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而這個聲音卻聽起來這么熟悉,是那個翻譯的聲音。
“如草在哪里?”張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現(xiàn)在的位置,朝八點鐘的方向看,你會看到一個小草屋,你一個人過來,不能帶其他人?!?p> 原來自己也已經(jīng)被監(jiān)視了,張楊轉(zhuǎn)過身朝八點鐘的方向看,果然有一個小草屋在那邊,靠近一條河。
當他走進小草屋的時候,迅速被兩個彪形大漢給鉗制住了,無法動彈。他看到了如草就在自己的對面,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嘴里被塞了一個毛巾,她一直在掙扎,想對自己說話,可是卻無法發(fā)出聲音來。
如草的一邊站著兩個男人,另一邊站著一個女的,都戴著面具,而張揚憑直覺他知道這兩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木村中林和他的翻譯。
“別偽裝了,我知道你們是誰?!?p> 果然兩個男人很爽快的摘下了面具,不出所料,正是木村中林和那個翻譯。
“不愧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果然跟我一樣聰明。”木村中林陰險的笑了笑。
“說吧,你們要怎么樣才會放了如草?!?p> “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公平可言,你說,我中林陪著老爺子出生入死,在中東打下了一片天下,老爺子臨終了,才給我分了那么點,而你,什么都沒做,老爺子卻分給你的比我的還多,你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說吧,你到底要怎樣。”張楊看到如草的臉被憋的通紅,一心只想著快點解救如草。
“你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張紙,簽了它,老爺子留給你的所有遺產(chǎn)都歸我,我就放了她?!敝辛掷^續(xù)一臉陰險的笑。
而綁在椅子上的如草,此時顯得異常的激動,她一直在努力的發(fā)出聲音,不停的搖頭,示意張楊不要簽,而張楊卻對她說:“我本來就不在乎這些?!彼闷鸸P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中林走過來拿起張楊簽過字的紙,滿意的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弟弟,就是豪氣。我今天真的收獲很多,但是我想說,今天過來本來只是想確認一個事實,果然你是我的弟弟,但是婚禮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沒想到又意外收獲了一個表妹,真的喜事連連啊?!?p> “放了如草。”此刻的張楊的臉已經(jīng)憋的鐵青。
而這時突然那個女的開口說話了:“中林哥哥認了個表妹,他同意放人,可是你還沒問問我同不同意呢!”
這個聲音也好熟悉,一個名字迅速的閃現(xiàn)在了張楊的腦海中,讓他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是嬌妮!
“嬌妮,是你嗎?”
那個女人摘下了面具,果然是她,她踩著高跟鞋,走到張楊面前,帶著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用手輕撫了一下他的臉,笑著說:“新郎官居然還認得我,真的是難得啊,以前,我好像根本就不入你的眼呢!”
張楊沒有理他,轉(zhuǎn)身對中林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說我簽字就放人,現(xiàn)在該放人了吧?”
中林笑著對嬌妮說:“嬌妮妹妹,你看呢?”
嬌妮嫵媚的對中林拋了一個媚眼,說:“大哥,你說放,我肯定得放啊,但是我嬌妮好歹也是大明星一個,卻被人笑話倒貼,還不如一個大學生,你說我這委屈可怎么彌補呢?”突然她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尖刀,在如草的臉龐的空氣周圍劃了劃,如草下意識的躲避,眼睛睜得好大,卻無法說話。
張楊看到那明晃晃的尖刀,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知道她會做出怎樣的舉動來,他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說道:“嬌妮,你有委屈可以找我,但是不要傷害如草?!?p> 嬌妮沒有理他,繼續(xù)拿著尖刀在如草的臉周圍劃動,嘴里還在問著:“張楊,你這么喜歡如草,你說她的左邊的臉好看呢?還是右邊的臉好看呢?”
眼看著尖刀就要觸碰到如草的皮膚,這時張楊突然掙脫了兩個彪形大漢的束縛,沖過去搶奪嬌妮手中的刀,就在兩個人爭搶的過程中,中林也加入了爭搶的行列,突然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嬌妮發(fā)出了一聲尖叫,撲通一聲,張楊倒在了地上,那把尖刀竟然插在了他的左肋下,鮮血不住的流了出來。
所有人都震驚了,嬌妮也嚇壞了,中林揮了一下手:“趕快離開!”
