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山野精怪的忠義
凌晨一點來鐘，小區(qū)內(nèi)一片漆黑，四周靜悄悄的，只剩下小雨滴滴答答的下著。
這時打前面巷子里忽然來了一隊送殯的，前面一群人披麻戴孝舉著哭喪棍、紙人、紙馬，中間八人抬著一口大紅棺材，后面還有一群女人跟著哭哭啼啼。
周鳳塵和元智和尚把丟錢的事暫時拋到了一邊，看的滿臉懵逼。
元智和尚小聲問道:“小區(qū)里這兩天是不是死了人？”
周鳳塵撓撓頭說:“不知道啊，就算死了人，也沒有三更半夜送殯的吧？”
元智和尚說:“這保不準(zhǔn)，也許這地兒就是這種規(guī)矩?！?p> 周鳳塵正要反駁，忽然“咦”了一聲，說:“你看這群人，為什么個頭都這么矮？”
元智和尚說:“送殯又不是打籃球，要那么高的個子干什么?！?p> 正在這時那群送殯的在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舉起了一副寫的歪歪斜斜的挽聯(lián)。
元智和尚瞇著眼睛念道:“沉冤待雪駕鶴西游，義薄云天永不瞑目，橫批:黑烏君老爺千古！我滴乖，這字寫的真丑?！?p> 說完感覺不對，轉(zhuǎn)頭吃驚道:“黑烏君？”
周鳳塵臉色陰沉下來，“就是昨晚咱們在城北王老頭家，殺的那個泥像鬼！”
元智和尚嚇了一跳，“那……這群怪物是什么鬼東西？”
周鳳塵說:“你還記得王老頭說的那個媒人嗎？咱倆昨天都忘了這茬?！?p> 元智和尚“哎呀”一聲，“我明白了，這媒人來替黑烏君報仇了，咱們的錢就是他燒的，這真是斬草不除根，遺恨萬年啊！老弟，這么一大群你有多少把握？”
“先看看吧。”周鳳塵雙手結(jié)印按在兩邊太陽穴，低喝道，“玄五，開天眼?！?p> 他的眼睛變紅了，迅速掃視一圈，然后放下手，壓低聲音說:“你上樓把廁所里那面鏡子還有我的那個嗩吶拿來?！?p> 元智和尚點點頭，立即跑上樓去，沒過多久抱著面大鏡子，手里握著周鳳塵的嗩吶回來了。
兩人隱身到暗處，周鳳塵咬破手指在鏡面上寫了個大大的“棄”字，字旁又畫了一些箓印，然后捏著嗩吶小聲說:“這是一群山魈精怪，道行也就那么幾年，但是數(shù)量太多，等會兒聽我口號，你抱鏡子照，我吹喇叭，把它們一網(wǎng)打盡。”
元智和尚點頭答應(yīng)。
正在這時那送殯的隊伍中走出一個一身喪服，長相俊俏的小男孩，雙眼哭的通紅，泣聲說:“嗚呼哀哉！黑烏君大王義薄云天，為朋友兩肋插刀，實在是我輩英豪，不想?yún)s慘死妖道之手，妖道出來！還我公道！”
話音一落，后面哭聲更大了。
元智和尚咽了口唾沫說道:“這群孫子來討公道了，難不成咱們還要跟他論理？”
“給他們論個雞毛理?！敝茗P塵啐了一口，“沒聽他喊我妖道嗎？”
“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妖道，給我出來……”
那男孩越罵越難聽了。
周鳳塵咬咬牙，默默數(shù)著:“三、二、一，抄家伙！”
元智和尚抱著鏡子就往外沖，咣當(dāng)一聲放在地面，只見那鏡面一閃，折射出一道光芒，瞬間籠罩一眾送殯的人。
周鳳塵立即抄起嗩吶，嗚哇的吹奏起來，聲音十分刺耳難聽。
那俊俏男孩首當(dāng)其沖，臉色一變，痛苦的摔倒在地，緊接著他身后的一群人全都摔倒在地，翻滾著慘叫連連。
不過兩三分鐘功夫，那群人沒了，地面上多了幾只長著腳蹼、青面獠牙的怪物和一群山雞、狐貍。
那男孩子變化的怪物咬牙爬起來，怪叫一聲，去抬棺材，另外幾個怪物也踉蹌著爬起來幫忙，合力把棺材抬起來就往巷子里跑。
