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猛地現(xiàn)出怒容,然后沖過去揪著那人的衣領(lǐng),怒道:“易高,是你把他們帶過來的?!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易高臉色慘白,他大哭道:“冤枉??!不是您跟三爺讓我這么做的嗎?昨晚柯行少爺走之后柯全少爺就來了,是他說的!我又不敢多問,只好照著他的話行事?!?p> “柯全?!”
易柯行此時并不在場。易峰緩緩地放開易高的領(lǐng)子,他用已經(jīng)燒起怒火的眼神望著易任,咬著牙道:“老三,沒想到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三哥,我……”易任愕然,他慌忙擺手道:“沒有啊,我沒有讓柯全去說這樣的話!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怎么會背叛你呢!”
“那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易峰狂吼,他猛地轉(zhuǎn)頭,那兇惡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掃過周圍。忽然,他目光在易柯丹的臉上頓住了,而他的神情也隨之一僵,因為他看到易柯丹的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易峰盯著易柯丹,他忽然回想到昨晚跟易任密談的時候所感覺到的氣息,猛地抬手指著易柯丹,怒極反笑道:“原來是你,看你做的好事!”
易柯丹冷笑道:“我什么?我確實碰巧撞見了你們干的壞事,所以做了一件真正的好事而已?!?p> “你……”易峰森然一笑,猛地上前一步,卻突然被易云擋住了身子。
易云冷然道:“老三,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認錯,這樣我還可以讓你家人安然退出,只對你做出懲罰。不然按照族法,你全家都要遭殃?!?p> 這時眾人本來覺得事情差不多快要結(jié)束了,卻忽然聽到易柯丹道:“別急,還有一件你兒子干的好事我沒說呢?!?p> 眾人看向易柯丹,見他看了一眼已經(jīng)面無血色的易任,然后笑道:“綠巨人,這件事情跟你有關(guān)哦。”
易任聽到易柯丹的話,肥胖的身軀打了個顫,愕然道:“綠巨人?跟我有關(guān)?”
易柯行的身子也是一顫,他吃藥之后面色本來已經(jīng)恢復血色,此時卻再度慘白起來。
易峰一聽跟易柯行有關(guān),于是看向易柯行,而易柯行那異樣的臉色讓他心里一沉。
“王三,你把人帶出來吧。”易柯丹朝人群中叫了一聲。
“是,少主?!敝灰娨粋€高大的漢子帶著一個滿臉驚慌的女子和一個穿著青綠長衫,戴著黑色帽子的老者擠開人群走了過來。
高大漢子站定之后對著易云低頭道:“家主。”
易云皺眉道:“你怎么來了,帶著他們所為何事?”王三是易府的一個護衛(wèi),他今天本來是應(yīng)該待在易府的。
易任一看到那女子,驚呼:“香蘭,你怎么來了?!”
那香蘭一看到易任和易峰,臉上的驚慌變成了恐慌,身體都得就像篩子一樣。
“你把她怎么了!”易任這時臉色又漲紅起來,他朝著易柯丹吼道:“混蛋,她一個弱女子,你把她帶來難道是想威脅我嗎!”
“你別急,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可不會干這種無恥的事情?!币卓碌て沉艘谎勰樕椎脟樔说囊卓滦?,然后轉(zhuǎn)向易任道:“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搖了搖頭,易柯丹嘆氣道:“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可惜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女人,有很多男人都喜歡的!”
易柯丹的話音剛落,香蘭的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了,而易任愣住了。眾人有的則是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神情,曖昧地把目光從易柯丹和香蘭之間晃動。有些女性觀眾則是一臉興奮,她們很期待接下來要出現(xiàn)的場面。
“咳咳?!币卓碌け槐娙四切┰幃惖哪抗馀糜行┎蛔栽冢煽戎?,他看向那青衣黑帽的老者,笑道:“王大夫,麻煩您過來一趟,請你說一下昨晚的事情吧?!?p> 在這里很多人都認識那個被王三帶來的老者,因為他是瑯臺城最大的醫(yī)館的坐診大夫,醫(yī)術(shù)人品都獲得大家的認可。
王大夫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易少爺,您讓人‘請’我來,我不來也得來?。 彼摹罢垺弊终f得怪里怪氣的,這讓易柯丹的臉色微微發(fā)紅,于是易柯丹拱手道:“對不起,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讓您來的。”
“易少爺想讓我說的是這樣的事情?!蓖醮蠓蜣壑ò椎暮?,慢慢道:“昨晚我在坐堂的時候,有一對十分親密的男女進來醫(yī)館,那個男子讓我為女子診斷,隨即我診斷出女子已經(jīng)有了接近三個月的身孕?!?p> 眾人疑惑,說這干嘛?是旁邊的女子有身孕嗎?這又跟眼下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
而易家的人都面色古怪了起來,他們都知道這個女子是易任的小妾,而女子進門也不過才一個多月,怎么會有接近三個月的身孕,除非……
“怎么可能!”易任大吼:“我娶她才不滿兩個月,她怎么會懷孕三個月……”剛說完,他自己就呆住了。
眾人心想:‘哦……原來如此?!谒麄冄壑校兹蔚念^上已經(jīng)是一片大草原了。
易柯丹笑道:“是哪兩個人?在場有嗎?”
