在奇石所見的一切深藏,或許某日,你便能突然開悟。”
李裔文起身整衣,朝著素不凡微微拱手,旋即目光四掃,張口欲問,素不凡卻是快了一步,將小木劍交給了李裔文,并將殺令離去之事告知。
“素……前輩。你可知,在武學(xué)之上,是何?”李裔文忽然問道。
素不凡微微一愣,旋即失笑,繼而哈哈大笑,聲震蒼穹。
“或許,那便是傳說中的,仙之境界?!?p> 良久,素不凡收起了笑聲,緩緩說道。
“前輩可知,世上有誰人到了此境?”李裔文再問。
素不凡搖了搖頭,卻是不答,而是說道:“此事,你日若有緣,自然能知。老酒鬼可不愿平白惹人白眼?!?p> “果然有人到達此境嗎?”李裔文心中暗道。
“好了,此間事了,老酒鬼也要離開了。小子,老酒鬼欣賞你,也歡迎你往酒廬做客,告辭了。”
素不凡哈哈一笑,騎著小毛驢,就著吟詩聲緩緩而去。
李裔文目送,而后將飛兇歸鞘,同樣離開了此地。
…………………………
近漠林中,一間臨時搭建的茅屋之內(nèi),王權(quán)端坐,碎黃泉等人侍立。
貪狼則是半跪在地,稟報著任務(wù)詳情。
“獅虎族早已遣人出世了?”王權(quán)低聲自語,面帶喜色。
貪狼說道:“不錯,計算時日。差不多破軍身亡當(dāng)日,獅虎族便派出了強者前往中原。“
“嗯,你做的很好。起來吧?!?p> 貪狼面色一緊,并沒有起身,而是開口說道:“屬下辦事不力,以至于耽擱時日,導(dǎo)致誅仙?!?p> “哼!本王一日未死,誅仙海便永遠屹立不倒?!蓖鯔?quán)一聲冷哼,霸氣自生。
這時,七殺突然推門而入。
“稟告王權(quán),已經(jīng)探出煙都信息,詳情如此?!?p> 七殺將煙都之戰(zhàn),大略敘述了一番。
“煙都,果然是不可信任之輩!”王權(quán)一聲冷笑,卻沒有其他的表示。
碎黃泉這時突然開口,道:“王權(quán),如今局勢,對我等大大不利。屬下有一計,不知王權(quán)是否愿聽?”
“哦?有何計劃,但說無妨?!?p> “吾主妖尊,實力通天,比之王權(quán),亦是不遑多讓。若王權(quán)能助吾主脫困,將獲一大助力?!彼辄S泉說道。
“喔?如此聽來,妖尊之心,怕也不小啊?!蓖鯔?quán)說道,目光看向碎黃泉,眼中神色平淡。
碎黃泉微微一笑,道:“人間非是妖族之地,王權(quán)大可安心。只要王權(quán)能助吾主脫困,屬下定然會說服吾主,全力輔助王權(quán)一同人間。之后,便會回歸妖界。”
“嗯……你的計劃,我記住了。我會有所安排?!?p> 就在此時,一縷黑煙飄入,天魔歸來。
“見過王權(quán)?!?p> 乾元行禮,旋即目光掃過碎黃泉、火火火,輕輕一笑,道:“此番再出,王的身邊,又是聚集了不少強者啊?!?p> 王權(quán)哈哈一下,卻不回應(yīng),而是問道:“天魔太華山一行,收獲如何?”
“太華山已毀,途中也遇見了太華山之主柳三變,可惜道門天劍君趕到,未能取其性命?!鼻鸬?。
“哼,道門七天,通通該死?!?p> 火火火道:“王啊,我們要一直龜縮在這里嗎?您最忠誠的騎士,可是十分期待您的反攻啊?!?p> 王權(quán)看了火火火一眼,道:“此戰(zhàn)眾人傷勢不輕,先以療傷為重。獅虎族既出,必然會因為意癲狂之死而找上李裔文。煙都被破,拓跋如夢同樣不會干休。我們便潛伏一段時日,坐山觀虎斗?!?p> ……………………
鳴翠山,一處布局與太華山一模一樣的地方。
重傷的柳三變在天華君的幫助下,情勢有了極大的好轉(zhuǎn)。
“這處所在,與太華山的深柳讀書堂,當(dāng)真是一模一樣?!?p> 佛相四處轉(zhuǎn)悠,不由感慨。
柳三變虛弱一笑,道:“柳某念舊,因而布局便完全參考了深柳讀書堂。太華山已毀,深柳讀書堂卻不會因此而毀?!?p> 佛相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柳三變朝著虞千秋兩人說道:“此回多得二位援手。不知二位來此,所為何事?”
