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琳兒就拜托你了。”身著素衣的女子吃力地將懷中的女嬰交付給面前的中年男子。
女子面色蒼白,口中涌著血,卓然的風(fēng)韻卻絲毫未減。
她將頸上玉佩摘下,遞到中年男子的手中:“這是玉琉璃,也是我唯一能給她的東西了。
中年男子面色悲戚地看著眼前面容傾城的女子,啞聲道:”你放心,我會(huì)讓她平安長大的?!?p> “那就好?!迸俞屓灰恍?,輕撫了女嬰的面頰。
這個(gè)輕輕的動(dòng)作似是耗盡了女子所有的力氣,她的手剛離開女嬰,她便如同枯柳一般栽倒在地上。
中年男子因雙手環(huán)抱著嬰兒,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倒下。
女子沒了氣息,中年男子懷中的女嬰似是知曉了什么,哇哇地大哭起來。中年男子慌張地捂了嬰兒的嘴,抱著嬰兒迅速從地道逃離了。
女子居住的屋子漸漸被火海吞沒,而那段不為人知的過往也被烈火燒成灰燼。
十年后
梁都主街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街角的一間屋子中,身著長衫的說書人正眉飛色舞地講著故事。
只聽他講道:“自天晉滅亡,天下諸侯并起,紛爭不斷,其中梁·姜·豫·越·齊·楚六地封王于亂世之中脫穎而出,瓜分天下;外夷狄蘭又屢犯邊境,肆虐非?!ぁぁぁぁぁち汗獾鄯啵纱私y(tǒng)一天下。”
“那梁光帝同他那皇后······”有客人還要詢問些什么,說書人卻一拍醒堂木道:“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狈讲拍莻€(gè)還想問什么的客人只好同其他人一并離開了。
說書人同樣走出了屋子,鎖了門,朝小屋后的庭院走去。
院子里,一個(gè)孩子正歪著身子倚在一張?zhí)僖紊?,用一本書遮了臉小憩?p> 說書人將扣在孩子面上的書拿起收好,輕拍一下孩子的臉道:“小琳,起來了。”
那孩子聞言睜開眼,從椅子上跳下來:“師父,今兒個(gè)回來的這么早啊?”
“別扯別的,叫你看的書看完了嗎?”
“看完了啊。”
“說來與我聽聽?!闭f書人尋了張椅子坐下,那孩子打個(gè)哈欠,又要重新躺回藤椅上,便一邊向那藤椅走著一邊道:“也沒說什么,不過就是豫國跟梁國打來打去而已,哦,還死了很多人。”
說書人陰沉了臉色,繼而又恢復(fù)平和,有些無奈的道:“小琳,你不愿同我一樣說書也罷,可書里的內(nèi)容你一定要記好。”
“放心吧師父,我都記著呢?!蹦呛⒆釉谔僖紊祥]了眼。
說書人又囑咐道:”小琳,你一定要記住,你是豫國人。”
那孩子嗯了一聲,便躺在藤椅上漸漸睡著了。
說書人一直站在那孩子身邊,見天色漸晚,因擔(dān)心那孩子受涼,便小心翼翼地把那孩子抱回屋中。
說書人端詳那孩子熟睡的面容,嘆息一般地輕聲道:”你同你母親長得很像啊。”
孩子生得眉清目秀,顯然是個(gè)美人坯子。她此刻閉目熟睡的樣子很是端莊嫻雅,可一會(huì)兒那張成大字形的手腳又暴露了她的真實(shí)性情。那孩子明明是個(gè)女孩兒,卻著一身男孩兒的裝束。
說書人目光深沉地看著孩子,又道:“你要是一直這么大大咧咧的也挺好,可小琳,終有一日,你還是會(huì)知道一切,畢竟你是——”
說書人未將話說完,卻又長嘆了一口氣,便轉(zhuǎn)身走出了孩子的屋子。
孩子仍安詳睡著,對說書人方才那副形容全然不知。
與此同時(shí),狄蘭境內(nèi),一個(gè)身著白衣俊宇非凡的少年正看著瀕死的師父。
少年目光陰沉,身上帶著幾分成人才有的老成。
他的師父用滿是鮮血的手指著遠(yuǎn)方,喘息著道:“阿華,回梁都,你一定要,一定要——”話未說完,少年的師父便猛地嘔出一口血,那血濺了少年一身。
“師父!”少年失了方才的沉穩(wěn),失聲大喊,他師父的身體卻已漸涼。
少年安葬了師父,身后兩個(gè)手下作揖道:“門主,下一步我們做什么?”
少年斂目,亦望向他師傅曾經(jīng)遙望的方向,淡聲道:“回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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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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