“其中一個就是這位夫人?!蓖醮蠓驌u了搖頭,看向香蘭時顯露出不滿的神色。
王大夫掃視人群,“另一位嘛……”,他的目光忽然在易柯行的臉上頓住,然后道:“就是這位少爺了?!?p> 易柯行的目光已經(jīng)呆滯了。
“人心不古?。 蓖醮蠓驀@息著:“昨晚我還以為這兩人是新婚夫婦,郎才女貌,倒也相配,沒想到……”
“呵呵,這戲演得真像?!币追搴鋈焕淅涞氐溃骸澳阏f這些話有證據(jù)嗎?我看你是易柯丹請來演戲的吧!”
易峰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飛速地瞥了一眼此時已經(jīng)神情慘淡的易柯行,然后又看向一臉驚駭?shù)囊兹?。他知道假如這事情是真的,那么易任馬上會跟他決裂?,F(xiàn)在雖然他已經(jīng)在易家待不下去了,但如果有易任跟他聯(lián)手,那么以兩人所帶來的人手,倒還可以搏一搏,如果易任倒向易云那邊,他就輸定了。
“演戲?!”王大夫吹胡子瞪眼,怒道:“我當了幾十年大夫,這瑯臺城誰不知道我看病從不弄虛作假。你不信等著孩子生下來的時候驗一驗,看看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昨晚這對男女進我醫(yī)館的時候正好是瑯臺城夜市最熱鬧的時間,肯定有不少人也看到了?!?p> 這時一些聲音忽然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是啊,我昨晚正好看到,我也以為是一對新婚夫妻。”
“正巧,我也看到了,誰讓王大夫的醫(yī)館就開在最繁華的城中心呢,我昨晚陪著我夫人去逛街來著?!?p> “夠了!”易任忽然大吼,他緩緩地看向香蘭,眼角閃著淚光,語氣竟然十分溫柔地對香蘭道:“香蘭,我對你如何你是知道的。我現(xiàn)在問你,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易柯行的嗎?”
香蘭此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先是深深地看了面無血色的易柯行一眼,再看向眼前這個面目可憎,但平時對自己極好的易任,瘋狂地搖頭喊道:“你別問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緊緊地捂著臉,癱坐在地上。
易柯丹看著易任道:“我調(diào)查過了,你這個小妾應(yīng)該是三個月前夏明城相中的吧?你那時當眾下了聘禮,但在一個多月前才把她正式娶進門。在兩個月前,也就是你下聘禮后到迎娶之前的這段時間易柯行明知道她有婚約,她也知道自己已經(jīng)算是個有婦之夫,可兩人還是好上了?!?p> 易任表情痛苦地咬著牙,直到他的嘴角流出了鮮血。
他忽然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看了易柯行一眼,再看向一臉陰沉的易峰,最后表情復雜地看著易柯丹。
“大哥。”易任轉(zhuǎn)頭,面對著易云,他一臉蕭索,拱手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幫易峰的,你要怎么處置我,隨你吧。我現(xiàn)在要帶人回云琿城了,你之后要是派人來處置我,我絕不反抗?!闭f罷,他揮著手,一群人就跟在他的身后,徑直走出了大比場地。
易柯丹低頭看著身旁坐在地上的香蘭,他微微怔住了。這個女子捂著臉痛哭,那顫抖著的嬌柔身軀顯得是那么地無助。
易任走了,可沒有帶走她。那么易柯行呢?易柯行會真的接納她嗎?看易柯行到此時都不說話的模樣,他應(yīng)該不會接納香蘭的。
‘自己這么做真的是對嗎?’易柯丹忽然有些后悔了,他這樣做,自己是爽了,也讓易峰等人身敗名裂了,可這個弱女子她今后怎么辦?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女人,尤其是一個無法自立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其命運大多都是要受到男人的影響,香蘭就是這樣的女人。因為她嫁給了易任,成為了一個富貴之家的小妾,吃穿不愁。也因為她跟丈夫以外的人偷情,懷上了不是丈夫的孩子,所以她現(xiàn)在被人拋棄。
一個出軌的女人,一般來說不管境地如何凄慘,很少會得到男人的同情。因為她們之所以處于那種境地,都是由她們一手造成的。
做錯事就要承擔后果。
可易柯丹真的對香蘭狠心不起來。
優(yōu)柔寡斷?婦人之仁?
‘或許吧……可我要是真能心狠手辣,那我就不是自己了?!卓碌と滩蛔¢L嘆一聲,心里已經(jīng)決定到時候讓香蘭待在易府,讓香蘭做一些輕活,他覺得易云和黃靈兒會答應(yīng)的。
至于讓香蘭養(yǎng)大易柯行的孩子,然后就是“養(yǎng)虎為患”?易柯丹是想到了,可他還是會讓香蘭順利地養(yǎng)大那個孩子,只要香蘭愿意待在易家的話?!皵夭莩??易柯丹要是能這么做,他就不是易柯丹了!
易柯丹對著王三使了個眼色,王三點了點頭,把癱坐在地的香蘭抱走了。
這時突然響起一道“噗嗤”的聲響。
易柯丹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在眾人驚呼中,易峰雙眼圓瞪,仰天噴出一團鮮血,鮮血把他腳下的土地染得一片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