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千于將制服黑衣劍者之刻,突聞繭內(nèi)傳來此語,心神一動,驚覺背后傳來一股微妙法力,當即一捏劍訣,背后白虹寶劍憑空拔出三寸,一道白色劍氣自鞘內(nèi)飛射而出,迎頭正好撞上一道青光,兩者相觸后,一同化成一股青煙。
此時溫道輔持著青生鏡,早已目瞪口呆了,這青光正是他所發(fā)。他做為鑄靈堂主,此事若非他的配合,單就暗送如此多人下到靈淵一項,就難以做到。按計劃他在事發(fā)之時,理應(yīng)下到靈淵配合,只是周大千不知何故,一直有意無意的將他帶在身邊使其無法分身。之后他見周大千處置得當,心知這次計劃已無成功可能,便袖手旁觀,思保身之道。
他有心乘機殺這黑衣人滅口,周大千卻一直沒給他機會。方才黑衣劍者叫穿自己身份,他心生不妙,知道再不出手是不行了,只是這出手的對象也不得不換成了周大千??伤f萬未想到自己蓄力已久的一擊,竟無法突破周大千信手催發(fā)的一道劍氣。這也就是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是周大千的對手,可以不用再做無謂的攻擊了。
周大千見溫道輔向自己出手,心中憤怒的同時,也解開了諸多疑慮。他平時不問府中事物,令各堂口自行運轉(zhuǎn),確實不通權(quán)謀,但其向來聰穎,知悉這些后心中便有一些難以置信的念頭,故而刻意顛倒了幾人職責,更自始至終將溫道輔留在身邊。
原本此事已至尾聲,他見溫道輔沒有動作還暗怪自己多疑。如今證實自己所慮非虛,心中卻難有得意之情。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出手無情!只見周大千將手掌一翻,那直通天際的龍卷風一時倒旋,溫道輔反應(yīng)不及已被卷在中間,隨即這龍卷風便以溫道輔為中心由大變小,最終沒入其體內(nèi)。
溫道輔心下驚恐,連忙運轉(zhuǎn)法力,但法力并無被禁之象。待其一查識海,卻見神識海內(nèi)有一道寸許大小的龍卷風正徐徐轉(zhuǎn)動。溫道輔苦笑一聲之后負手而立,不再亂動。他知道,從今以后自己生死,皆在周大千一念之間。
周大千制住溫道輔后先是瞪了他一眼,接著往白繭上一拍,隨后便向龍闕逃跑的方向飛去。白繭懸在其身后自行跟上。溫道輔被瞪了一眼,臉上盡是茫然之色,猶豫一下后也只好緊隨其后。
周大千趕至另一處戰(zhàn)團,天師府的三名同道已在等著他了。三人前方不遠處,龍闋正呆呆的立在地上,只是額頭上多了一面金燦燦的寶鏡。
周大千連忙打個稽首,隨即一抖衣袖,幾枚金黃色的符篆自袖口一飛而出。繞著龍闕與包裹黑衣劍者的白繭一陣飛舞之后,紛紛沒入兩人身體之中。
“皇兄可以收回寶鏡了?!痹挳呏艽笄б恢赴桌O,白繭一陣白光大方之后,紛紛脫離黑衣劍修的身體,再度化成拂塵模樣?;示跑幰嗍栈貙氱R,此時龍闕二人已如木偶一般。
周大千再度向皇九軒等稽首致謝:“此番多虧三位道友相助,才能順利平定此亂?!?p> 三人紛紛還禮,皇九軒道:“周師兄過獎,即便我等不來,這兩人還能逃過地師府的禁制不成。”
“我地師府的禁止,不覺中被人破了不少,若不是三位道友來助,沒準真被這兩個小子鉆了空子。不過……”周大千本想說“不過如今肇事者已經(jīng)擒到,不妨繼續(xù)回去喝茶。”
但就在此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句話打斷了他:“這幫小子果然不靠譜,還要本座親自出馬才行?!?p> 話音一落,天際變色,轉(zhuǎn)瞬間整個中都已籠罩在黑壓壓的一片烏云之中,令四野漆黑如夜。
“看這氣勢莫非是天道高手不成。”栢九寒見天際變化,一臉震驚的說道。
“在中都,除了你我二府,能調(diào)動如此驚人靈氣的也就只有先天高手了。哼!無妨,先天也無在地師府撒野的本事?!敝艽笄б姶四樕蛔?,隨即橫心道。
此時地師府看似與往常并無不同,實則護府退敵的大陣早已打開,地師府經(jīng)營多年,并且靈石充盈,以禁制對抗天道高手并非虛話。
“道輔,你看住二人,稍有不對,直接滅殺即可?!本驮谥艽笄г捳Z方落之刻,天上烏云再起變化,一道數(shù)頃大小的手掌壓下,目標正是地師府。這手掌綻放驚人藍光,在漆黑夜幕里,尤其驚人心魄。
周大千連忙掏出一枚滿是符文的令牌來。這令牌一經(jīng)催動,立馬金光大放。與此同時,地師府中的十個不同所在,也紛紛噴出一道道顏色各異的沖霄光柱。
那自天而降的巨掌,恰好被幾道光柱所阻,一時僵持不下。而其余光柱卻直沖霄漢,洞穿遮天蓋日的烏云,先是稀疏幾道陽光透射進來,隨之光亮越來越廣,最后又重現(xiàn)朗朗晴天。
那暗處的強者,見自己玄功幻化的巨掌,竟連地師府的護府禁止都未碰到便被阻在半空,心道這屹立中原萬年的大宗果然底蘊不俗。不過他畢竟是先天級別的所在,自然不止眼前這些手段。當即收納靈氣,將那尚未散盡的烏云,盡數(shù)納入掌勁之中。
