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這……這位就……就是那高……高手嗎?”
景玄的舅舅躺在床榻上,有氣無力的說著。還吃力地歪了歪腦袋,想要再看看坐在一旁的羅森。
之前動手,羅森也就踢了兩腳,重是重了點,但基本都是筋骨皮肉傷,內(nèi)臟破損,大面積內(nèi)出血而已……呃,總之對修士而言不至于要了命,恢復(fù)起來也容易,不會留下后遺癥什么的。
景玄坐在一邊,給他舅舅喂食傷藥。先前服用的藥丸是救急用的,這會已經(jīng)換成了藥湯。聽到自家舅舅的問話,他點了點頭道:“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羅兄……羅前輩?!?p> 不得不說,羅森給景玄舅舅的下馬威還是起到了作用的,這么強有力的示范,如果景玄要是依舊半點觸動也沒有,那羅森真的無話可說了。只是,這觸動是出現(xiàn)了,只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景玄態(tài)度的改變。
之前還能大大方方的喊羅森羅兄,這會,已然改口叫了前輩。顯然,羅森的真正實力打破了他之前的想象。盡管,這只是羅森真實實力的部分展現(xiàn)。
正在一個勁的喝悶茶的羅森,一聽這稱呼,眉毛一抬想要說些什么,余光一掃,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景玄舅舅,登時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低下頭繼續(xù)‘咕咚咕咚’的繼續(xù)喝茶。
這一幕讓景玄很是心疼,要知道,這雪見茶可不是普通貨色,他攏共也沒有多少,不然也不會放在空間袋子里了。只是,出言制止的話又不太好,一來顯得小氣,二來羅森的實力也讓他頗有顧忌。
好半天,景玄才把這一碗湯藥給他舅舅喂了下去。
端著碗,景玄走出了屋子。
羅森也連忙跟了出去
之前說話不方便,兩人獨處的時候,有些話才好說不是。
“你舅舅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一到了外面,羅森立刻感覺到?jīng)]有那么多的壓力了,尷尬之色也隨之褪去,向著景玄抱怨道。
“唉,這事說來話長,之前我也沒想到您會今天回來的呀,這不是事情一多給忘了嗎?!逼鋵嵕靶胝f的是,根本就沒來得及說,你自個就沖出去了,攔都攔不住,能怪我嘛?
“什么您不您的,你還跟我玩這套虛的,有什么意思啊?!睂τ谠僖淮纬霈F(xiàn)的敬語,羅森立馬表示不爽?!霸蹅z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客套什么呀,”
屁話!你羅某人又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之前收了兩塊凍玉髓沒干事不說,還沒打算還,連提都不提。誰知道會不會因為我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就動手教訓(xùn)我呢?之前不知道你的本事也就罷了,這會知道了,還能不小心點嗎?
暗自腹誹了一句,景玄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略帶驚訝的說道:“這……這不好吧。以您的本事,根本就是我前輩,之前不懂事讓您見笑,這會哪能還讓這么沒大沒小的呢。”
“你看,這話說的就生分了吧。”羅森責(zé)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前輩不前輩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再要這么說話,我可是要生氣了??!”
是!
景玄心中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后略作不好意思的樣子,道:“那……既然你這么說,我就放肆了哈?!?p> “行了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得?!焙敛辉谝獾膿]揮手,羅森繼續(xù)問道:“你舅舅是什么來路,比起你爹可是要強上不少的啊。有這樣的親戚做靠山,當(dāng)初你爹怎么會那么不待見你呢?”
