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和離書
“撲通!”一聲,霍寧安也跪了下來,只不過,她跪的不是霍侯爺,也不是太夫人,而是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已經(jīng)快要昏過去的納蘭苓心。
“母親!是安兒不孝,沒有時常到您房里和您聊天解悶,也甚少關心您的身體,才會讓有心人尋了機會,往母親房里塞男人,母親日日勞累,夜里定是睡得極沉。也怪父親對您從來不上心,若是在您院里多安排幾個侍衛(wèi)看護,又怎么會讓有心人有機可乘?!被魧幇惨贿吙蘅尢涮涞卣f,一邊將霍侯爺罵了個底朝天。
字字句句咬死了是有心人栽贓陷害納蘭苓心。
“你這個不孝女!在父親祖母面前如何說得出這番話???平日里你母親都是怎么教你的???”霍侯爺氣急敗壞,掄起巴掌就要打霍寧安。
霍寧安猛地抬頭,那雙濕潤的眼睛是那么銳利,仿佛有洞悉一切的能力,霍侯爺抬起的手就頓在半空:“父親,安兒從小便被認定是不祥之人,你下令將我扔進東邊的竹沁院,不得隨意出入你都忘了嗎?我和母親十三年來,統(tǒng)共未見過幾次,院里又無嬤嬤教導,就連祖母也不樂意見我,免了我的晨昏定省。如此,您希望安兒有多知書達理?”
“孽障!”隨著這一聲罵,那頓在半空的巴掌終究是落在了霍寧安臉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霍寧安被他打得腦袋嗡嗡作響,嘴角淌出血來,左邊臉頰上五個指印清晰可見,眼里也氤氳著水汽。納蘭苓心掙扎著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嘴里模糊不清地說著:“安兒不哭,不哭,母親在這里……”每說一個字都從嘴里涌出大口的鮮血,可是那手無論如何也觸摸不到霍寧安的臉。
霍寧安一只手抓住母親的手緊緊握在自己小小的掌心,一只手去接住母親不停從口中吐出的鮮血,拼命地搖著頭,她不是因為這一巴掌而哭,而是為了納蘭苓心哭:“母親,你不要說話,我不哭,不哭,安兒一點兒都不疼。”
納蘭苓心聽到她這么說,情緒才稍稍穩(wěn)定下來,看到母親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霍寧安重新轉頭看著霍侯爺,因為有淚水積在眼里,她看不清霍侯爺?shù)谋砬椋溃欢ㄊ菂拹褐翗O的。
所幸,她也不喜歡這個父親:“父親若是不信母親是清白的,何不叫驗身嬤嬤來,看看母親是否有行房的痕跡?!彼恼Z氣冰冷,若說她之前還有一絲希望,希望她的父親有良知的話,那么這一巴掌就徹底打斷了他們的父女情!
她知道驗身對于納蘭苓心來說是一種羞辱,但是這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jù),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尋找別的證據(jù)。
“不……我納蘭苓心一世清白,絕不……接受這莫……莫須有的罪名!安兒,你要好好活下去……母親……母親不能在陪護你了。呃……”納蘭苓心話落,便咬舌自盡了。嘴里的鮮血流得更急,染紅了霍寧安的半邊衣袖。
“母親?母親?你別嚇安兒……母親!母親……!”霍寧安搖晃著納蘭苓心,可是任憑她怎么搖,納蘭苓心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賤婦!弄臟我霍府的主院!來人把她拖出去埋了!”霍侯爺一臉的嫌惡,喊來門外的家丁把納蘭苓心拖出去。
“住手!誰都不許碰我母親!”霍寧安喝退家丁,即便不受寵,到底是嫡小姐,家丁們不敢強來。
霍寧安站起來,走到霍侯爺面前,語氣冰冷,一字一句:“母親是清白的!既然你不信,那就請父親寫一封和離書,還母親自由身,安兒自會帶母親回納蘭家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