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藏在身體深處的血液在沸騰,來自于惡龍力量在復蘇,楚江河的意識正在一點點模糊。
啪。正在這時候,一根堅硬的金屬管狀物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楚江河瞬間驚醒了過來。
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五位穿著漆黑色作戰(zhàn)服,戴著防彈頭盔,臉上涂滿了迷彩油漆的聯(lián)邦軍人,滿臉的冷酷殺氣,趁著他剛剛意識模糊的時間,已經(jīng)將他牢牢包圍。
頂在太陽穴上的槍管清晰的提醒著他,不要動。
“不許動!”隨著一聲冷漠的話語,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頸后,將他的臉粗暴的壓在了地面上,雙手被扭轉(zhuǎn)到背后,咔嚓,一副冰冷的手銬戴在了他的手上。
楚江河剛剛清醒過來的思維又開始迷糊,他的頭和臉被深深的按在泥土中,嘴巴里咸咸的味道表示著他此刻正在吃土。
前所未有的恐懼正在侵襲著大腦。
他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為什么這批兇悍的聯(lián)邦軍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將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這么,逮捕?
“二號目標成功逮捕,明白,是?!倍蟼鱽砟敲犻L冷酷的聲音。
這隊聯(lián)邦的精銳士兵,粗暴的揪著楚江河的頭發(fā)把他提了起來,然后押著他往后撤去。
背后的手銬有些緊,勒的手腕很痛,楚江河被這些人押著,狼狽的低頭走著。
雖然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么突然的事件,雖然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但自幼鍛煉起來的心性讓他強行壓制住了體內(nèi)的顫抖和恐懼,努力恢復著。
自己是二號目標的話,一號目標應該是大叔了?楚江河低著頭,看上去像一個被突如其來的暴力嚇傻了的少年,實則大腦已經(jīng)開始了高速思考,很快確定了那三輛陸基坦克和士兵們的真正目標是大叔,自己不過倒霉的遭了殃及。
大叔是什么人?大叔肯定不是普通人。
和陳武朝夕相處了五年,從第一天起就很清楚這位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大叔,雖然未必是隱居山林的世外高人,但楚江河也從未懷疑過,大叔一定是個有著很多故事的老男人。
“老子的仇家很多,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確定要做我的學生?”
想起大叔曾經(jīng)的話語,楚江河滿嘴苦澀,心中暗嘆,我哪里知道你個修理鋪的老板居然還真有仇人。
正在分心思索的楚江河,沒有聽到身邊士兵的催促,所以他被一槍托砸在了頭上,鮮血直流,倒在了地上。
一只粗大的胳膊抓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的頭抬了起來。
這才發(fā)現(xiàn),此刻他已經(jīng)被士兵們押送到了荒野的邊緣,身邊除了那五名士兵外,大概還有十幾名穿著特殊制服的人。
滿臉的泥土還沒有擦去,此刻又混雜著血水,他看起來像是下水道旁狼狽的流浪狗。
抓著他頭發(fā)的男人臉色兇恨,眼角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讓他看起來更添幾分猙獰:“自我介紹,我是聯(lián)邦安全局魔能組六處處長魏寒松,接下來,我問,你答,明白?”
楚江河虛弱的點了點頭,眼角的血水讓他的視線不太清楚,但他努力的睜大雙眼,記住了這張面孔。
他看似是個沉默低調(diào)的普通學生,但其實他是個驕傲沉默的不普通少年。
被人粗暴的毆打,向死狗一樣屈辱的抓著頭發(fā),他并沒有反抗,因為一直有數(shù)支以上的槍口對著他,但這并不代表他甘愿接受這種待遇。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記住這張臉,以后,如果有機會的話。
“我要看你的工作證?”楚江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對于少年在這種情況下,依舊還能鼓起勇氣向自己提出要求,魏寒松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欣賞。
漆黑的皮質(zhì)外層打開,上面的照片和名字職務寫的很清楚,楚江河并不能分辨真假,但大概也可以確定是真的。
“姓名?年齡?”
“楚江河。十八歲”
“你是學生?哪個學校的?”自稱魔能組六處處長的魏寒松半蹲著身子皺起眉頭,看著著張年輕的臉龐,心思不定。
“東林市榮耀中學,三年二班,學號DL1532*********?有點麻煩。他雖然是隸屬于國家安全局最為清貴的魔能組,抓捕一個學生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但聯(lián)邦畢竟是法制社會,尤其是馬上就是高考的關(guān)鍵時期,一名在籍學生的事情,必然會牽扯到所屬院校,不大不小是件麻煩事。
“你和武峰是什么關(guān)系?”
楚江河心想,原來大叔真名叫武峰,而不是陳武,不過嘴里卻回答著:“誰是武峰?”
“就是這個人!”
一張照片被放到了他的眼前,照片上男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他穿著一身古怪的盔甲,手持一把復古的大劍,不過楚江河還是認了出來,他就是大叔。
裝著認真的分辨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一點不確定,他這才慢慢回答:“他,好像是我打工的修理店的老板?!?p> 不知道自己并不高明的演技能不能騙過對方,楚江河不是迂腐的人,他明白這時候必須弱化自己的存在,和大叔撇開一點關(guān)系。
這樣才有機會脫離,以后不管是查明真相還是報仇,或者其他,現(xiàn)在他都需要先保存自己,事實上,他也確實什么都不知道。
他至今不明白大叔究竟犯了什么罪,也不清楚大叔是否真是個壞人,不然怎么所謂的仇人變成了來聯(lián)邦軍人。
不過也許是在很短暫的時間里他遭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屈辱暴力,所以心理下意識的不愿意提供更多的消息給眼前的這些人。
雖然他們亮明身份是聯(lián)邦的軍人以及所謂的安全局,代表著一般而言的正義,但自幼母親去世,獨自在黑暗的街巷長大的楚江河,對于聯(lián)邦政府的光明正義,并沒有太多的敬畏和信任。
他現(xiàn)在只是十分擔心,面對三輛陸基坦克和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大叔此刻有沒有危險。
......
望著楚江河離開的身影,坐在機車頂上的邋遢大叔陳武,在那塊輕薄的顯示屏上,發(fā)出了最后一道指令后,雙手微微一震,手中的光憑碎成了晶瑩的粉末。
然后他沉默的起身,系好了破舊皮鞋上的鞋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一堆如小山般的廢鐵垃圾里開始了翻找。
嘴角的香煙燃盡,大叔呸的一口將它吐了出去,拿起了他翻了很久終于找到的那件東西。
一個被隔離膜包著的,長方形的金屬箱子。
大叔沉默不言,打開箱子,開始披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