周鳳塵見狀連忙把嗩吶交給元智和尚，“和尚老大，找根繩子，把這些山雞、狐貍栓起來，我去追那幾個山魈。”
說著腳下用力一點，幾個起落進(jìn)了巷子。
……
正值下半夜，雨越下越大，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幾個青面獠牙的山魈抬著大紅棺材沿著街邊一路狂奔，這情景怎么看怎么嚇人。
周鳳塵故意放慢腳步，遙遙輟著，這幾只怪物必須滅了，但是首先要找個好地方，不然大街上不好處理。
就這么一前一后追了二十分鐘，那幾個山魈慌不擇路跑進(jìn)了市郊公園的中心湖岸邊，被湖水?dāng)r住了去路。
機(jī)會來了！
蒙蒙細(xì)雨中，周鳳塵背著雙手，緩緩逼壓過去。
“嘰嘰嘰……”
幾只山魈都急了，看看周鳳塵又看看湖水，滿臉驚恐，古怪的叫喊。
到了近前，周鳳塵正準(zhǔn)備說話，那個小男孩變化的山魈忽然放下棺材，伸著利爪、齜牙咧嘴的沖來，看架勢大有同歸于盡的意思。
周鳳塵皺了皺眉，側(cè)身一閃躲開一撲，抬腳橫踢，一腳將山魈踢到半空，然后彈跳起來一掌劈下。
“啪！”
“啊嗚！”
那山魈重重的摔在泥水地面，濺起一片水花，骨骼斷裂，氣絕身亡。
“嗚嗚……”
抬著棺材的另外幾個山魈對視一眼，發(fā)出哀傷的嚎叫，然后同時放下棺材，對著棺材磕了幾個頭，接著伸出利爪狠狠地撕開自己的胸膛，扯出五臟，抽搐幾下倒地死了。
周鳳塵看的目瞪口呆，這是……自盡了？
足足愣了幾分鐘，他才抬腳走向棺材，移開棺材一角往里看，里面是一堆碎泥石，正是自己在北蟒山神廟中打碎的神像。
他嘆了口氣，有點不明白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山野精怪，哪里來的忠義氣節(jié)，這簡直比人類還靠譜。
他默默地把六只孩童般大小的山魈收拾到一起，塞進(jìn)棺材，然后將棺材整個的推進(jìn)湖水深處。
站在岸邊，他又念了會《往生極樂經(jīng)》，搖搖頭回出租屋。
出租屋樓下已經(jīng)空空蕩蕩，元智和尚正蹲在樓道口發(fā)呆，見周鳳塵回來，站起來干巴巴的問:“咋樣？”
周鳳塵苦笑一聲，“全殺了！”
元智和尚干巴巴說:“真是造孽啊，上樓看看吧?！?p> 周鳳塵跟著他回到房間，只見滿屋子都是山雞、狐貍的尸體，一群充滿靈性的東西就這么全死了。
周鳳塵問:“怎么死的？”
元智和尚說:“剛剛栓起來提到樓上，一愣神的功夫全部相互撕咬死了?！?p> 周鳳塵愣了一下，郁悶說:“算了！埋了吧?！?p> 兩人在房間找了一些鐵器、木鏟子，提著一堆尸體跑到樓后面，找了處泥土松軟的地方掘開一個坑，囫圇的埋了起來。
回到房間，看著盆子里的鈔票灰燼，兩人都覺得無言以對。
好一會，元智和尚說道:“這事情真是奇也怪也，還有點他mlgb，咱們賺了錢，破了財，損了陰德，最后一無所有?！?p> 周鳳塵也道:“關(guān)鍵我的一萬七千塊和這事一點關(guān)系沒有，也沒了！”
元智和尚撓撓頭皮，嘴里發(fā)苦，“睡吧，睡吧，咱們沒有來橫財?shù)拿?！?p> 出了這事，周鳳塵也沒心思上班了，和元智和尚一人躺在一邊，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到房門“咣當(dāng)”一聲，似乎被人撞開了，兩人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看，只見外面來了一群警察，聲色俱厲喊道:“趴著！別動！”
周鳳塵和元智和尚對視一眼，都是一腦袋霧水，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