那道與光柱僵持的手掌,吸納了這股力量后頓時凝實數(shù)倍。周大千催動令牌,亦感壓力增大了不少。但這禁制在地師府存在已久,早年亦經(jīng)過地師府的先天高手測試,抵抗這等程度的攻擊,自然不在話下。
這兩人一用陣法,一憑本事,互相角力,先是巨掌將光柱壓低了百丈,隨后又是光柱大發(fā)神威將手掌向上頂了百丈。
就在兩者僵持不下之際,其余幾根沖霄光柱,一陣陣祥光大放下釋放出無數(shù)顏色各異的符文來。這符文散到各處,形成一道天幕。天幕一經(jīng)形成,便定住了此間內(nèi)的靈氣,巨掌無從納氣,那幾根本被壓住的光柱反而有了氣勢,仿佛釘子一般,將那巨掌一穿而過。
這幾根光柱穿透巨掌后,立馬與天幕融匯,隨后這層天幕再起變化。卻是符文紛紛潰散,一道肉眼可見的五色光罩,將半個中都都罩在其中了。就在此時,一道靈音自天師府方向傳來。卻是天師府竟也在此時激發(fā)了一道樣式差不多的禁制,同樣將中都另一半籠罩其中。
在中都之上千里高的高空中,一道著衣簔戴笠的身影負手而立,正盯著身下的中都。此時中都被兩個光罩罩住,使他操縱天地元氣的手段在中都附近都失效了。此人名古蒼弦,是在周大千入道之時便已威震東海修真界數(shù)百年的高手。世間傳言此人早已坐化百余年,實則是自百年前開始閉關(guān),最終于十年前打開天門,成為為數(shù)不多的先天強者。
修士一旦開了天門,普通法寶便難再發(fā)揮威力。煉制靈寶又十分耗費資源,非有一宗之力支撐,難以做到,就威能來說比之先天、后天兩寶也常有不足。他有心尋一件得意的法寶來用,便有人在此時找上他,提起了地師府的玄火爐,他聽過計劃,自覺可行,便同意一試。
原本他只需等地師府的人催動此寶后暗中搶奪,但卻低估了周大千的手段,至今都沒能見到玄火爐的樣子。按說此時他應(yīng)直接退走,可實在抵不住此寶的誘惑,又認為中都內(nèi)沒有先天高手,憑自己實力,縱取寶不成,全身而退亦非難事,便倉促出手了。
“區(qū)區(qū)禁制,妄圖擋住某人不成?!痹捯袈?,那被洞穿四散的巨掌,再度凝聚成一個縮小數(shù)倍的手掌,朝地師府一蓋而下。這道掌印,本就在中都護罩之內(nèi),被其用殘存的靈性催發(fā),繞過護罩,直取地師府。
周大千不慌不懼,卻見巨掌將要落在幾人頭頂之時,又現(xiàn)出一道光罩,任由巨掌狂催數(shù)次之后,與巨掌一同潰散。這一道光罩才是地師府的護府禁制,只是此時府中大多靈石都用以維系上一層禁制,是以威能有限。
“交出玄火爐,饒你們不死?!惫派n弦見地師府護府禁制被破,對自己的計劃又多了幾分把握。
“哈哈!閣下連現(xiàn)身的膽量都沒有,卻敢打玄火爐的主意,簡直可笑之極?!?p> “但凡靈寶,有德者居。地師府已千多年不出先天,徒留靈寶,早晚遭人覬覦。不妨將此寶供奉給本座,以后地師府就由本座罩著。”
此時五色護罩開始出現(xiàn)一道道長鞭虛影,皆有水缸粗細,幾百丈長,不停抽打在五色光幕之上。五色光幕在此攻擊之下閃爍個不停,顯然是鞭里無法破此護罩,但此護罩亦不能完全無視鞭力的樣子。
天師府中,張九靈手持照妖鏡廣察周天。身后馮九虛陳太生護法。片刻后,張九靈一聲嘆息道:“來者是人非妖,氣息掩藏極好,照妖鏡一時也照不到此人身形?!?p> “那我等該如何?”陳太生問到。
“靜觀其變吧。對方不顯真身,想必地師府有對付此人的能力。倘若他不自量力現(xiàn)身中都,就配合地師府,開啟天地二陣滅殺此人。中都千年未出先天,致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宵小邪祟也敢來搗亂,若能趁機滅殺此人,正好殺雞儆猴?!?p> 陳太生聽聞吩咐,立馬下去布置。這天地二陣是兩府合演的陣法,單獨使用威能已是極大,若能兩陣合一,更有滅殺先天之能。
高空之上,古蒼弦見自己鞭術(shù)空耗許多靈力,但這護罩卻始終一副將破不破的樣子,幾番猶豫后決定冒險一試。
只見他右手劍指朝天,指尖上頓時雪花飛舞,聚寒氣為劍。左手則現(xiàn)出一張青色符篆,符篆上靈氣四溢,無半個符文,卻畫著一個迷你人形。古蒼弦將體內(nèi)八成靈力,灌注這符篆之中。小人一陣扭曲形變后,光芒四射間化成一個衣袖飄然,卻五官模糊的道者身形。
古蒼弦一點眉心,腦后青光芒大放,寒氣之劍與那符篆化身受青光照射,一者發(fā)龍吟之聲,一者靈光內(nèi)斂,竟同時有了靈性。
那符箓化身伸手一招,將寒氣之劍虛握在手,隨后俯身沖下。那寒氣之劍被這化身操縱,匯聚的威能越發(fā)強大,行至半途,劍氣已暴漲至百丈之長,凌厲氣勢壓迫八荒六合,欲一舉擊破五色光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