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章 暗殺
“全是死人?”破軍會長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些震驚。
“不僅如此,工廠里面的喇叭也在放這首歌,到處都聽得到?!北I賊向莫逆投去質(zhì)疑的眼神,這些情報都是盜賊剛才親身去偵查出來的結(jié)果,“不知道莫大佬說的,工廠內(nèi)部聽不到歌聲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莫逆不滿道:“你什么意思,我總不可能一直盯著這邊看吧?”
顯然,自會長對莫逆的偵查成果表示不滿后,公會其他成員也對莫逆產(chǎn)生了責怪的心態(tài)。
對此,會長提醒道:“我覺得這個時候有必要再警告各位,你們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很可能會出意外。”
眾人只好放棄爭論,各自打起精神來。
盜賊詢問道:“要不我再去仔細調(diào)查一下?”
會長道:“不用了,要是你被敵人抓住,無論調(diào)查出什么名堂都送不回來,沒有意義?!?p> 他準備直接闖入工廠。
……
這個所謂的“恐怖分子基地”從外面看上去和任何一家普通零食工廠一模一樣。三米的高墻非常薄弱,墻頭架著鐵絲網(wǎng),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特殊的防護措施,連最起碼的監(jiān)控水晶都沒有。
如果以“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前提去看待這家工廠,傭兵們會生出“恐怖分子目中無人”的想法來,
但反言之,站在“不知道身份”的角度去觀察,這家工廠完全令人產(chǎn)生不了懷疑的根據(jù)。
可事實真如表面上的那樣,對方什么防御措施都沒做嗎?
盜賊可不這么認為。他在隊伍前端帶路,走著走著忽然一揚手,止住了傭兵們的腳步。
“三點鐘方向,200米遠的那棵槭樹上有偵查守衛(wèi)。”盜賊一陣后怕,額頭上留下冷汗。
他第一次來竟沒想到對方擁有這么高端的設(shè)備……
凱撒朝盜賊說的方向望去,怎么也看不到他所說的偵查守衛(wèi)。
“我來吧!”年輕的獵人走上來一抬手,小弩發(fā)出咯噔一聲,一棵槭樹上忽然出現(xiàn)頂著眼球的小棒。那顆眼球形狀的東西因為被利箭穿透,已經(jīng)失去機能了。
凱撒感慨道:“你們是怎么看出那種隱形的東西的?”
獵人聳聳肩:“大概是眼神好吧?!?p> 盜賊說道:“但是對面顯然已經(jīng)知道我們來了。而且有一就有二,我們無法保證現(xiàn)在是不是正暴漏在對方的眼皮底下?!?p> 會長道:“那希望他們準備的見面禮要豪華一點。蝸牛注意排查陷阱,我們直接從大門進去?!?p> 盜賊點頭稱是。
……
其實也沒什么陷阱。
傭兵們已經(jīng)看出來了,對方為了掩飾恐怖分子的身份,根本沒打算在工廠里外設(shè)置什么殺傷力武器。偵查守衛(wèi)和墻頭上面的鐵絲網(wǎng)已經(jīng)是他們?nèi)康姆烙侄巍?p> 盜賊打開了大門,破軍公會的傭兵們魚貫而入。
工廠死寂一片,除了喇叭與山間同步播放著那首歌曲,見不到半個人影。
遺憾的是,公會里的兩名德魯伊都不在隊伍里,會長也無法得到更準確的情報。一切細節(jié)只能交由盜賊和獵人去發(fā)現(xiàn),大部隊則抱團朝著正中央的大樓移動。
盜賊指了指保安室,他先前來的時候就察覺到里面有動靜,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沒有立即探查里面的情況?,F(xiàn)在由凱撒與另一個戰(zhàn)士守在門的兩邊,盜賊隨手一掏,就打開了保安室的門。
三人摸進去一看,里面只有一具老人的尸體。從制服上判斷,死者應該是工廠的保安,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死時的表情那么痛苦。
死者身上出現(xiàn)的外傷全是臨死前自己制造的,凱撒倒看不出他真正死亡的原因,只好求助于阿卡林。
阿卡林趕來查看尸體后,面沉如水:“和惠惠受到的干擾一樣,直接作用于靈魂層面的新式法術(shù)?!?p> 這也就意味著,惠惠很可能也像這個老人一樣,十分痛苦得死去。
眾人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難看。
阿卡林道:“蝸牛跟我去報告給紅光,你們繼續(xù)留在這里?!?p> 盜賊點點頭。
他們穿過院子,來到工廠中央最大的建筑里。這里堆放著一些集裝箱和運輸工具,但更多的還是工人們的尸體。
阿卡林粗粗打量下來,發(fā)覺每具尸體的死亡方式都是一模一樣。他心中感到非常不詳,走到會長跟前說:“紅光,這些人的死法無一例外都是因為這首歌。我怕時間久了,我們也會受到一些影響?!?p> 會長叫過橘子:“你有沒有感受到身體哪里不對勁?”
橘子搖搖頭,奇道:“我們現(xiàn)在精神力最強的人應該是阿卡林,你不應該問他嗎?”
橘子雖然也是治療師,比其他圣騎士的精神力要強上不少,但從今天的表現(xiàn)來看,阿卡林才是全體治療師最為亮眼的那個。因此他覺得,自己感受不到的東西,阿卡林可能會知道一些。
“哦,是嗎?”會長聽后將目光轉(zhuǎn)向阿卡林。
阿卡林的實力忽然間增強了這么多不是沒有原因,會長知阿卡林太深,自然對他成長的方法心知肚明。
但是阿卡林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和店長都知道那個方法,為什么要遮遮掩掩不直言告訴大家?
