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蘭一聽這話忍不住了!
她沖戚繚繚道:“你分明是已經(jīng)打過我出了氣了,為什么還要揪著這事不放?!”
杜夫人聽到這里立刻支起耳朵:“她打了你?!”
杜若蘭憋了多日的委屈終于發(fā)泄出來,她哭道:“那天晚上就是她打的我!
“她大半夜的不知道怎么跟王爺在一起,然后把我騙出門口把我給打了!”
杜夫人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聽那天現(xiàn)場的下人們說燕棠身邊還有個人的,只不過先跑了沒捉到,他們都還以為是侍衛(wèi),卻沒想到竟然會是燕棠!
“戚夫人!”她立刻找回了點底氣,扭頭冷臉看著沈氏,“這話又怎么說的?
“你們家戚繚繚把蘭姐兒筠姐兒都給打了,今兒把榮望也給了打了,而她不過是被關(guān)了兩個時辰,怎么著都是你們賺了吧?
“不知道你們究竟又是來討的哪門子債?!”
沈氏不知戚繚繚打杜若蘭這樁,但這不算什么!
她同樣寒著臉道:“那照你的意思,是我們繚繚沒吃沒喝地被關(guān)兩個時辰不算是什么事情了?
“就算是她被急得發(fā)了病,差點回不來也不算什么了?
“你可別忘了,就算是她動手打了,那也是你們蘭姐兒害我們戚家一條人命在先!
“你若覺得這是賺,那我不妨讓你們蘭姐兒也‘賺一賺’!”
杜夫人被懟得無語。
戚繚繚冷笑,也接著說道:“誰說杜若蘭是我打的?蘭姐兒不長腦子,嫂子怎么也聽她亂說?
“倘若是我打的,王爺怎么可能會替我背鍋?你幾時見他給人背過鍋?
“他還送了賠禮到你們家,而你們也都收了,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如果這是假的,那你們收王爺?shù)馁r禮又算怎么一回事?!”
杜夫人越發(fā)無語。
“蘭姐兒她自己都說解釋不了為什么會說我和王爺大半夜地在一起,這樣的謊言你們也信?”
戚繚繚道望著臉色又紅又白的杜若蘭:“想不到你這個人除了心地惡毒,居然還這么會撒謊!”
杜若蘭氣得渾身亂顫!
誰會撒謊?到底撒謊的是誰?!
“戚繚繚——”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戚繚繚揮開她指過來的手指,深深望進(jìn)她眼底:“如果你不是撒謊,那你為什么不早說是我打的你?
“你根本就是心虛!都到這會兒了你還狡辯,如果不是老天爺可憐我,你以為我還能回得來?!”
杜若蘭張嘴無言。
“行了!”沈氏看到這里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她起身沖著杜夫人:“我還只當(dāng)她們姐妹平日只是言語上對繚繚擠兌幾下而已,沒想到她竟還敢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繚繚身體不好你們不知道嗎?她蘭姐兒筠姐兒不知道嗎?!
“她要是有什么對不住你們的地方,有主動撩過你,你們只管來告訴我和他大哥!
“犯得著下這么毒的手?!”
杜夫人焦頭爛額:“主要是這件事我也不知道……”
“你若知道那還得了!”沈氏怒道。
杜襄趕緊站起來:“有話好說……”
杜家兩位少爺也跟著賠起小心來。
始終沉著臉的靖寧侯咳嗽了一聲,左右兩側(cè)的戚子煜與戚子赫就出列了。
戚子煜依舊“不失風(fēng)度”地與杜襄說道:“聽家父說,我小姑姑今兒一回來就眼淚汪汪地去尋他交代打榮望的經(jīng)過了。
“榮望是被她打了,這個我們不賴。但她卻是因為上次被蘭姐兒他們給整怕了。
“蘭姐兒他們揚(yáng)言我小姑姑要是把當(dāng)日事情給捅出來,那么他們還會接著再把她鎖起來。
“我們家是不能沒了她的,可以說,哪怕你們就是捉弄了我們家哪個小子,或者關(guān)了他們誰一天半天,我們都不會往您們家伸半個腳趾頭。
“但動我小姑姑就是不行!
“我們不但不能容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是無緣無故碰掉她一根頭發(fā),我們都得問問為什么是她?
“杜叔也是知王法的,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就問問,這事兒究竟怎么解決?
“杜家有什么辦法能讓我小姑姑從此以后放下心來在這坊間出入?而不是讓她時刻擔(dān)心著除了疾病之外,還有別的什么性命之憂?
“否則的話,這‘謀殺官眷未遂’的罪名,憑著我們幾個不成器的侄兒在,也總得想辦法落實落實!”
他這里說著,戚子赫就一面將戚繚繚給撥到了身邊來,母雞護(hù)小崽似的把她護(hù)在胳肢窩底下。
兄弟倆雖除了戎裝,但是那他堅實身板兒往戚繚繚兩邊一挺,反倒更生出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戚繚繚之所以選在這當(dāng)口吐露真相,一是為了免去榮家到時候?qū)こ碳倚霞已嗉宜髻r的后續(xù)麻煩。
再者是要借機(jī)把她針對杜若蘭和榮望的理由光明正大擺出來,免得日后再交手時反被他們所利用。
也免得最后她什么時候“失了手”,把這倆給弄出個好歹來了,結(jié)果落了個理虧!
先前因沒想到會有這么大陣仗,因此沒想到究竟要把杜若蘭或者杜家給怎么著。
眼下見沈氏他們這么說,便也琢磨起該討回點什么來。
說實話,戚家即便是傾巢而出,也不可能直接要了杜若蘭的命。想要給“戚繚繚”報仇,還得靠她日后慢慢來。
那眼下也不能白來,總得討回點什么才叫甘心!
“既是這么著,那你們說吧,賠錢,或者賠禮,咱們都答應(yīng)!”
杜襄攤攤手,已經(jīng)放棄懷柔了。
“賠錢?”
戚南風(fēng)冷笑著站起來,又如先前那般倒背著手溜達(dá)起來,到了距他兩步遠(yuǎn)的位置站定,說道:“那么老杜你覺得我們家小妹的命值多少錢?”
楊氏夫唱婦隨,走出來道:“昔年公公過世之前單給小妹單獨留出來一筆家產(chǎn)。
“不說多少,可以說她正常過日子,就是過上三輩子也花不完這錢。
“后來還有婆婆給她留下的一筆嫁妝,七七八八全加起來,我看你杜家不定能湊得出這筆錢!”
杜襄愣住。
杜夫人搶白道:“說是賠錢,可她的錢不是還在嗎?
“便是蘭姐兒有不對之處,她的錢也沒少一分,怎么我們就得把家產(chǎn)賠給她了呢?”
聽到這里戚子卿挎著劍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小姑姑死了才肯拿錢來賠?”
杜夫人愕住。
戚子卿唇角微勾,驀地拔劍往杜若蘭頭頂一劃,直直剁向她腦后一株水桶粗的香樟樹!
劍刃劃破空氣帶起的喑啞聲一止,杜夫人母女的臉色瞬間也跟發(fā)了白!
“賠錢是你們提的,要賠就得賠夠我小姑姑一條命的錢!”戚子卿回身掃視著他們,“要是賠不起,那就拿你們家家產(chǎn)來賠!”
說著,他一掌拍在身旁影壁上,隨著轟隆一聲,那巖石雕就的大影壁便頓時垮掉了半邊!
青銅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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