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軒大喜,金瘡藥總算是有著落了,而且不用自己親自動手。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左軒又給那沉浸在歡喜之中的瘦猴趙蔚提了個醒:“趙大哥,現(xiàn)如今這金瘡藥也算是處在風口浪尖之物。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抓住把柄,去侯爺那告私通刺客之罪。所以務必要做到保密,即便是是蒙捕頭那也不能透露半個字,至于如何讓這回春堂沈掌柜守口如瓶,我想趙大哥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吧?!?p> “軍師放心,別的不敢說,要說這保密和如何讓別人保密咱做捕快的那還是絕對能保證的?!壁w蔚拍著胸脯,信心滿滿。
“嗯!趙大哥果然是個做大事的人,既是如此,本軍師還有其他事要去處理一下,趙大哥就在此處理自己的事情吧。一個時辰以后,我再來這兒與趙大哥你匯合一同前往審問那刺客,倒要見識見識是何方神圣,如此神通廣大?”
左軒后面那句其實心里是想說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老子的心上人這般魂牽夢繞?
“卑職領命。卑職保證您再次回到回春堂時一切已經(jīng)處理妥當?!壁w蔚眉毛上揚,眼珠子打著轉。
“嗯!趙大哥一點就通,前途無量啊?!弊筌幷f完就走出了回春堂的大門。
“軍師慢走!”趙蔚笑著目送完左軒,心里樂呵得難以自己,他昨晚還在抱怨因自己身形廋弱,被蒙捕頭安排了這么一份留守的苦差,不曾想才一個晚上,苦差卻變成了美差。
左軒出了回春堂的大門,就徑直去找寫字的攤位了。
此時正值城中各種店鋪攤販的開張時間,一天之計在于晨,小攤小販們變著法子推銷自己的產品,街上各種吆五喝六的聲音不絕于耳。
左軒先是來到一個“代寫家書”的攤販前面,朝那身穿破破爛爛粗布衫的老叟說道:“敢問尊駕,寫家書怎么算錢?”
“十字一錢?!蹦抢羡乓妬砹私裉斓谝晃恢黝櫍s緊熱忱招呼起來。
“十字一錢?太貴了吧。”左軒裝作煞有其事地還起了價。
“嘿嘿!看閣下乃老朽貴人,今日第一單,姑且收閣下十五字一錢罷!”這老叟其實好幾天都沒接過生意,這會見到位金主,如何能讓他跑掉。
“哦!這樣啊,這還行。不知尊駕能否模仿他人筆跡呢?要是能的話,在下依舊出十字一錢的價格?!?p> “能能能!”那老叟大喜,連連點頭,其實他說十字一錢是在同行業(yè)說得算高了點的,不曾想今天還能做成這么好的一單買賣。
只見左軒自衣袖不緊不慢地掏出那晚素月氣憤地塞回給他的那張帛書,然后遞到那老叟眼前:“閣下看仔細了,就是模仿此人的字跡?!?p> 那老叟瞪大眼睛盯著帛書上“望月湖中望月湖,月湖在望”十幾個字,贊不絕口道:“好聯(lián)!好聯(lián)!”
“大叔,在下不是讓你來欣賞對聯(lián)的,這字跡能模仿么?”
“不難!不難!”那老叟一邊說著一邊掏出幾片散的竹簡,選了一片放在眼前,然后拿來筆墨,擺開架勢:“閣下請講?!?p> “咳咳——”左軒清了清嗓子,然后搖頭晃腦念道:“瀏水之陽?!?p> 那老叟聽左軒念完這一句,畢恭畢敬認認真真地模仿著帛書上劉紫菁的字跡,在那片書簡上寫下了“瀏水之陽”幾個字,然后又瞪著眼珠子望著眼前的左軒:“閣下請繼續(xù)?!?p> “沒了!”左軒攤了攤手。
“沒了?”那老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什么事啊,大清早就被人戲耍。就這么四個字,十字一錢與十五字一錢又有什么區(qū)別?
“多謝!”左軒沒有管那還怵在那兒的老叟,拿過那片竹簡,扔下一枚銅錢,瀟灑地走了。
這老叟半天沒回過神來:費了那么多口舌,擺開那么大陣勢,竟然只寫了四個字,只賺了一枚銅錢。
接下來,左軒又大費周章地再尋找了三個“代寫家書”的攤子,依照之前的伎倆,又分別寫了“月湖之畔”、“伴月仙島”、“天人永隔”三句話。
自然,那些人一開始也是很熱忱,也是很仔細很認真地模仿著帛書的字跡??勺罱K,都如同先前那老叟一樣呆若木雞。
寫完“瀏水之陽,月湖之畔。伴月仙島,天人永隔”這幾句話,手里攥了四枚竹簡。左軒又來到一家修補編織竹簡的店鋪,將四枚竹簡串到了一起,又叫工匠將多余的空白竹簡修掉,然后裝進一個錦囊里,這才滿意地打道回回春堂。
左軒拿著新鮮編織的這一小本竹簡,甚是高興。心道:老子走了這么多道程序,總不會有人查到是出自老子的手筆了吧。
“軍師!”左軒才到回春堂,趙蔚就笑臉相迎,很顯然,一切都已辦理妥當。
“都辦好了?”
“都辦好了!”
“那走吧!”
左軒跟著趙蔚出了回春堂,他剛要朝郡府方向走,卻被趙蔚給叫住了:“軍師,這邊!”
“郡府不是應該往這邊走嗎?”左軒沒明白趙蔚的話。
趙蔚趕緊走到左軒身邊,附耳低聲道:“軍師,刺客并未看押在郡府。依照您的吩咐,這名刺客需秘密看押。所以蒙捕頭決定昨晚連夜將其押往城郊一處極其隱蔽的地牢。因而在這臨湘城中是找不到刺客的,此事蒙捕頭吩咐保密,所以目前除了蒙捕頭下面幾個心腹之人以及軍師您,在沒有其他人知情。甚至于連捕獲刺客的消息,都沒有釋放出去。”
“呦呵!這蒙捕頭做事很專業(yè)嘛!那你們昨晚怎么出的城門呢?”
“這個……這亦是機密,恕卑職未能告知。”趙蔚吞吞吐吐,顯然有些事對左軒也有所防范。
“算了,你做得對!我也不問了,帶我看看去。”左軒對于這些人如何出的城也只是隨便問問,其實并不是很感興趣。他如今關心的是得趕緊將那刺客放出去,且還要找個合適的替死鬼。
“諾!”趙蔚應允一聲,就領著左軒直奔城郊秘密地牢。
臨湘城南郊。
左軒跟著趙蔚走了很久,才來到這片闊野,這兒是一片荒地,長著密密麻麻的荒草,那些枯黃的荒草四處蔓延,給這寂寥的冬天更是增加了幾分蕭條。草叢之中時不時躥出幾只山雀野兔什么的,雖然帶來了一絲生機,卻也徒增一些陰森恐怖氣息。
讓左軒萬萬沒想到的是,那趙蔚走到這闊野邊緣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了。
左軒心想:臥槽,不會是把地牢挖在這兒吧。
“軍師,到了。”正如左軒所猜想的,郡府還真在這凄涼之地挖了一座地牢。
可是左軒舉目四望,也看不出有半點有進地牢的口子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