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眸光緊緊凝視著九歌,須臾,薄唇輕啟,“你們認識?”
簡單的四字,卻足以看出男子狂傲倨慢,張揚不遜的性情。
夙三嗤笑一聲,“兩只牙尖嘴利的野貓兒,昨日口出狂言得罪了本座,楚盟主莫非是想替本座出手教訓(xùn)?”
“邪教之事,我還不屑插手?!鼻嘁履凶由裆蛔?,告誡道:“兩位姑娘若想活命,還是盡早離開這條船為好?!?p> 從兩人幾句對話之間,九歌可以猜測出青衣男子身份定然不凡。他給人的感覺雖然狂傲,卻也光明磊落,既然夙三稱他為盟主,該是江湖門派之尊,這樣的人,自然很注重聲譽。
思慮至此,九歌淡然一笑,抬手抱拳道:“多謝少俠好言相告,只是現(xiàn)在船已行至河中央,只待船靠岸,我等自然離去?!?p> 想了想,她又補充了一句,“少俠放心,船上所見所聞,絕不會從我們口中泄露分毫。”
九歌有點不太習(xí)慣古人這種拗口的交流方式,只是現(xiàn)在也別無他法,只能死皮賴臉的在人家船上呆著了。
青衣男子定目看著女子的一顰一言,靈眸絕朗,黛眉瑤顏,氣質(zhì)優(yōu)雅而清貴,似乎是想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九歌也有些驚訝青衣男子看她的眼神,很復(fù)雜,像是在懷念著什么,又像是在隱忍……
夙三與他呈一條直線,故而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須臾,青衣男子斷然沉聲道:“請姑娘速速離去?!?p> “現(xiàn)在離開?”九歌拔高了尾音。現(xiàn)在讓她們現(xiàn)在離開,無疑不是通過另一種方式置她們于死地。
袖下的粉拳緩緩收緊,不卑不亢道:“嚴冬冱寒,河水凌冽,我等又不會泳,怕是不能如少俠所愿?!?p> 身為特工的九歌會游泳,就算黃河冬泳也沒問題,但自小在西北長大的郁漓央和靈紫定然不會游泳。
夙三慵懶地站直身子,譏誚地瞥了九歌一眼,煽風(fēng)點火道:“楚翊塵,和她說這么多干嘛?既然上了船自然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你一劍給她們個痛快,讓她們不至于死的那么難堪,也算是全了你俠義之名?!?p> 殺人還能全俠義之名?
九歌嘴角狠狠一抽,暗暗將這鳥人罵了千百遍。青衣男子冷眼掃向他,默不應(yīng)聲。
夙三似是猜出九歌心中惱怒,鐵面下的妖艷的絳唇噙著一抹詭異的弧度,踱著悠閑的步履走近許些,距離兩丈的位置沉沉站定。如蛇般濕冷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九歌身上。
九歌無懼,凜然抬眸,隔著鐵面對上那一雙深幽的眼睛。輕淺的眸中寫滿謹慎與防備。
黃河上中央浪花淘淘,船上風(fēng)也很大,寒風(fēng)呼嘯而過,吹亂了兩人高束的青絲,墨發(fā)在空中獵獵飛舞,劃出一道道絕美的弧度……
夙三眼底暗光流淌,琉璃般的眸色深不見底,似乎蒙了一層薄紗。九歌一眨不眨的凝視著這雙瞳仁,不自覺的陷入,想要探索。
與一個人對峙時,她喜歡緊盯對方的眼睛。不知道在哪里聽說過,想要看穿一個人的靈魂,就勢必要看穿他的眼睛。兩人敵對,唯有曉其心計,方能得勝。
夙三宛如黑潭般的眼眸中劃過一絲戾氣,掌心緩緩凝氣運力……
從沒有人,敢這么不知死活地盯著他的眼睛。
九歌明顯地發(fā)現(xiàn)到夙三一瞬間的殺意,當(dāng)強勁的掌風(fēng)撲面而來時,她迅速推開靈紫,反應(yīng)及時地一個側(cè)空翻,堪堪躲過突如襲來的攻擊。
身后‘轟’一聲巨響,待站定后回眸,她們先前所處之處碎屑飛揚。
好險!
九歌心有余悸地蹙了一下眉頭,她低估了古代內(nèi)力,同樣也低估了夙三深不可測的武功。
青衣男子凝著眸,冷著臉,泰然自若地目視著這一切,不知在思慮著什么。
夙三又動了,邁著散漫的步子緩慢前行。
沒待他走近,呆愣過后的靈紫立即緊張的護在幾個身前。她雖然只會花拳繡腿,但憑這只鳥人剛剛的那一發(fā)力也知道他的武功很恐怖。
夙三以王者之氣睥睨著她,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個字,“滾。”
靈紫嚇得顫抖一下,閉著眼倔傲地站著不動。即便自知不是對手,但事關(guān)到小姐的安危,她死不足惜。
這是九歌第二次被靈紫護在身后,船艙一次,現(xiàn)在又是。盡管她不需要,可此時不免也有些動容。
小丫頭雖然傻,可卻一片忠心赤誠。
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九歌凜然抬頭,伸出一只手,將靈紫攔到身后,沉定地看向夙三,面色有些凝重,道:“大家都是出來混得,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與這丫頭無關(guān)。若想動手,沖我來!”
弄墨硯淺
其實九歌這妹紙還是蠻重義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