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石樹開每個月都有十天的假期,所以石樹開幾乎每半個月回來一次。
這一次倒是晚了幾天,但是丫頭瞇著眼睛看著那門口的熟悉人影,還是忍不住勾了嘴角。
晚點沒關(guān)系,回來了就好,只是再晚,倒是有點麻煩就是。
還沒走到近前,丫頭便大聲的朝著石樹開打招呼。
“石大哥回來啦!”
石樹開年紀(jì)不大,今年也才二十有六,他的父母早亡,所以現(xiàn)在家里也就他和陳荷花并三個孩子。
所以丫頭叫石樹開叫哥倒是沒有錯的。
此時石樹開也發(fā)現(xiàn)了丫頭,抬起頭朝著丫頭打了聲招呼,不過眼中的異樣還是沒有逃過丫頭的眼睛。
見他一邊說話,一邊不露痕跡的朝她打量,她便知道,大概是因為她的改變太大,所以嚇著他了。
明白了石樹開的異樣后,便不再仔細(xì)的注意,此時耳邊響起了石樹開的話。
“對呀,是丫頭呀,今天又來做飯了?”
丫頭自然毫不意外石樹開的話,肯定是因為陳荷花對他說了的原因。
丫頭點了點頭問道“嫂子是在家里是不?”
石樹開點了點頭,將手上的桌子朝丫頭推了推一邊說道:
“在呢在呢!你直接進(jìn)去吧,我就不帶你進(jìn)去了,我這邊還有點活,先自己進(jìn)去倒茶喝哈?!?p> 這邊,剛收拾好的陳荷花早聽到了聲音,忙走出來問道,手上還拿著一個碗,碗里還在掉著水,顯然是還在洗碗就跑出來了。
“是丫頭來了嗎?”
“是呢嫂子?!毖绢^點了點頭回道。
“哎呀今天又來那么早,真是辛苦你了,早飯吃了嗎,鍋里還有你大哥帶回來的兩個肉包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給你嘗嘗哈”
說著,陳荷花就直接轉(zhuǎn)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丫頭趕忙拉住了她,夏氏說了,不能隨意吃其他人的東西。
再親近都不行,糧食不易,吃多了,感情就淡了的。
“不用了嫂子,我吃過了”
“不要給野丫頭吃,憑什么給她吃呀,她又臭又臟”
這邊丫頭正好拉住陳荷花勸著呢,卻不想石良國突然冒了出來,一臉憤恨的看著丫頭,像極了一只護(hù)食的公雞。
“你說什么呢?臭小子你給我過來,皮癢了是不,一個臭老爺們兒打不過妹妹還這么記仇,出去可別說是我石家的子孫”
雖然經(jīng)常不在家,但是和陳荷花感情良好的石樹開自然事無巨細(xì)的聽說了他兒子和丫頭之間的恩恩怨怨。
他倒是不覺得什么,小孩子的時候不都是打打鬧鬧的嗎。
但是自己家小子打不過還這么小氣記仇就實在不應(yīng)該了,而且他更是發(fā)現(xiàn)自家兒子竟然好像還很怕這么瘦弱的一個小丫頭的樣子。
石樹開就整個臉都黑了,被打了就只會逞嘴皮子的厲害,簡直是丟死個人。
所以口氣也自然不是很好了。
陳荷花一愣,雖然不知道自家男人為什么突然脾氣這么大,在外人面前這么說自己兒子有點心疼,但是她向來在外人和孩子面前都極為維護(hù)他一家之長得臉面,所以只愣了一下,便跟著附和道:
“是呀,你這孩子,還不快給妹妹道歉”
“哼,我才不要道歉呢,略~”
石良國可不知道自己爹怎么想的,他一向來怕他,石樹開回來他都是躲的遠(yuǎn)遠(yuǎn)的,要不是聽到丫頭來了他也不會往石樹開面前湊的。
見爹娘都如此說自己還那么維護(hù)野丫頭,便氣不打一處來,就算最害怕的爹在旁邊,也決不服軟,沖著丫頭做了個鬼臉便趕忙繞道跑開了。
陳荷花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沖丫頭歉意的笑了笑,趕忙岔開話題說道:
“做飯還要過一會兒,你先去找葉子玩會兒把,她就在屋后面剁豬草”
“好咧嫂子,你到時候忙的話叫我哦”
“嗯,好呢,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陳荷花面帶微笑的目送著丫頭離開,這才轉(zhuǎn)頭對還在埋頭敲釘子的石樹開說道;
“你看把,我就說丫頭會來的”
“來就來唄,看把你樂的,真的是”
“切,那當(dāng)然呀,不過那丫頭也聰明,這段時間下來做菜幾乎都是她下手,我在旁邊指揮了,也學(xué)的八九不離十了,怕是過幾天就不會來了,以后也不知道誰能娶了這丫頭”
“人家還是個孩子,才多大點人呢,過了年也才八歲呢,不過倒是我們家良國可是越來越熊了,我這次回來,也是想著要不要帶他跟我去工地上呢”
“去工地,還做木工不成,不給他讀書啦?”
“讀書?嘿,你看那小子是讀書的料嗎,他要會讀書,我就是砸鍋賣鐵也給他讀了呀,你也不想想當(dāng)初跟著村長家那小子一起讀書的,我們家這個碰了書本就生病,那書就跟瘟疫似的,他能讀的了嗎,我看就是欠收拾,你也太好說話了,就這么決定了,等帶到了工地上,看我不好好訓(xùn)訓(xùn)他”
陳荷花對丈夫的話無力反駁,知道自己兒子從來不怕自己。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石樹開你準(zhǔn)備怎么辦,我可跟你講,孩子帶去可以,可不能打,萬一打傻打殘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我知道了知道了,也沒見你這么關(guān)心過我”
陳荷花正想轉(zhuǎn)身,就聽到丈夫嘀咕了兩句,耳朵一動,愣是沒聽清,便問道:
“你說啥?”
“沒啥,我說我知道了?!?p> “哼,就是看著我煩了,說兩句就這么不耐煩,我找我兒子去”
石樹開手上的動作驀然停下,嘴巴大張著,目瞪口呆看著陳荷花閃身進(jìn)了內(nèi)室,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腦子里卻想著,是不是真的太早要孩子了。
丫頭可不知道她走后身后發(fā)生的事情,只見她輕車熟路的朝著屋后走去。
遠(yuǎn)遠(yuǎn)的,果然看到一小小的身影,在拿著一把刀,在砍著什么。
人很小,刀很重,豬草也很多,所以她必須使出全部的力氣,聚精會神的去做。
她一張小臉早已經(jīng)通紅一片,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結(jié)成一縷一縷的粘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