現(xiàn)在會長沒有把話挑明,阿卡林也只好把內(nèi)心的疑惑都咽在肚子里。
他搖搖頭道:“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會長道:“那就好。”
……
破軍公會除了蝸牛之外還有一個盜賊,他受會長指派到后方那棟三層高的大樓調(diào)查。
盜賊雖然沒有德魯伊那種隔老遠就察覺到生物的神奇能力,隱藏自身的本領(lǐng)卻要強于德魯伊。他走在路上,身體完全融入了空氣之中,哪怕有人面對面跟他站著也完全看不到盜賊的身體。
加上魚鬣衣這種掩蓋氣息、抑制聲音的方便道具,站在旁人的視角根本不知道路上走著一個人。
春香當然也不例外。
準確來說,這個粉紅色頭發(fā)的小侏儒此刻心思沒有完全放在工作上。她本來是個對任何事情都認真負責的侏儒,但自從在橡皮前輩的引導下打開主角之書的大門后,她越來越在意主角之書。
就連現(xiàn)在,她都迫不及待地想拔刀斬點什么東西。
春香完全沒有察覺到盜賊是怎么接近的。等到她的喉嚨前忽然橫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時,春香感到非常吃驚。
“把你們的刀放下?!北I賊說。
太郎的表現(xiàn)則超出盜賊的預料,他不僅沒感到絲毫吃驚,甚至爆發(fā)出似乎憋了很久的笑聲。
春香怒道:“太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太郎笑得前俯后仰:“對不起,我本來是想說的,但是他偏偏挑你那邊走。我實在是好奇,當他看到主角之書的力量時,要擺出一副什么表情?!?p> 盜賊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的對話,他曾經(jīng)見過有人因為憑空降臨的暗殺當場嚇尿褲子,也有人強裝鎮(zhèn)定思考對策,但聽女侏儒的意思,男侏儒竟然有看破盜賊行動的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虛張聲勢。
盜賊強調(diào)道:“放下你的刀!”
太郎樂不可支:“你是在威脅一個主角之書的持有者嗎?真是傻瓜!”
盜賊道:“‘主角之書’是什么?”
太郎連忙介紹道:“主角之書可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它無所不能,它的持有者也是不死不滅的。吃驚吧?話說像你這樣身在底層的傭兵,應該根本沒聽說過這種偉大的存在吧?”
盜賊冷笑道:“但是我聽說,‘主角之書’也有弱點?”
此言一出,就連春香都生出了好奇心。
太郎驚訝道:“弱點?你在開玩笑吧?主角之書哪有什么弱點?”
盜賊說:“我偶然間從一個老者口中得知,世間的主角之書能力不盡相同,而且也有限制,并不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
春香忽然叫道:“太郎!別說了,他是在套你話!”
太郎脫口而出:“但是他明明說的沒錯……”
盜賊還沒打算下手,春香一下子握住他手里的匕首,將自己抹了脖子。
盜賊是個職業(yè)暗殺者,手上人命不知幾何,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因為話不投機,就抓著匕首自殺的。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存在不死不滅的人?盜賊驚疑不定地望著春香緩緩倒下,鮮血從傷口處噴涌出來,淌了一地。
太郎卻自顧自地說道:“嘛,就算被你套話也沒什么吧?主角之書這種力量是無法被抗衡的,你知道了再多又怎么樣呢?不如說,我巴不得讓普天之下的人都知道我們有多強,聰明的人自然就來俯首稱臣了?!?p> 這侏儒難道瘋了?盜賊確信自己腳邊這個女侏儒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他抬腳踹了兩下,感覺如此逼真,幻象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他正準備把男侏儒抓起來拷問一番的時候,背后墻角陰影處忽然傳來一個女聲。
“你的廢話太多了,太郎?!?p> 盜賊心中一驚,立即想要將身體隱藏起來。
就在他邁出腳步的那一瞬間,忽然感覺到身體失衡了。
我的腳呢?
盜賊的大腦中冒出一個疑問。
頃刻,他的身體并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盜賊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兩條腿不知何時被斬斷了,地上淌滿的血液已分不清是女侏儒的還是自己流的。
他反應過來按向耳朵里的通訊器,這件事情一定要報告給會長,對方早有埋伏,而且能力十分特殊,盜賊從未見過。
但下一秒,他竟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在何時又失去了雙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盜賊驚懼地望向男侏儒,對方好好地站在原地,表示自己什么也沒干。
動手的是從角落里走出來的人。
“如果你還準備大聲喊叫的話,我會在聲音傳播出去之前就把你的頭顱摘下來?!蹦莻€人說,“你也不想死吧?要是我把你的尸體帶走,擱置久了,就永遠不能復活了?!?p> 盜賊扭過頭去看,終于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一個粉紅色頭發(fā)的侏儒慢慢走過來,手里正做著收刀入鞘的動作。
果然是她!
盜賊瞠目結(jié)舌,他剛才聽聲音就像是同一個人,沒想到真的是這個名叫春香的女侏儒!
他這時再去看地上,那里哪還有什么被抹脖子的尸體,分明就是一截木樁!
太郎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得意,他喋喋不休地說道:“你果然是不了解主角之書的人呀。是不是很難理解?春香是無法被殺死的,無論用什么樣的辦法,主角之書都會從結(jié)果上把‘死亡’這一現(xiàn)象改變。無論你怎么殺她,死的只會是一截木樁罷了……”
春香無奈道:“太郎,你這樣說,他就算不套你話都知道很多事情了?!?p> 太郎聳聳肩:“但是我就是想讓他知道?。∪绻蠹叶贾肋@件事情的話,不是很容易就投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