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獸人后方起火,攻擊強度減弱了。”傳訊兵沖進來稟報,將有些出神的達奇喚醒。
不必他再說,所有人都注意到,戰(zhàn)爭迷霧后方開始眏出紅彤彤的顏色。
很難想象需要多大的火勢,才能將戰(zhàn)爭迷霧都穿透。
“吹響號角,實施計劃?!?p> 達奇豁然起身,狠狠揮出拳頭,那架勢好像獸人就在眼前,這一拳砸在他們臉上。
“這,獸人主力撤退,我們取得的成果……”
有幕僚提出異議。
“那就一直追,獸人圍城主動出擊需要看時機,獸人撤退,把握得好,就是最好的戰(zhàn)機?!?p> 嗚嗚嗚,嗚嗚嗚,凄涼的號角聲重新開始熱情激昂。
戰(zhàn)爭迷霧迅速褪去,猶若初冬的清晨,破曉黎明之前那瞬間的清明,視野陡然開闊。
城頭守軍迷惘的抬起頭,望向臨時統(tǒng)帥部,這是進軍號。
萬眾矚目,蒼茫的號角聲響徹天地,地面開始輕微顫抖。
好似一只洪荒猛獸蟄伏在黑暗中,此時正伸出那猙獰的獠牙。
黑壓壓一片鋼鐵槍林出現(xiàn),騎士面容決然,目光直視前方,牢牢握著韁繩,將身子俯低,金屬戰(zhàn)甲反射出一片銳利鋒芒。
上萬馬蹄齊齊踏動,如春雷滾滾而來,沉悶而蘊含恐怖的力量。
他們沿著血水流淌的廣闊街道,開始緩慢加速,血水沾染到馬蹄上,燃燒起一層復仇烈焰,沉悶的殺機憋得上空云霧翻騰不休。
頂著城門的軍士收到命令,紛紛后撤,絞盤開始發(fā)響,斷門石被吊起。
“呱啦,”很悶的聲音,正猛攻西門的獸人突然發(fā)覺,城門自己洞開了。
還不知后軍已撤,這批牛頭人哞哞叫著就往里沖。
“奧……索……格?!?p> 三百米距離,已經足夠重裝騎兵完全沖刺,領頭的是一批紅銅級巔峰騎士,普遍都有四十級實力。
沉重的牛頭人在他們刺槍面前,就像是棉絮一樣不具備威脅力。
負責攻擊西門獸人主官都已返回,前去查看營地損失。
留守在這里的是蛇族一名城部,管理萬人部隊的高級軍官。
事實上他正在準備組織撤退,看到城門洞開的時候,楞了一下。
“嘶嘶(殺?。?,”興奮得直吐舌頭,這位高級軍官發(fā)出此生最后一個命令。
殿后的兩萬獸人拼命往前沖,都準備去奪取這個功勞,搶先進城劫掠。
下一刻,如潮水般涌向西城門的牛頭人就像是被幾百噸炸藥轟中一樣,倒飛而出,好像城門洞是人類的巨炮口。
幾百枚火球,冰箭,還有些大型魔法,絢爛如煙花綻放,不要錢似的從城上丟下,頓時將獸人部隊打懵。
此前需要為最后的騎兵沖擊做準備,是以達奇下令法師不得參戰(zhàn),養(yǎng)精蓄銳。
這時全面反擊,自然不需保存實力。
出來了,第一批重甲騎士,統(tǒng)統(tǒng)紅色披風,戴著猛獸面具,手中清一色三米長槍。
他們猶如血色大海,又如猛虎下山,而擋在面前的獸人就是羊群,不堪一擊。
血色與褐色對撞,好像浪潮中的火山噴發(fā),勢不可擋。
長槍如同天神的懲戒之矛,在獸人密集的陣勢中憑空劈出條血路。
喊殺聲,慘叫聲,兵器交擊聲……馬蹄踏動地面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成為主旋律。
城外的戰(zhàn)斗,瀕臨尾聲。
“城市交給你了,我去助戰(zhàn)。”
達奇實在忍耐不住,嚷嚷一聲,提起掛在墻上的巨大砍刀,往城墻沖去。
到了城墻邊也不需走城門,直接就跳了下去。
……
云仙落躲在干草堆里,緊緊閉住呼吸。
獸人已經回來,驅除營地的螻蟻后開始滅火。
這一把火,燒得整個營地干干凈凈。
幾十分鐘時間內,至少上萬個火把被丟出去。
看到可以燒的東西就一火把。
云仙落藏身在剩余不多的干草堆內,這是牛頭人的口糧。
“哞哞(今晚好像沒飯吃)”
“哞哞(草都沒得嚼,那不得餓死,要不咱們偷偷出去啃點?)”