“唉,羅兄你是有所不知啊。”景玄嘆了口氣道:“正是因為我舅舅在,所以我才不招我爹的待見啊。”
感嘆了一句,景玄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我的舅舅可不是現(xiàn)在這般模樣。他叫做姚希程,很久以前是白馬縣姚家的家主。當(dāng)時他們家的情況跟我們家的情況不同,他是獨子,所以沒有其他人作為競爭者。我外公死得早,他就順理成章的坐上了家主之位。因為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的,長大之后也就成了聲色犬馬紈绔子弟。做上家主之后,沒了外公的看管,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家族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下,很快就敗落了,到最后甚至徹底消亡了。我娘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嫁到景家來的。一半算是從景家借勢,一半也是抵債的。所以,我娘壓根就不受我爹的待見,自然的也就不會對我有什么好感了。”
“呃,這還真是個曲折的故事?!甭犞靶拿枋觯_森只感到不可思議,到:“看你舅舅現(xiàn)在的樣子,看來后來還發(fā)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你舅舅還真是個神人?!?p> 這時,門外進來了一個下人,看到景玄,行了個禮
景玄將手中的空碗遞給他,又吩咐道:“再去熬些藥,過些時候還要用。”
下人點頭,帶著空碗離去了。
景玄這才回過身繼續(xù)訴說:“說起來,有些人你還真就弄不懂他。我舅舅這么一個性格,按理來說就應(yīng)該是個徹頭徹尾的敗家子,典型的廢物才是……”
“你……你個兔……兔崽……崽子,別以為老……老子受……受了傷你就……就可以……說老子的壞話。老子還……還沒死……死呢!聽……得見!”就在這時,從里屋里傳來姚希程疲軟的喝罵聲,打斷了景玄的話語。
景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尷尬之色來,羅森倒是感到好笑。
沒有搭理自家舅舅,景玄繼續(xù)道:“我舅舅這人,別的都不好,唯獨就特別寵愛她的妹妹,也就是我娘,寵得都跟自家女兒似的。在我娘不得已半抵債的嫁到景家之后,我舅舅就跟瘋了似的。尤其是聽到我娘不受待見,飽受欺凌之后,更是整個人都癲狂了。不止一次的鬧上門來,就是以他當(dāng)時的本事,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更讓我爹厭惡我娘?!?p> “難怪你這么討厭你爹了?!绷_森感嘆了一句,道:“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娘還是真實擁有一個好兄長。至少這份親情還是難能可貴的?!?p> “兔崽子……你……你再說我……壞……壞話,我……”里屋又傳來姚希程的咕噥聲,只不過說了半句就沒繼續(xù)了。
景玄也沒理會,道:“再之后,我舅舅就不來了。他去了橫相縣的大司馬家,給人充當(dāng)下人。拿得起放得下,這一點,我很是佩服他?!?p> 羅森默然。
區(qū)區(qū)六個字,說起來簡單,真能做到的,可沒有幾個人。
“后來,憑借著他的努力,以及不錯的天賦,我舅舅的修為一路攀升到了現(xiàn)在的這個境界。大司馬家也不可能再將其當(dāng)作下人,老早就安排他做了客卿?!?p> 聽起來,這是一個勵志的故事,從云端跌落泥潭,又憑借自身努力重新飛上云端,非常的具有傳奇色彩。改編成電影的話,又是滿滿的正能量……
“之前,你我未曾相遇的時候,我就是打算聯(lián)合我舅舅,來解決掉我爹?!本靶盅a了一句。
羅森一拍腦袋,想起來了。第一次見到景玄的時候,他是說過要把他爹廢了之類的話語來著。當(dāng)時還覺得奇怪,就景玄自己的本事和勢力,應(yīng)該做不到才對,原來還有這么一茬。
“你說你,這種事當(dāng)初你就該告訴我的呀,搞得我現(xiàn)在里外不是人?!蹦槻患t心不跳的,羅森順便將責(zé)任推到了景玄的身上?!斑€好沒出什么大事,修養(yǎng)些時日也就能恢復(fù)了。”
景玄偷摸著瞥了一眼羅森,覺得這家伙真的是很不要臉。
“說起來,他這次過來,又是來做什么的呢?”不給景玄爭辯的機會,羅森迅速轉(zhuǎn)換話題。
“這不是之前也沒料到你今天會來嗎,我跟別人說你在這閉關(guān),這都四年了,總要弄出點動靜來,不然別人會懷疑的?!辈粍勇暽?,景玄又給羅某人套上了不負責(zé)任的帽子。也不給羅某人爭辯的機會,又接著道:“不僅如此,這一次他還帶來了關(guān)于大司馬家的一些重要消息。”
羅森確實是想爭辯來著,不過聽了后半句,又好奇的問道:“怎么,你對大司馬家還有什么心思不成?你連這小司馬家都沒搞定呢!”
“不是,聽說這是跟幾年前大司馬家出事有關(guān)。我想知道這里面有沒有什么做文章的可能性。畢竟介礦的爭端還在持續(xù),我的壓力很大,如果有機可乘的話,就好多了?!本靶軐嵲诘奶孤读俗约旱拇蛩恪?p> 剛聽到這,羅森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來著,道:“是了,之前被你舅舅打了岔,差點都忘了?!?p> 他又看著景玄道:“你看你,與其勞心費神的背地里搞小動作,還不如跟我學(xué)劍法。我跟你說,只要你學(xué)會了,什么司馬不司馬的,根本就不是問題。也沒有人敢跟你再提介礦的事情,多好?。 ?p> 他倒是想了起來,之所以會把景玄他舅舅打成重傷的原因了。
聞言,景玄也是一陣的心動。
羅森的料想不錯。景玄之前之所以不愿意再習(xí)練新的功法,還真就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在他的認知里,舅舅姚希程的境界已經(jīng)達到巔峰了。再努力也沒什么意思,還不如當(dāng)家主,實現(xiàn)自己的抱負來的舒坦。
這羅森一動手,給他開了眼界,他這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真的可以嗎?”