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瑾都在不停地找孫啟聊天,只不過孫啟對她說的那些話題都沒有什么興趣,只是偶爾應兩聲,其他的就干脆不回答了。
孫啟這個時候已經(jīng)想起來自己為什么會覺得這個女生十分熟悉了,周瑾,這個名字也是二十年前死亡的人當中的一個。
同樣也是一個女生,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小動作什么都十分相似,唯一不一樣的就只有那張臉。
錯覺吧。
孫啟這樣想著,但已經(jīng)在不經(jīng)意間跟周瑾拉開了距離。
遠離一切可能對自己有威脅的人,這已經(jīng)是孫啟下意識的反應了,更何況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可能。
既然他能夠活下來,那么其他人也可以,他不是什么特別的存在。
“程柯,你來這邊干什么???”周瑾十分好奇地問道:“這邊這么冷,也沒有什么人,除了有一個鉆石湖,什么都沒有??茨愕臉幼討撌菑氖兄行倪^來的吧?不好好在市中心待著,來這邊干什么?”
確實,青山區(qū)即使已經(jīng)煥然一新了,但仍然什么都沒有,比起A市市中心,要差太多。
到目前為止,孫啟還不太適應程柯這個名字,周瑾叫他的時候還是劃了幾秒鐘反應,好在也不算太長。
孫啟說出了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借口:“去青山公墓看看朋友?!?p> 這個借口幾乎沒有任何破綻,一般人聽到這里都不會追問下去,就算要追問,孫啟也有準備,因為青山公墓確實有他認識的人葬在那里。
這個時代雖然已經(jīng)有了多種下葬方式,但最為人所接受的還是火化,這也是人類長期以來養(yǎng)成的習慣。
周瑾聽到孫啟說的話愣了一下,立刻低下了頭:“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孫啟笑了笑:“沒事?!?p> 孫啟稍微松了一口氣,至少短時間內(nèi)周瑾不會再找他說話了。
事情也確實如同孫啟所料,在大巴抵達目的地之前,周瑾沒有再跟他說過話,不過讓孫啟意外的是,周瑾居然跟他在同一個地方下車!
孫啟忍不住多看了周瑾兩眼,難不成這個人真的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周瑾嗎?
似乎是注意到了孫啟的目光,周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我也要去青山公墓,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p> 孫啟應了一聲,沒有再理會周瑾。
說得越多反而越容易露餡,只不過孫啟這個時候已經(jīng)開始懷疑周瑾了,心里開始預設各種可能。
從立場上來說,如果事情和他懷疑的一樣,那么周瑾的立場應該是和他一樣的,那么她為什么會盯上程柯?
在大巴上的時候?qū)O啟就隱約察覺到了不對勁,再怎么熱絡自來熟的人,也不會那么熱情地和一個陌生人聊天,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社會環(huán)境下。
有意耳朵接觸,同一個目的地,這一切都讓孫啟十分在意。
青山公墓在山上,不過有直達纜車,不用自己爬。
孫啟有些感嘆,大概也就只有這邊還會使用纜車吧,因為安全隱患比較大,大部分地區(qū)的纜車都已經(jīng)廢棄了,采用了懸浮列車,直接在通道內(nèi)部行駛,因為一趟列車固定一條軌道,所以甚至不會出現(xiàn)脫軌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也是在幾百年前出現(xiàn)的,那個時候大概是新紀元的開始,人類社會被上下分層,同一層面的區(qū)域小了很多,這也是為什么這樣的交通方式能夠順利實施。
孫啟數(shù)著腳下的臺階,記憶可能有偏差,但是大概的位置還是記得的。
孫啟留意著墓碑上的名字,最終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好久不見?!睂O啟蹲了下來,從背包里拿出一束花放在墓碑的前面。
公墓會有人打掃,所以墓碑上還沒有什么灰,孫啟讀取了來訪記錄,上一次有人過來都是一年前了,那個時候程瀟入院,程柯大概也沒心情來了。
孫啟盯著墓碑看了很久,黑色的墓碑上有兩個人的黑白照,但那都已經(jīng)很久遠了。
許久,孫啟站了起來,從口袋里摸出了煙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程柯不抽煙,煙霧吸入肺部的時候?qū)O啟猛烈咳嗽了起來,這具身體還不習慣。
“那個,”周瑾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這兩位是你什么人?啊……我朋友就在那邊?!?p> 周瑾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墓碑,確實,墓碑前面有一束鮮花,孫啟也無從懷疑。
孫啟瞇起眼睛大量著周瑾,吐出一口煙霧,緩緩說道:“這是我父母。”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周瑾漲紅了一張臉,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孫啟則是一臉防備的模樣,不著痕跡地和周瑾保持著一米的距離,程柯的身體素質(zhì)不算多好,一米的距離他應該還是可以反應過來的。
“我從剛才就一直想問了,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孫青盡可能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自然。
周瑾的臉更紅了:“你……你很帥氣,想跟你要一個聯(lián)系方式……”
周瑾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乎聽不見了,不過孫啟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孫啟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碾滅了煙頭,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希望你接下來不要跟著我了。”
孫啟已經(jīng)不打算再這里浪費時間了,但是剛走出沒兩步,一陣眩暈瞬間綁架了孫啟的知覺!
孫啟第一時間懷疑到了周瑾的身上,但是周瑾和他有著好幾米的距離,自己的身上也沒有什么痛覺,如果是麻醉針,至少會有點感覺。
“你怎么了?!”周瑾擔心地靠近了幾步。
“不要過來。”孫啟盡可能讓自己保持清醒,指甲已經(jīng)沒入了掌心的肉,鮮血從手上滴了下來。
幸好一旁就是墓碑,孫啟扶著墓碑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只是眩暈的感覺慢慢占據(jù)了整個大腦,孫啟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意識躺在了地上。
周瑾看著躺在地上的孫啟,驚訝和擔心的表情慢慢收起,換上了一副笑容。
“啊呀,還真是湊巧呢,省了我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