天華君道:“天華君奉命調(diào)查了空之死一事,聽天……虞兄提及紅塵素衣之名,特來一尋,看是否能得線索?!?p> “原來是道門七天天華君當(dāng)面,柳某失禮了?!绷兤鹕砉笆?。
“紅塵素衣不必如此。天華君一無大義于天下,二來又有求于你。你如此,可令天華君心中羞愧了。”天華君同樣起身,托住了柳三變雙手。
兩人復(fù)坐。
坐下后,天華君便開口說道:“實不相瞞,因了空禪師之死,全道之鋒已然找上了宗上天峰。我兩人也前往一寸紅塵調(diào)查,卻沒有絲毫線索。聽聞紅塵素衣嫻武林事于胸中,特來一問?!?p> “了空之死,柳某亦有耳聞。只不過此事,或許比兩位所想,還要嚴重許多?!?p> 虞千秋這時說道:“三教之事,我早已知。了空之死,恐怕只是陰謀者破壞三教關(guān)系的第一步?!?p> 柳三變道:“聽聞風(fēng)月學(xué)堂中的長者曾往天絕峰,意欲捉拿期風(fēng)行客。柳某覺得此事應(yīng)有內(nèi)情,兩位或可往風(fēng)月學(xué)堂一行。
“告子的確有不軌之心,詳情聽說……”
虞千秋將風(fēng)月學(xué)堂一行之事道出,然后說道:“雖然如此,但了空之死,想必與告子并無直接關(guān)系,而且告子乃是儒門中德高望重之輩,目前不宜與他正面沖突。我所想的,乃是從了空身上的八卦掌的傷勢入手,或許能有意料之外的收獲?!?p> “同修三教圣司之法的面具客……”
柳三變微微瞇起眼睛,暗中思索。他雖已知三教圣司失蹤之事,但這段時間因為需要專心針對誅仙海與煙都,并沒有過多關(guān)注,此刻虞千秋所說的情況,倒是極大的補充了他的情報。
柳三變道:“目前博士生正全力探查此事,進展如何,你們可以尋他一問。此外,煙都此回出世,身旁卻僅有煙朱一人在側(cè),柳某曾也猜想,或許其余煙都之人,已經(jīng)暗中潛伏在三教內(nèi)部了。”
天華君眉頭一皺,道:“煙都之人,特征十分明顯??峙孪胍[藏身份,并不太可能吧?!?p> “未必,正因為他們是煙都之人,若是一心偽裝,恐怕無人能夠發(fā)現(xiàn)?!庇萸锢涞馈?p> 柳三變頷首,道:“煙都之人,與拓跋如夢可謂是一脈相傳。皆深諳商賈本色,城府極深?!?p> 天華君起身,道:“多謝紅塵素衣相告。此事天華君心內(nèi)已有眉目。全道之鋒所給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我便先行告辭了?!?p> 虞千秋見狀,同樣起身告辭。
柳三變起身,道:“請恕在下傷身,無法相送了。”
“紅塵素衣留步,請。”
天華君兩人離去。
佛相這時才說道:“眼下誅仙海、煙都之禍尚未弭平。想不到三教之間,也如此暗流洶涌?!?p> 柳三變卻道:“柳某有一事需大師相助,還望大師答應(yīng)?”
“紅塵素衣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柳三變點了點頭,道:“請大師稍后片刻?!?p> 柳三變轉(zhuǎn)至?xí)?,鋪紙研墨,不一會兒便書就了兩封書信。一封以信封裝好,一封卻納入了錦囊之中。旋即,他走出書房,將信封與錦囊交給了佛相。
“劣徒無方正于巧奪天工潛修,勞煩大師替柳某走一趟,將此信封與錦囊?guī)?。?p> “哦?是小方子?正好許久未見,小僧也有些想念了。此事便包在小僧身上?!狈鹣嘈Φ馈?p> “嗯,誅仙海一戰(zhàn),風(fēng)聲已然散開??峙峦鯔?quán)接下來,會采取更極端的方式對付佛鄉(xiāng)。大師此行過后,可回轉(zhuǎn)佛鄉(xiāng),小心戒備?!?p> “嗯,事不宜遲,小僧這邊動身。請?!?p> 佛相離去。
柳三變坐下,輕抿了一口有些涼了的茶,暗中出神。
“誅仙海與煙都之事尚未全功,勢態(tài)至此,妖域的存在,恐怕將成為接下來各方算計的中心。煙都一破,獅虎族也將出世。雖可針對煙都,但因意癲狂之故,必然也會同時針對好友。此時若是三教關(guān)系破裂,情況將轉(zhuǎn)向不可把控的境地,必須將其拖延押后?,F(xiàn)在只希望我那浪跡江湖的故友,不會讓我失望吧?!?p> 鳴翠山下,兩人同出。
“你有什么打算?”虞千秋問道。
天華君道:“你往尋博嫻,一問進度。我需要先回宗上天峰一趟?!?p> “你已有懷疑的目標了?”虞千秋問道。
天華君點了點頭,道:“與紅塵素衣一談,確實令天華君厘清了許多事情。不過此時尚無確切證據(jù),便暫時不說了?!?p> “即使如此,我便先尋博嫻一問。往后何處會面?”虞千秋道。
“無須定處,我能找到你。另外已確認門中存有暗樁,路上定會遭到阻攔,一路小心。請?!?p> 兩人道別,分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