“哞哞(大人知道,會扒了你的皮,前面在布陣,那些人類傻乎乎追出來,打敗他們,進城吃果子)”
聲音越來越遠,看來是巡邏到其他地方去了。
云仙落緊緊捏著鼻子,不敢發(fā)出一點聲息。
獸人抓狂打算同追兵野戰(zhàn),別看他們被大殺一通,兵力還是索爾南通好幾倍。
得立即趕去和達奇說明,叫他回城據(jù)守。
小心翼翼爬出隱藏地,獸人營地到處都是剛剛熄滅的火堆,還在冒著濃煙。
借助微弱火光,可以看清楚幾十米內的景物。
兩個牛頭人的身影黑暗中消失不見。
不巧的是,這片糧草堆在營地正中,四周燒得空曠。
藏身可以,想要跑出去難度很大。
深吸口氣,隱身術瞬間施展。
只要不被靠近到十米之內,一般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捏著鼻子,小心翼翼一步步往后走,心都要跳出胸腔。
大隊大隊獸人正在整隊,然后往左側山嶺走去。
這是打算埋伏,繞小路斷索爾南通追兵退路。
“誰在那里?”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一只蛇人救完火躺在陰影里。
云仙落沒有看到,從身邊走過,踩到它的尾巴。
沉寂片刻,就在蛇人蓄勢待擊的時候,盜賊已經現(xiàn)出身形。
看到人類盜賊,蛇人沒有猶豫,立即抓著短刺槍撲上來。
一邊嘶嘶大叫呼喚援兵。
云仙落反手就塞進去一個大石塊,將那張得大大的嘴巴先堵上。
驟然被石頭噎住,蛇人翻了個白眼,差點沒被梗死。
兩人纏斗在一起,翻翻滾滾,蛇人力大,不過片刻,匕首被甩開,身軀被纏住動彈不得。
蛇人刺槍也被打飛,兩只短小的前肢死死捏著云仙落的脖子。
石塊被蛇人一點點吞下,這么一會,都要過脖子了。
云仙落感覺憋得慌,渾身上下使不上勁。
唯一可以動的地方,就是腦袋,旁邊是蛇人的頭,正一點點將石塊吞下。
“我叫你吞?!鼻榧敝?,云仙落施展鐵頭功,狠狠往后一甩,正撞在石頭所在的部位。
“嘶嘶,”蛇人發(fā)出沙啞叫喊,碎裂的石渣磨得脖子隱隱滲出血跡。
云仙落疼得直翻白眼,暗道好險,差點將自己給撞死,反正頭上一個大包是跑不了。
由于受疼,蛇人本能松開,隨后纏得更緊。
也就這么一會,云仙落已經將匕首撿回手中。
扎,扎,一下又一下,傷害數(shù)值水一樣升起,紅彤彤的火光下,連成一片有規(guī)律的紅幕。
“嘶,”隨著鳴叫,蛇人似泄氣的皮球,突然軟倒,生命值已被耗盡。
幸好還處于糧草堆中心地帶,一場戰(zhàn)斗沒有被發(fā)覺。
小心翼翼將蛇人丟到糧草中,給牛頭人加餐,一邊繼續(xù)隱身往外走。
他沒有發(fā)覺,一身血腥味,如同夜空中的明星般顯眼。
幾十只狼人聞味而來,若不是被煙味掩蓋,當時就能將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