轉(zhuǎn)眼間所有人都跑開了,只剩下如草使勁的掙脫,也倒在了地上,她一點一點的向張楊挪了過去,而此時的張楊已經(jīng)痛得臉色慘白,他用手捂著傷口,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向外流,這個傷口曾經(jīng)在翠華山救木村先生的時候受過傷,現(xiàn)在刀剛好插在了這個位置,他已經(jīng)痛得無法呼吸了,漸漸的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也有點模糊了,他仿佛看到了如草在朝自己走來,他伸手去拉她,卻什么都沒有……
就在這時,如草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緊接著幾個人快速的跑了過來,當看到進來的人的一瞬間,如草頓時感覺到希望了,是中朋!
他帶著晴川一起過來的,他迅速的解開了如草身上的繩子,拿出了塞在她口中的毛巾,如草哭著對中朋喊:“快救救張楊,快打急救車,要去醫(yī)院啊……”
此時的張楊意識已經(jīng)很不清晰了,但是當他聽到如草的聲音的時候,卻還是在不停的叫:“如草,如草……”
如草趴在張楊的身旁,她把婚紗的裙子的下擺撕了下來,去堵住不斷流出的血,可是根本不管用,如草不停的在叫:“張楊,張楊,你醒醒,你不能睡,我在這呢,我陪著你呢,你不能有事啊……”
很快急救車到了,醫(yī)生在做了簡單處理后,張楊被抬上了救護車,如草和中朋也跟著上了車,在車上,如草不停的在跟張楊說話,可是張楊回答的卻越來越少了,他的臉色越來越白,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如草馬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如草……他們一定……一定是弄錯了……我們……我們怎么會是…兄妹呢……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你……和你一起……”
此時的如草握著張楊的手,哭的泣不成聲:“張楊……你要挺住……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她忽然感覺時間過得好慢啊,怎么都不到醫(yī)院呢,她哭著對司機喊道:“司機,你快點開啊,快點開啊……”
“如草……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張楊努力在說話,可是他的氣息已經(jīng)非常微弱了。
“你說,你說,我聽著呢……我聽著呢……”如草趴在張楊的邊上淚流滿面。
他費盡力氣摘下來了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十字架,因為是如草送給他的,因為如草說你不準摘下來,所以他從未摘下來過,可是現(xiàn)在他卻摘下來了,他把它還給了如草:“如草……這是你送我的……你說過……不準摘下來……摘下來……我就死定了……看來真的是要應驗了……我把它還給你……”
如草突然想起了他們在哈爾濱索菲亞大教堂門前,如草把這個十字架戴到了張楊的脖子上,還對他說:“不準摘下來,摘下來你就死定了!”
“不!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張揚伸出手試圖去擦干她的眼淚,可是越擦越多:“如草……這樣挺好……在我臨死之前……我還能看到你……我們還是相愛的……我還真的沒法……面對我們是兄妹的事實呢……”
救護車在公路上疾馳,可是如草依然感覺很慢,她大聲的喊道:“司機,你快點啊……”
“如草……我給你帶上……”張楊掙扎著要給如草帶上十字架,如草低下頭,就在他努力的抬起手戴上的那一瞬間,張楊笑了,他的手啪的一聲落了下來,他眼里的光漸漸的暗淡了……
如草一下子驚住了,她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她努力的在搖動張楊的身體:“楊,楊……你起來……你跟我說話……醫(yī)生,醫(yī)生,你快救救他……”
醫(yī)院里。
依然是雪白的窗簾。
雪白的床單。
雪白的臉。
她看到張楊正在朝自己走來,似乎還在高中,他穿著高中的校服,帶著陽光的微笑,依然仿佛所有的陽光因子都聚集在了他的臉上,他離自己越來越近,當她伸手去抓他的時候,卻慢慢的感覺他的身體越來越不清晰,輪廓漸漸消失,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她大聲的叫他:“楊,楊……”
“如草,如草!”似乎一個聲音把自己從悠長的記憶中拉了回來,她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了中朋的臉:“你怎么會在這里?”
當她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的時候,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又在醫(yī)院了,可是為什么又在醫(yī)院了?
“那張楊呢?張楊在哪里?”她拉住中朋的手問道。
中朋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卻暗淡了下來。
如草急了:“張楊,張楊在哪里?”
“他走了?!?p> 中朋輕輕的回答,而這三個字飄在了空氣中,飄進了如草的耳朵,卻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